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十八章 北鬥七星高(一)

美麗的舟山,三麵環水。岸上是紅磚碧瓦,危樓棋布,花香彌漫,綠蔭成行。江麵是碧波蕩漾,百帆竟流,鷹拍漣漪,漁米飄香。站在高處下望,江水如鏡,鱗光拍岸,舟山如船,遊弋汪洋。好一派仙家氣象。

美麗的舟山,流傳有一個美麗的故事。傳說,當年唐三藏西天取經路上,忽遇八百裏江水擋路,無法泅渡,正自恍然。忽有一千年老龜過來,願意馱三藏渡江。過江後,三藏向老龜致謝。龜無他願,惟求三藏到西天後為其問命求壽。三藏欣然答應。至西天,取得真經,三藏心中高興,竟忘了龜之所托。回程路上,又遇老龜,問起求壽之事,三藏無以言對。老龜一時性起,覆三藏於水中,其所取經書也盡覆於水,竟隨波毀了好幾頁經書。佛祖聞訊動了嗔念,遣二神將,將老龜鎮於麗江。老龜不忿,遂常興風作浪,竟危害百姓。佛祖又遣鎮妖鐵柱鐵鏈,將老龜的四肢釘在江中,不得再動分毫。老龜後悔傷心,遂化身為石成了舟山。如今千年過去,物是人非,鐵柱鐵鏈卻在江邊尚清晰可見,成了一段佳話!

說這麼一段故事,不是說書人賣弄貧嘴,實乃說與世人,施恩莫圖報,坦蕩方君子!

話說,飛鷹等人曆盡艱險,終於平安來到了舟山。來到舟山當然不是為了遊山逛水,可是,四處走訪,問盡當地土族,也沒誰聽說過有摩敖這個地方。

這就怪了!古經書上詩中分明說得明白:“我佛臥摩敖”。怎麼會沒有摩敖這個地方呢,難不成摩敖不在舟山?

飛鷹當然不會就此收手,他仍不斷地在民間走訪,直到遇偶當地一位老者,終於聽說了這麼一個故事:西海龍王生有十個龍子,獨三太子與眾不同,隻生獨角,俗人稱之謂庫威龍又作敖龍。西海龍王怪其貌不肖,不喜此子。偏此子又生來愛惹事,終於被龍王貶到湖池成了旱龍。敖龍雖生異相,卻是一個典型的孝子,雖貶為旱龍,但仍不忘本性,每逢母親生、忌日,必定千裏迢迢回西海祭拜母親。此本好事,可是卻有一事不好,那就是,敖龍行空歸途必興風作浪,一路裹風夾雨,雷雨冰雹,危害百姓不少。玉帝怪其罪,派太上老君製它。太上老君與敖龍鬥了三天三夜,終於把敖龍打落於地,因怕它再跑,遂拋下鎮妖塔把敖龍鎮於舟山。百姓為了紀念敖龍,遂把那塔叫做敖龍塔。敖龍塔就在現今的普陀寺中。

“這個故事太有意思了!”沈餘香歎道。“隻是它與摩敖又有什麼關係?”

“太有關係了!”飛鷹說,“我是這樣想的,敖龍塔就是鎮龍塔,鎮龍就是磨龍,磨龍等同摩龍,摩龍就是摩敖。不知這樣想對不對?”

“哈!我早說過我哥是神人吧!除了神人,誰還能這樣想問題!”沈餘香高興地揮舞著雙手說。

“哈哈!我們終於可以拜見真神了!真令人高興呀!”白納蘭說。

“是呀!是呀!”燕雨也跳著腳說。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普陀寺?”藍永看來也很激動。

“明天吧,明天上午我們先去探路。”飛鷹冷靜地說。

“探路?”沈餘香奇怪地問。

“嗯!”飛鷹隻點點頭,沒有說為什麼。大家知道他的底細,當然不會再問什麼。

第二天一早,飛鷹就催著大家去了普陀寺。

普陀寺果然是西南一大寺,它神殿層進,紅牆碧瓦,香煙嫋繞。信男信女更是摩肩接踵,虔誠禮佛。

飛鷹把藍永和燕雨分為一組,自己則與白納蘭、沈餘香為一組,分頭在寺裏四處打探。

“快看啊,哥!這就是敖龍塔吧?”沈餘香忽拉住了飛鷹,驚呼道。

飛鷹順她所指看去,壯觀的敖龍塔竟然近在眼前。

隻見那塔七級飛聳,八麵玲瓏。飛簷琉璃,翹角風鈴。疊構重簷,輪奐離立。碧瓦鱗立,金輪眩彩。若金光明中現無量化佛,覆法雲耀慧於康莊真境。七級浮屠盡收眼底,風拂鈴搖聲悅耳清。

“啊!一柱擎天,鳳舞龍翔,壓雲托日,造福一方。好一座寶塔!”飛鷹歎道。

“酸!”沈餘香作捂嘴狀看著白納蘭。

“還好!我已經習慣了!”白納蘭則搖頭望向飛鷹。

“哎!我說你們這些粗鄙人,到了佛家聖地最好小心,別亂說話!”飛鷹嚴肅地說。

“哎!”沈餘香和白納蘭同聲答應,暗中卻吐了舌頭互相逗樂。

“嘿!”飛鷹無奈地搖頭。

三人正說著話,飛鷹忽覺有人撞了自己一下,又覺手中多了一物,回頭看時,卻見一矮小身影在人叢中一晃就不見了。誰知飛鷹眼睛厲害,竟看了個明白。

嘿!怎麼是他!搞什麼鬼?飛鷹忙打開手中的紙條,卻見上麵寫著:請君小心!佛寶露麵時,即開殺戮始!

“什麼意思?”沈餘香問。

“示警!”白納蘭說,“誰送的?”

