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周方的時候,我還沒有認出他來,哪怕他是先和我打的招呼。
因為周方的樣子和我想象中的差別太大了,從聲音上來說,周方應該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但是我見到的周方卻是看上去比我爺爺的年紀還要大。
“你是周方?”我看著眼前這個可以稱得上大爺的人,剛見過一個大叔,現在又來了一個大爺,這算什麼?全民老齡化嗎?
“楚秋堂,我沒記錯吧。”周方笑著說道,這種中年人的聲音,老人的樣貌讓我很不習慣,準確的說是讓我有點難受。“早就聽說你來了杭州,沒想到你主動找到我了。”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周方絕對是誤會了什麼,他知道的應該是那個假用我的名字的冒牌貨。
我隻能耐心的解釋道,卻不曾想周方笑眯眯地問道:“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那個假的楚秋堂來騙我的呢?”
但是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證明我姓楚,身份證那種東西給你一張假的你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魯和楚本來就是一家出來的,鎖藝上其實沒有多少區別,換句話說,我沒有辦法證明自己就是楚秋堂,這其實是一個偽命題。
“那你有這麼證明你是周方呢?”我盯著周方,突然說道!
“我又不需要證明什麼,是你來求木頭,關我屁事。”周方真的是一個很讓人討厭的人,我絕對不會相信我楚家會和他有什麼關係。
我語塞,很想離開,但是我還不可以離開,我還要救秦念歌,所以我隻能忍,“我的確沒有辦法證明,但是我隻是來求木材的,這和我是不是楚家人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的確沒有。”周方想了一想說道,“我也沒有說不賣給你木材啊,你小子這麼緊張幹嘛?”
“……”這周方就特麼是一個混蛋,明明就是你自己先提起這個話題的,我被他一句話噎得我無話可說。
“你之前說要什麼來著?”周方想了想,道:“想起來了,三寸七血紋木,柳台半寸,沒錯吧?”
“嗯。”我點了點頭,聊起正事的時候我可不敢怠慢。
“你要製刑鎖?”周方看著我,眼睛像是可以把我看透,這絕對是一個老江湖才有的眼神,而且還不是那種混吃等死的老江湖,這絕對是經曆了許多磨練的人才有的眼神。
我沒有想到周方會看出我的目的,事實上,鎖藝人當初培養采木人也是將鎖藝傳了下去,鎖藝周方懂得鎖藝,這並不奇怪,我點了點頭,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詛咒快爆發了吧。”周方看了我一眼,換了一個話題,這是一個我絕對不想再提到的話題,這會讓人很難受。
我想了想說道:“是。”
我不知道周方為什麼會知道我身上詛咒快爆發的事情,但是他既然提出來了,就表明他已經知道了。
“你爺爺來找過我,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周方繼續說道,“你很特殊,比你爺爺,比你父親要更加的特殊,你這一家三代就是三個怪物。”
“你認識我爺爺還有我爸爸?”我更加的感到不可思議,“那你為什麼之前要裝作不認識我?”
“我樂意。”周方隨意的回答道,理由讓我欲哭無淚。
“那你知道我爺爺還有我爸爸現在在哪裏嗎?”我沒有管周方忽好忽壞的脾氣,我更想知道我爺爺和我父親的消息。
“不知道,而且我和你楚家的關係沒有那麼好。”周方的語氣有點轉冷。
我知道周方知道的不可能隻有這麼點,但是他不想說我也沒有辦法。
“這是你的木頭,拿著。”周方講一個塑料袋扔給我,“別那麼早死了,詛咒不是不可解的。”
我不知道周方這話是在鼓勵我還是什麼,但是接到手中的塑料袋,我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木材的味道,“放心吧,我也不想死。”
人類最大的勇氣,就是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