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這才反應過來聲音的主人是誰。
居然是強子他爸!
看來我著急衝出來的時候他也跟在我身後。
這下不是有救了嗎?
我一臉驚喜的衝上麵大喊:“老爺子,我在井下,快來把我拉上去。”
“嘿嘿嘿……吃酸菜……嘿嘿。”
強子他爸像是沒聽到我講話一樣,隻是靠在井邊不停的笑。
我抬頭張望了半天,他都沒有探頭朝下看一眼。
我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傻了,居然會想讓一個得了老年癡呆的人來救我……
不去管一直在上麵嘿嘿直笑的老爺子,我借著稀薄的月光看向井壁,想要嚐試找找能夠落腳的地方。
這一看,我才發現。
井壁上有很多黑色的彎彎繞繞的像是小蟲一樣的字體。
我從小到大,隨著師父學了很多,不吹牛的說,對於我認識的文字,可以說上到西周,下到清末。
還真沒有太多我不太認識的文字。
可眼前的這些字體,在我看來就像是鬼畫符一樣。
根本看不懂,歪歪扭扭的,就像是個小孩在井壁上隨手塗鴉的作品。
這應該已經脫離了漢字的範疇。
畢竟漢字為象形文字,不管什麼朝代都在遵循這一規定。
但眼前的這些鬼畫符,最多隻能算作符號,還是沒有半點規律的符號,一橫一豎全隨自己心意一般。
想拐彎就拐彎,想畫圈就畫圈。
我有些好奇的摸了摸這些小蟲樣的符號。
這些符號都是用一些尖銳的東西一點一點刻上去的,符號中間的刻痕裏都是些紅色痕跡。
但並不明顯,就像是用油漆進行過塗抹但又掉光了色彩。
我猜測這些符號應該是用來記載這個井的曆史。
要是以前,我一定很有興趣的將它們一點一點拓印下來,帶回去慢慢研究。
可現在的我,就隻想趕緊從這口破井裏爬出去,也省的強子他爸一直在井口嘿嘿直笑。
看了半天,發現井壁上幾乎除了這些小符號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而且井壁光滑,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借力進行攀登或者可以抓的地方。
我無奈的看了眼泡在水裏的清秀少年,他現在還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看來隻能一起泡在水裏等天亮了……
等村裏的人來井邊打水或者嘮嗑的時候救我們上去,或者是等秦沐她們醒了之後,發現我和胖子消失,然後來找我們。
我有點不解的是。
胖子究竟去了哪裏?
還有那幾個圍在井口的大媽究竟是想要幹嘛?
為什麼我一下井,她們就立馬全部消失了?
就好像她們站在那裏專門為了騙我下井一般。
可我之所以會去井邊,也是因為聽了強子他爸的話。
難道強子他爸是故意的?
我越想越亂,畢竟一個一直跟在我身後的老年癡呆患者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懷疑的。
我晃晃腦袋,讓自己不去亂想。
我甚至應該慶幸,這井裏的水就像是溫泉一樣,泡在裏麵熱乎乎的,要是像其他井水那樣冰冷刺骨,恐怕我發燒感冒是必然的。
就在我望著井口等待天明時。
“叮鈴~”
井上搖杆開始轉動了起來!
我驚喜至極,連忙一把抓住緩緩上升的繩索,還沒忘扶著那昏迷的清秀少年。
心裏也想著,應該是秦沐已經發現我們不在了所以來救我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村民提前過來打水。
緩緩上升的過程中,心情大好的我注意到,這周圍的井壁上居然都是文字,並不是隻有剛剛我在下麵的那一部分。
全部都密密麻麻的刻在井壁上,沒有露出半點空隙。
直到快到井口的時候,這些文字才突然消失。
終於,我被拉了上去。
我感激的望向一旁轉動搖杆的人。
卻意外的發現,拉我上去的人,居然是我早已不報任何希望的強子他爸。
此刻的他因為我們兩個人的重量,很是吃力,臉漲的通紅,死死的咬著牙穩住搖杆。
為了防止我們掉下去,他的眼裏滿是認真嚴肅。
望著強子他爸費力的模樣,我感歎的搖搖頭,還好這座井上的搖杆用了滾輪的原理。
不然單憑我和這青年兩個人的重量,就是再來一個老頭,花再大的也別想把我們拉上來。
為了防止強子他爸太累,我趕忙抓住井口的邊緣,讓繩子靠近邊緣,腿夾住繩子,使勁將那青年一推。
讓那青年像是死狗一樣趴在了井口邊緣。
為了防止他再掉下去,我還專門踹了一腳,讓他落到地麵上。
然後我這才爬上井口,翻身躺在地麵。
緩了緩後,我心有餘悸的望了眼井口,然後衝坐在搖杆旁喘著粗氣的強子他爸感激的說道:“老爺子,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老爺子邊喘氣,邊衝我笑笑,沒有說話。
看樣子已經累到了極點。
我看了看老爺子的眼神和神態,有些疑惑的問道:“老爺子,難道你的病好了?”
老爺子聞言,喘著粗氣抬頭看我半天,突然笑著說道:“嘿嘿……酸菜,酸菜你還沒吃……嘿嘿嘿。”
得!
還是糊塗的。
我無奈的將老爺子扶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想了想後問道:“老爺子,你到底有沒有見過那個胖子出去?”
看到胖子出去的估計就隻有他和我,現在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胖子,隻能再問問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知道井裏有個人。
老爺子隻是嘿嘿笑著:“嘿嘿,酸菜……吃酸菜。”
我拍了拍老爺子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
能把我救上來已經很感激了,回答不上來問題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走向躺在地上的清秀青年,打算先搞明白為什麼明明被老嶽帶出村子,現在卻出現在這口井裏?
從他被泥土沾染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想要搞清楚,還是得讓他先醒過來。
想到這,我將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前。
試了下他的鼻息,然後將手放在他左邊胸口,感覺到了心髒的跳動。
確認他還活著,我拍了拍他的臉喊道:“兄弟,快醒醒。”
拍了半天,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沒辦法,隻能等他自己醒來了。
畢竟我也不是醫生,不懂這些。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