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走廊算不上寬敞,大約隻有五個人並排走的長度。
因此黃鼠狼叫聲回蕩在裏麵,顯得異常清晰。
“你說說你,下個坑怎麼還把倉鼠揣來呢?”
胖子走在前麵立刻說道。
這裏的人,隻有他和秦沐知道黃鼠狼的事情。
我下意識捂住了褲兜。
隨後意識到是它想提醒我。
那四個人用來探路,走在了最前麵,已經走出很大一截,呂空也看著我。
在探照燈下麵,我突然覺得她的表情很模糊,像一團煙霧。
“先別走,都回來。”
我嚐試用秘法看了一下前麵的走廊。
但是不論怎麼看都是一片黑暗,濃的簡直是就像有什麼東西在阻擋視線一樣。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我重新看向呂空:“你真的把事情說全了嗎?你到底是從哪兒看到的這線索的?”
胖子和秦沐走在前麵。
如果前方有什麼陷阱的話,他們倆肯定會遭殃。
因此我語氣之中不知不覺的帶上一絲威脅。
“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你要是不信,幹脆也揍我一頓得了。”
呂空看著我有些崩潰,把那本筆記本抱在懷裏。
她那兩個男同學都緊張了起來。
“我不是不信,我隻想知道你在哪兒看到的線索,你可能會有些看錯的地方,在這種地方隻要弄錯了一點,就可能付出生命作為代價!”
看到她的反應,我把語氣放輕了一些。
就感到後腰被秦沐擰了一下。
頓時痛的齜牙咧嘴。
勸了幾句之後,呂空終於把她的筆記本給了我。
據說她是在老屋的木頭上發現這個線索的。
關於樓蘭的記載被當作一種裝飾刻在上麵。
而且語言早已失傳,所以說根本就沒有人在意過。
可是從小就對這些異常感興趣的呂空發現了之後,花了半個暑假的時間把所有的花紋外加文字一點一點的拓印下來。
然後詢問了語言專業的教授,把裏麵的內容翻譯了出來。
好在樓蘭當時已經和漢文化有所交流。
語言也多多少少受到了一點影響,所以對一個學生來說也不難。
我翻了翻筆記。
上麵確實有用鉛筆在什麼凹陷的東西上塗畫的痕跡,旁邊寫著她翻譯的內容。
所有人暫時撤了回來。
他們不知道我褲兜裏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了叫聲,但是都被胖子的話轉移了注意力,以為真的是倉鼠。
西派的人下坑隨身帶個動物,並不罕見。
秦沐在和他們聊,詢問他們擅長什麼內容。
胖子和我則開始研究筆記。
那上麵每一張線條簡單的木刻旁邊,都配了一段文字,看上去有點像藏語的變體。
“當時樓蘭也能用漢字,為什麼非得用這個寫?”
我一邊吃力的閱讀,一邊有些疑惑。
胖子看得不耐煩:“因為不想讓咱們漢人知道唄,隔三差五就來你家一趟,這誰受得了?”
我無語道:“可能也隻有你才隔三差五的想去人家家裏順東西!”
胖子蘇醒之後,有人跟我鬥嘴,讓我心情輕鬆了一點。
呂空的字有些難辨認,看得出她當初破解的時候也很猶豫。
這上麵寫了一個故事。
在一個繁榮的古國,人人種地織布,臉上帶著微笑,看起來十分幸福。
但是有一天,他們突然發現土地開始變成沙子。
畫麵上一群人正在掩麵哭泣,而幾個打扮成僧人模樣的人正在查看。
後麵幾幅則是他們的田地越來越少,而且有人在攻打他們的國家。
這和曆史上的樓蘭走向差不多,種地種得太多,導致土地沙漠化。
我很感慨,接著看了下去。
胖子則是看了看自己的煙盒:“八月,你小子是不是抽了一根?”
“你自己抽的吧,怎麼能賴我頭上。”
我隨口敷衍了一句。
我看到畫裏的轉折點,是這個國家的人離開了他們已經完全變成沙漠國土。
在前麵引導的則又是一個僧人。
樓蘭雖然尊崇佛法,但是小乘應該講究的是渡己不渡人,我有點疑惑。
他們經過長途的跋涉到了另一個地方。
應該就是我們現在在的這裏,其中一幅圖是一個僧人站在高坡上,所有的民眾都在跪拜。
下方的文字寫的含含糊糊,隻說樓蘭的人找到了一個新的方法,可以讓所有人不再陷入之前的境地,也不用擔心侵略者。
後麵就是他們如何建造這個巨大的佛像,又如何一批一批進去的場麵。
筆記上確實把構造畫了出來,佛像的每個部位都有走廊和一個巨大的空洞,似乎是給人居住的。
而在呂空說的那隻手掌上,畫了另一尊小佛像。
最後一幅上,這個佛像的手掌突然變了,呈現出飛升的姿態來。
再翻了一頁,我發現沒了。
這確實是一個很匪夷所思的故事。
因為我沒看錯的話,裏麵說的是樓蘭人通過這尊佛像集體飛升了!
“我沒騙你!”呂空蹲在我旁邊就道:“你也看完了,知道這裏麵真的是這樣,我們得通過前麵那個走廊才能走到。”
看著她無辜的眼神我就歎了一口氣。
翻到最初的那一頁,仔細看了看。
我無奈說道:“你沒騙我,但是你被人騙了。”
“你什麼意思?”她驚訝的看著我。
我跟著師傅看了不少壁畫。
雖說不是專攻這一行的,但是也對曆朝曆代的風格有了解。
我解釋道:“這個木刻雖然粗糙,但是形和神都具備,最重要的是,我很眼熟,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漢代壁畫上的場景!”
“那幾幅畫我都能隱隱約約看出有別的影子,最後一幅飛天更明顯了,隻要是看過敦煌壁畫的人,就不會錯認這個姿勢,所以整個故事,全部是被拚湊改編的!”
聽了我的話,胖子撓了撓頭:“也可能是樓蘭後人文盲呢?隻能到處抄一點!”
我無語:“那他就不怕祖宗氣活過來嗎?記這種故事,用別人的畫?”
“不可能,我真的是在老屋裏找到的,而且這個木刻已經有年代了,我同學看過的。”呂空顯然不能接受這件事情。
他旁邊那個男同學也點了點頭:“最少也是清代。”
那就簡單了。
可能呂空沒騙我,但是我們都一起被另一個人騙了。
我放下筆記就歎了一口氣。
如果師傅在這兒會怎麼做?
胖子說道:“八月,你必須現在就拿個主意,我們的燈有點電量不足了,光線越來越暗。”
“那你去背包裏拿電……不對,什麼光線越來越暗?”我轉頭看向胖子。
就看到他正在看那邊的走廊。
走廊比上之前又黑了一些。
就好像深處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