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奔馳,這天已進蜀地。奇怪的是,一路上竟再也沒有看見那古怪的公子哥的身影,飛鷹心中竟有一絲惆悵。
傍晚,飛鷹早早的就歇了馬住進了客店。洗刷了一番,下樓吃飯。飯堂內早已坐了幾桌食客,飛鷹揀臨窗的桌子坐了,要了一壺酒兩個小菜,自斟自飲起來。
偶爾抬頭,見對過桌子坐了兩個漂亮女子,正一邊吃一邊對自己指指點點,不覺多看了那兩人一眼。見為首的女子約二九花季,錦衣靚衫,貌美如花。這可是所有男人見了都要腿軟的那種美女,飛鷹不覺拿她與駱雁平比較。他覺得這女人比駱雁平更漂亮,隻是這個女人是媚中透著辣,而駱雁平卻是文靜中透著俏,兩個美女各有千秋。飛鷹不覺感歎蜀中多美女此話果然不假,忽見那女子衝自己露齒一笑,心中不禁一動,此女子怎地如此麵熟,在哪兒見過?可是搜盡枯腸也徒歎枉然。
飛鷹搖搖頭,端起酒杯欲飲,卻見那女子也端起酒杯衝自己作敬酒狀。是不是搞錯了,毫不相識之人也敬酒?還是女孩家家的,還遙敬?!
飛鷹忙回頭四顧,卻沒有看見任何相關之人,那女子就是向自己敬酒!
飛鷹不是那種見色忘義、見異思遷的人,麵對此情景隻好賣啞。他自斟自飲了一杯,又捏起粒花生米丟進嘴裏。
再看那女子,也自飲了一杯,也捏了花生米丟進嘴裏。可是事情好像還沒完,隻要飛鷹端起酒杯,那女子就也端起酒杯,並微笑著作敬酒狀。
如此兩杯後,飛鷹知道那女子是對自己有意了,就低了頭不再理她。可是現場的狀況就滑稽了,飛鷹這邊喝杯酒,那女子在那邊就也敬杯酒。飛鷹這邊吃粒花生米,那女子在那邊就也吃粒花生米。這場景被飯堂的許多人看在眼裏,都暗中發笑不止,引來許多人的指指點點。
“你幹什麼!走開!”女子那邊忽然傳來厲喝聲。
“妹娃娃,你好……粉!”一個瘦猴樣的醉漢端著酒杯,趔趄著走到那兩個女子桌前,乜斜著醉眼,伸手就摸那漂亮女子,“來,陪哥……喝一個!”
“滾開!”那女子揮手擋開了瘦猴的鹹豬手。
“喲!妹娃子,別害羞!來,哥親一個!”瘦猴又把嘴湊了上去。
“啪!”一聲脆響,漂亮女子站了起來,一巴掌甩在那瘦猴臉上。
“哈!打……打得好!再來……一個!”瘦猴腆著臉湊過去。漂亮女子讓了開去。
“哈哈哈!打得好!打是親來……罵是愛!”這時又過來了三個流裏流氣的醉漢,上來就對那兩個女子動手動腳。“我也要打一個!”“我……也要打一個!”的亂嚷。
“啪!啪!啪!”兩個女子忍無可忍,站起身香掌連揮。
“哎!……哎!……哎!”四個醉漢捂著臉,在地上轉著圈。
“哎!瓜娃子!你真舍得打……打啊!”瘦猴生氣了,“你以為你是我娘啊?你是……我娘,那我就帶你回去,孝……孝敬!”
說著瘦猴就動手來拉漂亮女子,手上竟使上了八成勁。漂亮女子身子一旋,手一推腳一勾,把瘦猴放倒在地。
瘦猴掙紮著爬起來,拍了拍屁股,酒也醒了一半,狼狽地說:“瓜娃子!會武功啊!會武功的妹娃了不起啊?哼!並肩子,上!把她倆帶回去孝敬老大!”
