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胖子的體格和體力不可能一聲不吭的就這麼被人暗算。
看到他消失在黑暗裏,我心中一急。
但是在這條繩子上進退維艱,不可能現在倒回去。
因此不管怎麼樣,我也得往前爬。
又快速爬了幾分鍾,就到了那根手指前麵。
拔出腰間的匕首跳上去的瞬間。
頓時感覺自己的嘴也被人捂住了。
隨後被朝一個地方倒去。
但是那熟悉的味道卻讓我毫無反抗。
因為我察覺出來了。
是秦沐!
梁平下來之後好像早就發現了這一點,帶著夥計直接朝這個方向走去。
蘇樹的蠱蟲還圍繞在她身邊,散發著微微的光芒,勉強看清楚。
就看到她神色肅穆站在手掌的中心。
而胖子乖乖蹲在旁邊。
秦沐在黑暗之中和我貼得很緊,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體溫。
紅蘇體力不支,下來的時候喘著粗氣。
秦沐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此刻我發現在手掌不遠處,有一個看起來能夠到我胸口的棺槨。
巨大無比。
上麵的蓮花在失去了照明之後,看不清楚。
更重要的是,我們對麵的那隻手掌上站著好幾個人。
呂空用頭戴礦燈掃了一圈,看到我們的繩子還在晃晃悠悠,立刻皺起了眉頭。
之前那兩個偽裝成考古係大學生的人,也跟在她身後。
一看之下呂空就問道:“他們人呢?沒韓八月我們開不了這棺。”
在我們的前方,似乎有蘇樹操控著的一小片蟲子。
像朦朧的黑霧一樣,完全裹住了我們。
呂空的頭戴式礦燈照過來的時候沒有穿透。
“他們應該還在這裏已經上來了,隻不過東派的那個小姑娘要多加小心一點。”
其中一個夥計看上去很狼狽,心有餘悸的說道。
“不知道剛剛是從哪兒來的黃鼠狼,差點把我們都摔死!”
呂空比起我們之前見到的那個形象,少了一些惶恐和天真。
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份狡猾。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換上了一件非常緊身的衣服。
看到身體的曲線。
我總覺得十分眼熟。
在她們的頭戴礦燈之下,我們粗略看清楚了當前的情況。
山穀的兩邊那些密密麻麻的走廊出口,和山洞的平台上都擠滿了屍體。
在發現沒有人之後,他們就好像吃不到肉的餓狗,擠在平台上到處走動。
時不時還會被擠下去。
不知道的以為他們是圍觀的樓蘭國民,看著我們這些人準備開他們家祖墳一樣。
雖然心裏這麼默默的吐槽。
但我還是意識到這些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不知道當年的樓蘭王到底幹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沒有生活痕跡就很好理解,因為他們可能真的是所有的國民,除了逃出去的那些。
全部埋葬在這裏。
我們一行人靜靜地站在蘇樹的蠱蟲後麵。
我就用眼神示意紅蘇,趕緊用他的蟲子給這些人下蠱。
可沒料到接收到我眼神的紅蘇,隻是表情更加陰沉了,似乎在考量著什麼。
呂空圍繞著棺槨走了幾步,輕輕的撫摸著。
南派在道上的名聲不好聽,他們做事非常簡單直接,是為了錢。
什麼上香之類的一概不講。
不像北派或者西派,多多少少還有一些規矩。
跟在她身邊的隻有四個夥計,想必剛剛已經掉下去了一些。
我突然開始擔憂那隻黃鼠狼。
怎麼還不回來?
呂空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我們這邊。
開口道:“韓八月,我知道你們在這上麵,說實話,這麼一路騙你也不是我的本意。”
“隻要你出來,我們完全可以分工合作,你想拿到羊皮凡書,而我隻是想解除身上的詛咒而已。”
我頓時一驚。
她是怎麼知道我們的目標是羊皮凡書的?
我還來不及疑惑。
胖子就端起槍,表情有點兒憤怒。
誰都聽得出來,他們需要我的目的,就是為了用我的血澆棺。
這麼大的麵積澆下去,別說什麼合作了,我能不能保住命都不好說。
我連忙按住了胖子,怕他衝出去被人發現打成篩子。
因為那四個人的手上都拎著槍,我們並沒有絕對的優勢。
“躲躲藏藏的像什麼男人!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我知道你們的情報嗎?你難道不好奇這次四派究竟為什麼會同時在這個墓裏遇見嗎?隻要你出來,我就告訴你!”
呂空語氣一變。
她的聲音回蕩在這個山穀裏,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但是我還是沒有絲毫要出去的衝動。
這個人一路來,把我們耍的夠嗆,現在我不會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話了。
我們端起了槍,透過這片黑霧瞄準那幾個人。
隻要他們一停下動作立刻就開槍,把這些人撂翻還是不成問題的。
頭戴礦燈下,那棺槨的蓋子上有一抹消不去的紅黑色。
當年這裏應該是被澆上過血。
我腦海裏突然閃過了那個帶隊的女人。
她們當年來這裏的時候,應該也是用相同的辦法開啟了棺槨。
看了一眼身旁的秦沐,我隻感覺她的身影漸漸和那個女人重合在了一起。
我能看到那女人從自己的靴子裏拔出一把小刀,走到了棺槨旁邊。
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的手腕,隨後閃著寒芒,刀鋒就朝著手腕切下。
隨即流淌而下的鮮血,順著蓮花紋直接被吸收的一幹二淨。
那些蓋子上麵的蓮花,隨著逐漸吸飽了血液,漸漸的花瓣綻開。
那個場景看起來無比的詭異而妖豔……
打斷我這段幻覺的是紅蘇的聲音。
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出現了幻視。
正在棺槨前切開手腕的女人身影迅速消失,變成我旁邊的秦沐。
我們一直老老實實的呆在蠱蟲後麵。
但是紅蘇突然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蘇樹看著滿臉焦急,卻不敢出聲。
胖子把槍口對準他的後背,隨即就被蘇樹用手捂住了,眼睛裏都是懇求。
紅蘇走出去之後,迅速暴露在他們的視野裏。
迎著那幾個警惕的夥計。
他舉起雙手滿臉堆笑:“少安毋躁,我是東派的紅蘇,別這麼有敵意,我來是為了和你們合作,那棺材裏的東西我要帶走一樣,至於韓八月在哪裏,我會告訴你們。”
媽的!
這孫子果然不是什麼好鳥,聽到這話的我瞬間臉色一變。
眼神死死的盯著他的後背。
呂空麵無表情的打量了他一下,似乎覺得很好玩。
但沒有讓手下把槍放下:“可以啊,那你說他們在哪兒?”
直到這時,我還不太相信,在他師妹和我們站在一起的情況下。
紅蘇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是這人臉上掛著一抹終於報複回來的笑容。
隨後準確無誤的指了指我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