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澤祖上本來就是鎖藝人,我隻是把他帶回原來的道路,我這樣想到,這樣可以讓我的心裏好受一點。
但是同樣的,我腦子裏麵還有另一種聲音,周明澤的祖上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後輩帶離了鎖藝這條道路,我卻又把他帶了回來,這個樣子去想,心裏又是愧疚的。
世間總是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很多事情都是看個人的看法,想的明白那就是真的明白了。
“老師,我畫的怎麼樣?”周明澤期盼地看著我,就像幼兒園裏希望得到老師鼓勵的孩子一樣。
說起來,周明澤算是我徒弟,但是周明澤好像並不喜歡師父這個稱呼,所以他用的是老師這一詞,我沒有那麼在意,老師和師父雖然有些不同,但是本質上還是差不多的。
師父,更多的意思在這個“父”上麵,亦師亦父也就是這個道理,我和周明澤的年紀相差不過五歲上下,關係最多也就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的那個師了。
大家都無所謂,稱呼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甚至就算周明澤直接喊我的名字,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周明澤見我不說話,以為是自己畫的不好,樣子有點失落,“挺好的,比我剛開始畫的時候,要,要差一點點,但是也很不錯了。”
我原本想說比我當初第一次畫的要好很多,但是終究臉皮厚也沒有辦法在這種問題上厚,術業有專攻,在我喜歡的領域,我不喜歡自己不如同齡人,這是我的傲氣。
“老師,我什麼時候可以學新的鎖紋?”周明澤其實是知道我的性子的,當然不可能說出來,畢竟會有逐出師門的風險,所以他直接換了一個話題。
“新的鎖紋?”我有點難辦,我其實不怎麼會教學生,我自己的鎖藝有很大一部分也是自學的,周明澤祖上應該有一種擅長的鎖,我更希望周明澤傳承他祖上的鎖藝。
楚家的鎖藝終究還是禁忌頗多,繼承了六部之三部,楚家的鎖藝也是極其神秘的存在。
“先把平安鎖練好再說吧,走都不會走,就想跑了?”我用的是身為師父經常會提點徒弟的一句話,怕就是怕徒弟會好高騖遠。
周明澤倒不是好高騖遠,而是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教他所以用的托詞,身為老師的我還真是失敗,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好的。”周明澤有些小失落,但是很快就消失殆淨了。
“你有空的時候可以用木頭練練手,從最簡單的木鎖開始。”我笑著說道,木鎖其實是最簡單也是最麻煩的鎖,因為好的木頭難找,但是差的木頭也可以用。
鎖藝的一個傳統就是用木鎖練手,多半是為了省錢,我看出了用木鎖練手的內幕,因為便宜,因為我也是用著這種方法過來的,因為我也很窮。
鎖藝這東西得碰到人,碰到懂行的基本上一個單子穩下來就是吃三年的節奏,前提是得有手藝在身上,坑蒙拐騙可是不行的。
刻成了了第一把木鎖,周明澤就算是站在金字塔的最底層了,雖然隻是最底層,但是也可以說和普通人不在同一層次了。
當然,我心裏還是有一點小心思的,我可是希望周明澤在這裏學會了簡單的鎖紋之後可以幫我刻一些功能型的鎖放在夏商周那裏出售,遇到那種困難的定製鎖再由我出馬,這樣可以節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種壓榨學生的事情我可不會挑明了說,以後請叫我善良純潔小郎君。
秦念歌也從內堂走了出來,臉上的妝已經卸了,換的是一種淡淡的妝容,讓人很舒服的感覺。
“你先回去上課吧,記得要好好練習。”我對周明澤說道,今天可不是周日,這孩子肯定是仗著自己的身份從學校裏偷偷溜出來的,周明澤上學的學校,周衛國貌似就是校董事之一。
這孩子在學校裏完全就是一個特權分子,毫不客氣地說,就算是周明澤沒有考上大學,國外也有大把的大學等著他去讀。
我倒是沒有感歎世事不公的意思,我隻是擔心周明澤會在這樣的氣氛下有著不好的習慣,習慣這東西養成了就很難在改變了,但是現在看來周明澤對於自身的控製和把握非常好,這應該也和周衛國以前當過兵,所以家風有時候就很嚴厲有關。雖然周衛國平時不是很管周明澤,但是也絕不會讓周明澤真接觸什麼不好的習慣。
就是性子軟了點,也有點疲懶,大抵我有的一些缺點他也有。
聽到我的話,周明澤尷尬地笑了,“那,老師,我先回去了。”
看著周明澤一溜煙的跑出去的身影,我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真的是很像呢!
