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前夕

第八十六章 前夕

古濤沒有理會大家眼中的震驚,繼續說道:“死者的腹腔內各個器官都被凶手刺的粉碎了。”

此話說完,眾人又是一陣嘩然。

邢法最先冷靜下來說道:“典型的仇殺,而且可以猜測出凶手的動機了。”

古濤點頭說道:“沒錯,很明顯的動機,恐怕是凶手的親人遭到死者的殘害,並且被割掉了器官進行非法倒賣。”

這時,劉海也插嘴道:“局長,在凶案現場發現的死者進行非法倒賣器官的賬本,我們也核對了,隻是似乎少了幾頁。”

邢法的眉頭又皺到了一起:“少了幾頁?說明什麼呢?”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麼回答。

小胡張開嘴想說什麼,但是又立馬閉上了嘴。

“小胡,想說啥說啊,你會不好意思?”旁邊的王華看到這一切,於是說道。

小胡嘿嘿一笑說道:“我覺得吧,我要是凶手,撕掉賬本會有兩種可能。第一,或許賬本上記錄著關於我的信息,或者和我有關的信息,因此要撕掉;第二,賬本上記錄的沒有我的信息,但是有些信息不能讓警察看到。”

“那是什麼呢?”劉海問道。

“至於這個,我也不知道呢。”小胡怯生生說道。

“靠,我還以為您老大又有什麼驚世駭俗的想法呢。”王華在一旁說道。

“去你的,我剛才張嘴又閉上,就是因為沒想好才不說的,還不是你咋呼的讓我說,丫的。”

王華白了小胡一眼,沒說什麼。

邢法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似乎又一無所得,晃一晃被弄暈了的腦袋,一片茫然。

某棟樓地下室陰暗的房間內,雜亂不堪的工具隨意地擺放著。一個佝僂的身影從懷中掏出一張兩寸的照片,輕輕地撫摸著。

照片上的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一頭短發顯得他幹練精神。嘴角稍稍彎起的笑容說明他在照著張照片時心情非常好。

事實的確是這樣,男孩兒經過自己的努力終於考上了自己喜歡的大學,眼看著自己就要步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男孩兒的心裏充滿了期待與憧憬。

男孩小時候母親就因為生病去世了,這二十年來,都是父親和自己相依為命。父親老實、誠懇,工作能力強,在單位雖然職務不高,但是因為為人和善,即使是領導見了他,也要叫一聲“師傅”。自從自己的母親去世之後,好多人都來給男人說合親事,希望男人能夠續弦。男孩兒開始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男孩了解了大人之間的事情,也知道家裏沒有女人的悲哀。男孩兒知道這現年父親都是為了好好照顧自己才不找後妻的,於是主動找到父親說明此事,但是父親似乎並沒有什麼激動的神色,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爸爸有你就很好。”

你那一晚男孩兒哭了,世人皆說母愛偉大,但是父愛如山,又有多少人知道呢?男孩兒發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功成名就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

男孩兒成功了,雖然沒有考上清華北大等高校,但是這一類的高校,即使考上,恐怕以自己家庭的情況也是上不起的,更重要的,男孩兒不想離開自己的父親太遠。因此,男孩選擇了一個二本裏麵最好的大學,填報了最好的專業。

男孩兒被錄取了,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個時候的男孩兒正是人生輝煌的時刻,或者說是步入輝煌的轉折點。但是開學一個月的一場車禍,徹底葬送了這個男孩兒的希望和夢想。

男孩兒就是林峰。

“乖兒子,爸爸會為你報仇的,你好好看著。”林偉民一雙幹枯的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兒子的照片喃喃自語。自從林峰去世之後,林偉民蒼老了許多,削瘦了許多,他現在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林峰死亡的真正原因,然後為他報仇。

林峰出車禍的第一時間,林偉民就趕到了現場,當時的林峰早已經被及時趕到的救護車送往了醫院,聽著周圍學生的小聲議論,林偉民知道自己的兒子是被一輛小型的農用三輪車撞毀,雖然受了重傷,但是不至於丟掉姓名。林偉民一陣激動,於是趕往醫院,可是得到的消息卻是自己的兒子,自己二十年來相依為命的兒子林峰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死了。

這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裸地打在了這個半百老人的頭上。而更讓林偉民想不到的是,自己兒子的屍體,醫院堅持不讓他碰。最後,林偉民到公墓找到經理,才知道原來公墓私下裏還有一項土葬的業務,於是乎,林偉民接受了這項業務,但是因為醫院的人員在場,還是沒有能見到自己兒子的最後一麵。

這件事情很奇怪,的確,自己孩子的屍體醫院都不讓見,難道還不奇怪嗎?

林偉民覺得,自己兒子的死,有貓膩。於是他辭掉了工作,消失在人前一年,然後出現,應征了醫院清潔工的工作。

張一凡在地下室遇到的那個清潔工,正是林偉民。

林偉民撫摸了一番,將林峰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中,然後掏出兩張紙。要是邢法一行人在這裏的話,一定會吃驚地發現這兩張紙正是賬本上被撕下來的兩張。

這兩張紙已經髒亂不堪,邊角的位置早就發生了褶皺,可見林偉民沒少撫摸攥握。紙上的記錄總共分為四列,後兩列寫著器官販賣的人和錢數,第二列寫著器官的來源。而第一列,記錄的是將器官集來的人的名字,兩張紙傷的第一行都寫著一個人名——郭啟華。

狠狠地緊了緊手中的兩張紙片,林偉民臉色從慈祥變成猙獰。

第五人民醫院的某棟樓三樓辦公室裏,一個男人的身影靜靜地站在窗前,仰望著無盡的虛空,也正在思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