“是!”三個歹徒怪叫著撲向那兩個女子。
那兩個女子展開手腳與四個歹徒鬥了起來。也別說,這兩個女子人長得靚,武功也靚,三拳兩腿的,四個歹徒竟不是對手。
“嗶!”一聲尖銳的呼哨驟然響起,門外衝進來八個和那四個歹徒一樣裝束的歹徒。怕事的客人都嚇得躲出門去了,唯飛鷹仍低頭喝著酒,對這一切仿佛視而不見。
那兩個女子雖然英勇,但麵對十幾個凶惡的歹徒,漸漸地顯出了敗像。那漂亮女子的隨從一個不慎,被兩個歹徒踢倒在地扭住了胳膊。
“蘭妹!”漂亮女子一聲驚呼,撲了過去。
瘦猴趁機背後飛出一條飛爪,叨住漂亮女子的裙褲邊一拉,漂亮女子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瘦猴虎撲上前把她踩在腳下。
“嘿嘿嘿!瓜娃子!先人板板的,還凶不?”瘦猴得意地奸笑起來。
突然,不知哪裏飛來一根筷子,不偏不斜的紮在瘦猴的騷根處。
“哇!”一聲慘呼,瘦猴捂住下身蹦跳了兩下,暈倒在地上。
“哪個龜兒……”一個歹徒剛要叫罵,突然飛來一隻爛草鞋正塞在他嘴裏。他拔出那臭草鞋,惡心地蹲在地上吐起來。
眾歹徒忙四下張望,可整個飯堂隻有飛鷹一人在低頭喝酒。
一個歹徒不知高低,奔飛鷹舉刀就砍下。飛鷹仍低頭喝酒,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有人要殺他。
“啊!不要!”漂亮女子見狀驚叫起來。
這時怪異的事發生了。
“當!”那殺人歹徒高舉著的刀突然掉到了地下,那歹徒則呆立當場一動不能動,兩眼凸起盯著飛鷹,如見鬼魅。
眾歹徒仔細看去,飛鷹仍背對著那歹徒,隻有一指從肋下斜斜伸出指住那歹徒,可那指尖離歹徒還有四五尺呢!傷人於無形,難道這就是隻聽傳說過的“降龍元炁”!
“啊!‘降龍元炁’!遇上高人了!撤!”一聲厲呼,十幾個歹徒全逃出了飯堂,比屁溜得還快!
歹徒都走了,兩個女人相互攙扶著來到飛鷹麵前,剛要說話,從飯堂門外突然伸進個腦袋,衝那兩個女人喊了句:“瓜娃子!日你先人板板的!你等好,有得你好果子嗑!”
“滾!”飛鷹站了起來,那歹徒連滾帶爬的逃了。
“哈哈哈!這群該死的畜生!”飛鷹罵道。
“謝謝恩公搭救!”那兩個女子跪下向飛鷹謝恩。
“哎哎!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請起!”飛鷹忙伸手把那女子攙了起來。
“恩公,敢問尊姓大名?”漂亮女子紅了臉低著頭說,全沒了剛剛的頑皮。
“在下雲山程飛鷹!”飛鷹說。
“啊!你就是名震江湖的笑月彎刀程飛鷹,程大俠?”那女隨從捂嘴驚呼,表情似乎有點誇張。
“不要這樣說,什麼大俠,怪嚇人的!”飛鷹有些不好意思。
“哎!你剛才使的那招‘降龍元炁’可不是尋常大俠使得出來的!”女隨從真心欽佩的說。
飛鷹並不說話,隻伸出一根手指,緩緩的搖了搖,然後指了指地下。地麵上有一粒花生米散在那兒,閃著油光。
“哈!你用花生米當暗器?”漂亮女子差點笑出聲來,不過很快她就麵呈敬意。畢竟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法發射暗器,而且還是背對目標準確地點中穴位,那點穴的精準度,手法的恰到好處,這可不是一般武林高手能做到的!