“他和你很像。”秦念歌看著門口周明澤消失的方向,“隻不過沒你可愛,他以後估計可以長到一米八呢!”
秦念歌說著說著就偷偷地笑了起來,也不管我是什麼感受。
能不能不要提身高這個梗,還有可愛是個什麼鬼?這種詞是用來形容男生的嗎?
秦念歌的話讓我氣結,但是也反應過來,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我周明澤和我很像,一開始是我自己認為,我以為是我的錯覺,但是這次秦念歌說出來,這就讓我覺得這不是我的錯覺了,周明澤真的和我很像,處事方式、性格、喜好……
“我也可以長到一米八。”我其實挺在乎身高的問題,
比女生矮,走在一起就有點說不過去。
隻是可惜,嘴硬改變不了事實,我基本上不太可能長高了。
秦念歌沒有回答我,嘴上的笑意表示她根本沒有在聽我說什麼,完全無視我的自我安慰了。
夏商周現在好像懂事很多,隻要有秦念歌和我同時在場的情況下,他一般是不會出來的,不僅僅是單身狗的怨念,估計就是怕秦念歌了。
“你想多了,小男人還是乖乖地等著朕來寵幸你好了。”秦念歌毫不顧忌形象的從我身後抱住我,然後用手揉搓著我的臉,有點不成樣子。
我卻隻能苦笑,不知道該說什麼,秦念歌這個樣子的動作居然讓我生不起反感,我也就任由她這個樣子了,畢竟這是我喜歡的女人啊。
“秋堂,我們回去以後要不要公開關係呢?”秦念歌的臉色有些猶豫,或者說是糾結,公開關係?我沒有什麼問題,就是怕對秦念歌有什麼影響。
“我無所謂,你開心就好。”我說的有點隨意,這個時候我並不知道其實女生最不喜歡聽到的話就是無所謂之類的詞,這會讓你的語氣變得很隨意,女生總是比較敏感。
秦念歌的敏感程度要超出其他女生一大截,但是秦念歌知道我的性子,所以沒有說什麼,說了,我一時半會也不一定改的過來。
“我怕我爸媽不同意。”無論念歌之前說的什麼帶我回家見父母,其實念歌自己的內心也不是那麼的堅持這件事情,未知就是可怕。
我反倒不是那麼的緊張,我無所畏懼,所以我半開玩笑的說道:“我們可以先生個baby的,我是認真的。”
“滾。”秦念歌生氣了,或許是我詞用得不對。
“乖啦,關係什麼的,我們知道就好了,以後總會被你爸媽發現的。”我不怎麼擅長解決這種問題,隻好安慰道。
秦念歌沒有回答我,這種事情,大家還是不要提為好,沒有好的解決方法,說出來多少會變的尷尬。
秦念歌不開心了,所以回房間了。我也要準備準備,過個一兩天就要回學校了,山東是魯家的地方,我如果要去找我爺爺的消息的話,還是要先和魯清明說一下。
我和魯清明之間沒有什麼交集,所以又要麻煩到徐教授和狐了,事情就是這麼多,圈子就是這麼小。
其實,很多時候一個圈子就夠我們生活一輩子,這一輩子都逃不開這個圈子,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
圈子會影響一個人的見識,站得越高才會看得越遠,很慶幸,我的圈子裏基本上都不是普通人,也很倒黴,我的圈子裏的奇葩特別多。
鎖龍窟事件之後,我不知道其他勢力到底做了什麼,反正是沒有人來找我的,因為我好像算是偷渡客,我是被那群外國人抓到鎖龍窟的,而且加之當時天黑,根本沒有人知道進入鎖龍窟的到底有誰。
我比較幸運,沒有受到外界的幹擾,徐教授一行人因為有著官方的關係,所以也沒有被外界找去談話,倒是三七有點不堪其擾,說起來他也算是偷渡客,隻不過他的隊伍更加龐大,這麼龐大的一個盜墓人群體很難不被注意,聽說三七實在不能忍受,隻好加入了一個國家級組織。
很多特殊人才都會被集中起來成立了一個組織,同樣的也有很多喜歡自由的特殊人才依舊自由,隻是被監控了起來,我會鎖藝的事情隻能算是不大不小的事情,隻要不是宗師或者是接近宗師的存在,都不會引起什麼太大的注意。
我在有意無意地弱化自己的存在,狐他們也在這樣做,這是為了保護我的自由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