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探查情況的幾個夥計和蘇樹還沒有回來。
現在跟過去的話。
他們很可能待會兒就會找不到人。
正在我們猶豫之間,那人似乎著急起來。
閃燈的頻率也加快了。
不停的催促著。
就在這個時候。
我發現我們周圍的水流似乎不太對勁。
之前因為沒有雜物。
所以察覺不出來湖水的流動。
但是現在我發現固定在腰上的捆帶。
居然緩緩的飄了起來。
往那個人的方向不停的擺動著。
水流是朝著那邊去的。
那邊應該有東西!
底下的燈也開始閃。
但是由於我們隻學了最簡單的一些燈語。
所以看不清楚情況。
不過既然那邊已經作出回應。
想必他們也看到了這個人。
我想了一下,朝梁平點了點頭。
一行人輕輕蹬在塔上。
朝那個方向遊出去一節。
等我們靠得足夠近,他才繼續遊在前麵領路。
不愧是南派的夥計,比我們靈敏多了。
猶如一條魚在這眾多沉默又龐大的建築之中穿行。
越遊我心裏越是驚訝。
因為看上去什麼朝代的建築似乎都有。
我甚至還看到了宋朝的建築。
雕欄畫閣,一應俱全。
本來應該出現在繁華之地的建築。
現在通通沉在了湖底。
如果不是他們上麵的燈火。
看起來就會像是一片廢墟。
按照慣例來說。
這些房子本來應該是木結構的。
但因為考慮到在水中。
所以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石頭雕成。
大多數裏麵空無一物。
有幾座塔門窗全部封死。
我猜測裏麵應該也有藥材。
並且在那一小方空氣之中還保持著原來放進去時的模樣。
我在腦海裏,把這些樓閣的位置一一組合。
有些驚訝。
因為它們似乎是在遵循某種規律。
就像在繞著什麼逐漸分布開一樣。
但按照常理來說。
墓闕過了。
接下來應該就是明殿了。
這次大概又遊了十分鍾。
一開始胖子還東張西望打量這些建築。
估計想發現點兒什麼冥器。
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
前麵那個人遊的越來越快。
我甚至感覺他心急起來。
同時我也感覺到了自己身上那股輕微的拉力。
現在不用我們怎麼用力。
水流就自然而然地拖著我們往那個方向遊動。
那邊肯定有個空洞。
要麼就是更大的一片湖,要麼就是一個出口。
我心裏一動。
意識到了這一點。
不過現在距離我們下來。
已經過了幾個小時。
如果保險起見的話。
我們應該計劃怎麼上去了。
南派的夥計應該也清楚這一點。
但他絲毫沒有慢下來的意思。
隨著身旁建築的快速後退。
我們逐漸進入了一方較空曠的空間。
但並不是湖底。
因為下麵的湖底,不知道什麼時候。
居然已經被一塊又一塊平整的青石板取代了。
我往後看了一眼。
就發現蘇樹他們的燈光還在後麵遠遠的跟著。
看樣子就像有一整座城市。
被我們拋在了背後一樣。
那人往前遊了一節。
突然停了下來。
轉身朝我們打了燈語。
我注意到他打燈語的時候。
手非常穩定。
保持著每次隻有四秒的間隔。
前麵就是墓!
他用燈語傳遞了過來。
我看了一眼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
他臉上的麵罩已經有些歪了。
看樣子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
想了想我就對他指指我的氧氣表。
表明氧氣已經不太夠。
如果要進去的話,可能待會兒上浮會有麻煩。
想不到那個夥計隻是搖了搖頭。
指一下他身後那片湖水。
又指了一下我的氧氣表。
難不成這個墓裏其實有氧氣?
我看向他身後那片湖水。
黑沉的使人心悸。
就好像那裏有一團沉沉的黑影。
雖然看不清楚。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裏麵不太對勁。
無論是沉在湖裏的瘋狗他們的車子。
還是這個下了湖的夥計。
冥冥之中都給我以一種怪異的感覺。
思考了幾秒。
我決定保險一點為好。
就算等不起整整一星期。
但是這麼幾個小時總是可以等得起的。
之後讓那個冰二爺把所有的南派夥計帶上。
再下水也不遲。
我打了一個準備上浮的燈語。
轉頭準備等等蘇樹他們,來了之後一起上去。
那夥計為了看清楚我的氧氣表剩餘量。
站得極近。
看著我打完燈語之後,他突然焦急起來。
朝我快速的比了幾個手語。
我看著他好像想在說什麼的樣子。
猛然意識到一件事。
那就是我和那幾個南派夥計的潛水服是一樣的。
他根本認不出來。
但是如果是南派的夥計。
肯定懂這一套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而我認不出來的話。
就能讓他分辨出我到底是不是他們的人!
如果南派想下手的話。
把我認出來可就方便多了。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
但是腦子卡殼。
沒想出來該給什麼樣回應才能蒙混過關。
果然那人看到我沒反應,有些奇怪。
又打了幾個之後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就朝我遊了過來。
梁平和柳飄飄馬上攔在他前麵。
我心裏咯噔一聲。
糟了。
他倆這種行為無疑是在告訴那個人。
我要麼就是秦沐。
要麼就是青龍堂少堂主!
還沒等我做出什麼反應。
他似乎真的通過這一點確認了我的身份。
雙腿在水中一擺。
驟然變得無比敏捷起來。
從一個我們沒有料到的角度穿過他們倆。
直接拽住了我的氧氣瓶。
扯著我往前遊去。
氧氣瓶是用背帶固定的。
他直接控製住了我整個人。
在慌亂之間,我還有一絲心情感慨。
南派在水洞子裏麵,好像確實很有一套。
梁平和柳飄飄立刻追了上來伸手拉我。
但是每一次都被他敏捷的躲了過去。
我心裏焦急。
立刻就想去拔腰帶上的小刀。
但是我沒下過水墓。
在慌亂之間摸了好幾次都沒有摸到刀柄。
而潛水服異常的滑溜。
無處著力也無法擺脫。
他似乎完全沒有要對我下手的意思。
單純就是拖著我往前遊。
遊地非常快。
在這個視角,我能夠看到他的氧氣表。
讀數居然是零!
也就是說他這裏麵的氧氣早就耗盡了。
就算滿打滿算他是剛剛才耗完的。
經過這麼一番劇烈的消耗也不可能撐得住。
拖著我的人真的是南派夥計嗎?
或者說……
他真的是人嗎?
我暗罵一聲放棄了拿刀。
去解肩膀上的氧氣瓶帶子。
南派的夥計下水之前告訴過我。
如果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我可以解開氧氣罐脫困。
到時候浮上去可能血管會爆幾根。
但總比直接淹死好。
還沒等我解下來。
突然感覺他已經拽著我遊到了那團陰影的裏麵。
雖然沒有任何東西。
但是我頓時有一種好像穿過了什麼的感覺。
讓我渾身發毛。
本來我還能看見胖子和梁平他們緊追不舍的燈光。
但是完全進入那片陰影之後。
我眼前一黑。
什麼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