飛鷹皺著眉頭,輕聲說:“小澤!”

“他?東洋狗?”白納蘭瞪大了眼睛。飛鷹輕輕地點著頭。

“怎麼可能!這狗竟然變好了?這……”沈餘香喊道。

飛鷹忙伸手製止了她說下去。

“這件事我們三個知道就算了,別再往外說!好嗎?”飛鷹說。

“什麼意思?誰是外人?”沈餘香疑惑地問。

“別再說,聽大哥的!”白納蘭朝沈餘香使了個眼色,沈餘香嘟了嘴沒敢再問。

“不過,這紙條倒證明了一件好事,說明那些狗們還沒找到佛寶呢!”飛鷹微笑著說,“我正擔心我們路上耽擱了這些天,情況會有所不利。沒想到那幫狗東西除了狗盜,還真沒有什麼本事!”

“那是!他們幹的本就是見不得人的強盜勾當!”白納蘭也笑著說。

“我們再走走吧!”飛鷹高興地說。

三人沿著神殿西邊一路看下去,見那梵堂鍾磬不絕,佛苑法緣殊勝,到處都是燒香拜佛的香客,讓人不得不信服大寺廟的大氣恢宏。

可是,飛鷹對這些好像都不感興趣,他左轉右轉的對堂樓僧舍卻很感興趣,不時地駐足觀摩佛堂僧舍,還虔誠地與僧人問訊交談。

沈餘香自然對這些不會感興趣,可是也沒有辦法,因為飛鷹事前已有交代,不敢造次,隻得苦著臉假笑著陪伴在側。

如此逛了兩個時辰,飛鷹才心滿意足地往回走。

“哎!哥!那敖龍塔不去看了呀?這可是咱們此行的重中之重呢!”沈餘香喊道。

“嗨!留點新奇感不好嗎?”飛鷹笑著隻顧往外走。

“臭鷹!一點都不好玩!”沈餘香不高興地說。

“別說了,我們可不是來玩的!”白納蘭示意她不要多說,她隻好悶悶不樂地跟在後麵。

回到了客棧,燕雨、藍永還沒回來呢,直到午飯時間他倆才說笑著回來。看著他倆高興的樣子,沈餘香愈發感到鬱悶。

就這樣在鬱悶中吃了午飯,飛鷹忽過來對大家說:“大家吃過飯早點休息,晚上還有事呢!”

“啥!又有好玩的啦?”沈餘香一下就來勁了。

“死丫頭,隻貪玩!”燕雨拍了沈餘香一掌,笑著說,“走,到我房間去,陪陪我。”

“好呀!”沈餘香高興地拉起燕雨就走。

來到房間,燕雨拿出一些好吃的小零食款待沈餘香。收集小零食是燕雨的一大愛好,她還美其名曰:小女孩愛吃,大女孩愛玩。她自認是小女孩呢!

燕雨甩給沈餘香一包蘭花豆,她自己則掏出一小塊在普陀寺門口買的餌塊,有滋有味地嚼起來。

“這丫頭,吃飯不好好吃,就愛嚼零食!”沈餘香搖著頭笑著說。

“哼!零食味美,誰還愛吃那什麼鳥飯呀!”燕雨一邊吃一邊笑。

“這就是你書香世家的癖好?”沈餘香撇著嘴說。

“哎!子曰:食不厭精,燴不厭細。如東坡大叔對吃就極有講究,他創製的紅燒肉肥而不膩,酥而不碎,帶有酒香,被後人所稱頌,稱為東坡肉呢。知道嗎,自古文人多貪嘴,貪嘴也是對人類的一種貢獻呢!”燕雨得意地說。

“嘁!貪嘴還有這麼多說辭!”沈餘香也笑了。

“啾啾,唧唧,啾啾唧……”窗外不知什麼地方傳來一陣悅耳的鳥叫,像黃鸝又像杜鵑,也許是畫眉。

“嘿!這鳥叫得還真好聽!”沈餘香說。

“是嗎?我叫個你聽?!”燕雨也來了興致,拿出她的玉簫,從簫中抽出一支小巧的口笛,輕湊紅唇,啾啾唧唧地吹起來,比那外麵的鳥兒叫得還好聽呢!

“哈!雨兒妹妹還有這一手呀!”沈餘香笑道。忽又驚呼:“呀,那鳥兒被你招來了呢!是雄的吧?你這雌兒還挺有吸引力嘛!”

窗外果然有隻鳥兒在窗框外啾啾亂叫,隻因隔了玻璃窗進不來,隻好不停地在窗外撲愣,還不不屈不撓地呢。

“快瞧那雄兒的傻樣!哈哈哈!……你這雌兒真壞!”沈餘香都笑彎了腰。

“噗!你才雌兒呢!”燕雨停了口笛,不禁莞爾。

“笑什麼呢?”飛鷹忽來到了門口。

燕雨吐了吐舌頭,一張臉也紅了。自那曼陀羅的故事以後,她常這樣。

“哈哈哈!一個雄兒!”沈餘香笑得都喘不過氣來了。

“呸!瘋丫頭!你才雄兒呢!”飛鷹笑罵道。

“哈哈哈!雄兒,雌兒!哈哈哈!”沈餘香指一下飛鷹,又指一下燕雨,越發笑得喘不過氣來了。

“胡說什麼呢!”飛鷹有些生氣了。

沈餘香這才指了指窗外,笑道:“鳥!那鳥,雄兒!”

“哦,我明白了!是雨兒姑娘引來的吧!”飛鷹看見那鳥的傻相也笑了。

燕雨的臉越發紅了。

“嘿!能把鳥兒都招來,真不簡單!”飛鷹笑著讚道。“別瘋了,好好歇著吧!”

飛鷹說著走出門去,眉頭卻皺了起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