雖然因為距離太遠了。
即使用秘術也看不清楚麵容。
但是看清楚他背上那長刀一般的黑影輪廓時。
我就確定了這人真的是師傅。
一個人殺兩萬人。
是不是太開玩笑了一點?
在這種遠距離的情況下。
他們自然不會笨到上去衝殺。
隨著將領的一聲令下。
第一波箭雨離弦而出。
混雜在大雪之中,撲麵而來!
師傅甚至沒有拔出刀來。
隻是反手解下長刀。
隨手一揮。
將射向他和馬匹的箭全部擋開。
雖然動作輕巧。
但速度快的讓人難以置信。
“可汗,此人似乎身手不錯,他是為乃蠻報仇的嗎?”
副將聽完傳信的號聲,有些驚訝。
我歎息一聲答道:“護好你手中的木盒!”
本來這波劍雨拿不下師傅也在我的預計之中。
我並沒有打算殺了他。
反正也沒這能力,隻想拖延一下時間而已。
趁著現在的機會。
我在馬上展開了羊皮凡書。
一邊吃力的連讀帶猜,閱讀上麵的記載。
一邊關注著戰局。
這點距離對馬來說。
不過就是幾分鍾的事情罷了。
第一波箭雨放完之後,師傅就衝到了陣前。
他並沒有直接下手。
刀未出鞘脫手擊中一個人的下頜。
那碎裂的聲音。
聽得我一陣牙酸。
蒙古鐵騎不是浪得虛名的。
那些士兵也反應極快。
怒喝一聲馬上出刀,在大雪之中。
刀身映照出火光,直晃人眼!
立刻有三四把彎刀往師傅身上砍去。
我頓時緊張起來。
可是下一刻。
他們全數砍在了刀鞘之上。
哐當一聲。
甚至冒出了火星!
但是即使那幾個蒙古兵如何用力。
師傅單手就把他們擋開了。
甚至因為揮刀力度過大。
有一人從馬上摔了下來。
“砍馬!這人不好對付!”
一名將領高聲斷喝。
我看見師傅眼神一凜。
反手擋住身後砍來的三把彎刀。
即使再怎麼身手好,在這種密不透風的包圍裏麵。
他的馬還是很快就被砍中了。
“嘶~~~~”
那馬長嘶一聲。
頸側噴出了一股鮮血!
我心裏一緊。
師父不會直接在這裏被砍死吧?
果然不管多好的身手,雙拳最終還是難敵四手。
在我猶豫之間,馬要倒下去的那一瞬。
師傅居然直接用刀鞘墊在其中一個蒙古兵的刀上借力。
一躍而起!
瞬間拔出了他的那把長刀。
如雪的刀光一閃。
在那一刹那,師傅直接踩著兩人的馬背。
衝到了那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將領前麵。
“你……”
那將領迅速把手伸向自己的腰刀。
周圍的騎兵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揮下去的速度太快,隻能看到殘影。
下一秒大股還冒著熱氣鮮血,就噴湧了出來!
濺上馬匹與周圍騎兵的盔甲。
就連身旁的大雪也被融化了。
而在鮮紅的血跡與蒼茫的大雪之中。
一雙漠然的黑眼睛,目光穿越千軍萬馬朝我望了過來!
仿佛他隻不過是隨手斬斷了一根草。
雖然我知道曆史上的鐵木真。
不會死在此處。
但是和他對上眼神之後。
我突然有一種從頭到腳的寒意。
二十萬人殺一個人。
而且隻不過是一人一把刀而已。
居然這也攔不住!
兩萬人本來圍得如同堡壘一般的陣形,居然硬生生的被師傅打亂了。
他直接踏在他人的馬背上。
對普通的士兵隻需要一刀一腳就能把對方從馬上踢下去。
身影就如同在騎兵群裏穿梭一般。
就算幾人圍攻。
都能被師傅以刁鑽的方向和隻能看清殘影的速度破解。
轉眼之間就有三名將領被幹掉了。
我注視著這一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師傅雖然身手極好。
但是他從來沒有對我和胖子出過手。
此刻真正的對上了。
我這才驚覺他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
立刻抓緊時間看我手中的羊皮凡書。
奇怪的是上麵的字,雖然晦澀難懂。
但是卻像是小篆的一種變體。
我勉強能讀懂其中的意思。
隻是裏麵有些詞句不太明白。
這上麵似乎記載的是一種方法:需天下龍脈,盡彙之地……
慘叫聲突然變大起來。
我抬頭一看。
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調整了戰術。
幾名手持藤牌的士兵衝在最前麵,打算把師傅合圍起來。
“可汗,是否全軍圍擊!”