“哈哈!一點雕蟲小技,讓二位見笑了!”飛鷹豪爽的笑了。
“哎!這個好玩!程大俠能教教我嗎?”女隨從歡快地笑著。
“當然可以!不過這講究個機緣!”飛鷹爽快的說。
“現在不就是個大好機緣嗎?”女隨從快嘴快舌的說。
“哈哈哈!你倒會討巧!”漂亮女子說,“任何武功都不是朝夕就能練成的呢!快別纏著程大俠了!”
“哎!請你們別再大俠大俠的叫了,怪瘮人的!”飛鷹有點不太高興。
“好!我們就叫你程大哥,行嗎?”漂亮女子說,“可以看出,程大哥是出門在外,不知程大哥這是要去哪裏?”
“哼!你好像應該知道,我看你有些自來熟呢!”飛鷹明顯還記著剛剛那莫名其妙的敬酒之事。
“程大哥不要生氣!”漂亮女子撲閃著她的大眼睛說,“你真的不記得我啦?”
“我這人健忘!”飛鷹不屑地說。
“嘿!這幾天我們常見麵的,你好好想想?”漂亮女子說。
飛鷹看了那女子一眼,忽然醒悟道:“你是……那公子哥?”
漂亮女子紅了臉,點了點頭。
飛鷹這幾天心中結下的疑惑這才突然完全解開:難怪他會烈酒就淡菜!難怪那披風上會有淡淡的脂粉氣!原來這公子哥是個女的!
“哈哈哈!我真的被你蒙了!”飛鷹有些釋然。“謝謝你的披風!”
“不好意思!我太唐突了!”漂亮女子低下頭生出些扭捏,忽又抬頭說:“對不起!我忘了介紹了!我姓燕,燕雲。這位叫扶蘭,我的好姐妹。”
燕雲在外人麵前稱扶蘭是姐妹,扶蘭從心裏感動,她眼裏閃過絲光彩,忙說:“小姐是我們北燕幫燕幫主的掌上明珠,我隻是個侍從。”
“啥?北燕幫?你說的是北燕幫?!”飛鷹大聲問。
“嗯!”扶蘭點頭。
“哈!我正好要去你們北燕幫,不知是否同路?”飛鷹問。
“嗯!”燕雲說,“不知程大哥為了何事要去敝幫?”
“嗨!我們的藏寶圖被盜了,怕是與貴幫有些牽連,不得不走一趟。”飛鷹說。
“有這等事?程大哥,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燕雲說。
飛鷹認真的看了看燕雲,點了點頭,轉移話題說:“哎,你知道剛剛那些混混是怎麼回事嗎?”
“看這幫混蛋的裝束,應該是青龍會的惡棍!”提起剛剛的事,燕雲又升起滿臉怒氣。
“青龍會?”飛鷹問。
“嗯!青龍會是蜀中第一邪惡幫會,強搶民女,欺壓百姓,擾亂社會,無惡不作!提起青龍會,蜀中沒有人不咬牙痛恨的!”燕雲恨聲說。
“這種治安問題,那地方政府就不管一管?”飛鷹說。
“哼!要說管他們還真管了,可這些貪官爛兵平日裏欺壓百姓是強中手,可要對付這些惡棍,他們隻能是銀樣鑞槍頭!”燕雲說。
“那……那我的藏寶圖會不會也是他們偷走的?”飛鷹思索著說。這倒不是他牽強附會,這幫惡棍出現在這裏難道真的是巧合?
“哼,那是要有證據的!”燕雲說。
飛鷹奇怪地看看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嗨!程大哥,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歇了吧?”燕雲好像也感覺到了點什麼,忙岔開了話題。“好好休息,咱們爭取早點回到北燕幫。”
“哈哈!我不著急!”飛鷹打著哈哈說。“有你們,我想事情會好辦很多的!”
“哼!”扶蘭翹起了嘴。燕雲扯了扯她向飛鷹福了個晚安,拉上扶蘭回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