副將終於忍不住問道。
之前聽到居然被一個人幹掉了這麼多人,他有些憤怒。
但是隨著這師傅漸漸靠近,他看到這番場景之後,已經轉變為了驚恐。
要知道他們可個個都是身經百戰,在馬背上喋血的蒙古戰士。
此刻對於一個沉默不語,提刀就殺的漢人。
居然打心底裏產生了恐懼!
看著副將,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一向不會先選擇殺人的師傅。
如果都已經動手了的話,說明他一定要拿到這張羊皮凡書。
我掂量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身手是否能夠和他抗衡。
好吧……
絕對不可能!
抓緊最後的時間,我匆匆閱讀了一遍,把字形都記了下來。
隨後才揮手叫那副將過來,把羊皮凡書放好。
讓他待會帶著木盒藏進大帳之中。
轉眼之間,師傅又已經解決了幾個騎兵。
雖然看樣子在被圍堵。
但實際上他根本毫不慌亂。
在火光與刀光的映照之下。
直接一腳踩中其中一人的馬頭躍起。
與擦過他腳下的彎刀,隻有毫厘之差!
一腳蹬上盾牌借力,他在持盾的士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出刀。
那人還帶著一絲迷茫,已經喉間一涼。
一開始那些蒙古騎兵嘴裏還罵著髒話。
後來已經完全說不出話。
除了傷兵的哀嚎聲之外。
就是他們被震撼的沉默。
而且師傅的目的很明確,隻有真正攔住他了的人才會出手。
眨眼之間,他幾乎在萬人之中衝出了將近一裏的距離。
我不用秘術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即使殺了那麼多人。
他神色仍舊淡然,但麵上已經沾了血跡。
“快走!”
看到看呆了的副將,我立刻喝道。
他這才反應過來,帶著木匣轉身逃入帳中。
這個時候師傅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
如果他速度夠快的話。
說不定能……
正在我心裏有了一絲僥幸的時候。
師傅拔出了一具屍體上的腰刀。
反手將背後圍堵他的三名騎兵橫掃下馬。
在另一波人又堵上來之前。
把刀直接朝大帳的方向甩了過來!
一頓動作無比的流暢。
那把彎刀直接擦過幾名士兵的耳畔。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刺破大帳的幕布。
“啊!”
一聲哀嚎響起,伴隨著刀刺入身體的噗呲聲。
白色的幕布之上,濺滿了深紅色的血跡。
他這時候也清除了最後的障礙。
走過那幾名看樣子已經骨折。
墜馬痛苦不堪躺在地上的蒙古兵。
攔不住!
根本攔不住!
我心裏現在除了震驚之外。
隻剩下了無能為力的絕望。
朝著那些人抬起了手:“停下!”
可汗下令,那些驚疑不定的騎兵立刻停住了刀。
隻有幾名殘存的將領還在朝我嚷嚷著什麼。
看樣子已經被這一幕衝昏了頭腦,憤怒的兩眼充血。
他們今天剛剛擊敗了最大的敵人乃蠻部落。
晚上就被一個漢人殺成這副模樣。
我放眼望去。
黑色如同潮水一般的軍隊之中。
一條滿是傷兵與失手的血路,被硬生生殺開。
師傅沒有對我的話作出反應。
周圍的人沒有在動手之後。
他也收起了滿是血跡的長刀,重新插回刀鞘。
踩過雪地的時候。
甚至身上的衣服還在往下滴血。
但那些都不是他的血。
他走入了大帳之中。
似乎周圍的哀嚎叫罵,搭箭上弦的聲音對他來說都不值一提。
沒過多久。
手中又拿著那個木盒出來了。
沒人阻攔他。
一方麵是我的命令。
另一方麵也是他們已經見識到了這個人的身手。
就算想攔也不一定攔得下來。
師傅騎來的馬早就死了。
他隨手牽了一匹翻身上馬。
從他殺過來的路上離開。
一路上,那些驚恐憤怒。
以至於如同看到鬼一樣的眼神。
對他來說,似乎都不比落在肩上的雪花更重一些。
看到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草原上的黑夜之中。
我深吸了一口氣。
這簡直就是殺神!
師傅啊,師傅。
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為什麼這些東西。
我一次都沒有聽你提起過?
可至少,我還是把那些文字全部都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