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郊外的樺樹林,樹下斑駁的月影更增添了夜色的詭異。
“啾,啾,啾!”黑影發出幾聲古怪的鳥叫聲。
“呱!呱!”遠處傳來兩聲恐怖的老鴰叫,隨著第二聲鴰鳴,一條人影如大鳥展翅飛來,聲止人到,與先到的那個人會合。
“賈君,你倒是個守信的人!”後來的那個人黑巾蒙麵,他首先冷冷的說。
“應該的!先生有什麼新指示嗎?”先前的黑影原來是賈以貴!
“接黑豹指示,這黑匣子還是暫時由你保管。你回到旅館後必須深居簡出,等待下一步新的指令!”蒙麵人拿出一個盒子遞給賈以貴,冷冷地說。“賈君,由於你前段時間的不謹慎,給我們的計劃帶來了極大的損失,黑豹先生十分生氣!這次你必須將功補過,待這次任務完成後,你就可以好好地去享福了!”
“是嗎!我一定很好地完成任務!請轉告黑豹先生,在下誓死效忠天皇陛下!”
“好!你好之為之吧!”蒙麵人轉身倏然離去。
“太好了!我終於快熬到頭了!”賈以貴興奮地猛擂身邊的樺樹一拳,“啊!”他忽然捂著自己的手呲牙裂嘴,就像一隻無辜受傷的狼。
省城的夜晚,燈紅酒綠。初到大城市的沈餘香興奮得大呼小叫:“看啊!那些燈會眨眼睛哎,是有人在裏麵吧?”
“不對!人哪有這樣小的,應該是蟲才對!”白納蘭逗她。
“可是,有這麼聰明的蟲嗎?”沈餘香顯然不知是句玩笑話。
“不是有人說,‘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蟲,你怎麼知道我想什麼’,這大概就是那誰,誰,誰肚裏的蟲吧!”白納蘭笑著說。
“去!不和你說了!”沈餘香終於看出來這是逗她玩了。“哈哈哈!”一行人笑了起來。
飛鷹一行四人選了隔著祥和旅館兩條街的福順旅社住了下來。
第二天,化裝了的飛鷹和白納蘭來到了祥和旅館。四處看了看後,飛鷹來到櫃台前:“夥計,請問有雲山的客人住你們這兒嗎?”
“有一個。”“是年輕男子嗎?”“不!是位大胡子老爺爺。”“他現在在房間裏嗎?”“不知道,這客人有點怪,一天到晚關著門躲在房裏,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他住哪間房呢?”“喏,二樓最裏麵那間!”“噢,謝謝!”
飛鷹走出來對白納蘭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的回到了福順旅社。
“賈以貴真的住在那旅館嗎?”穆傑關心地問。
“店夥計說有一個雲山的怪老頭住在那兒。”飛鷹說。
“怪老頭?”沈餘香打斷飛鷹的話問。
飛鷹點點頭說:“我分析這怪老頭就是賈以貴,我想晚上再去探探!”
“我也去!”沈餘香搶著說,“我可以是旅館的服務員!”
“真拿你沒辦法!你去吧,但一定要多加小心!”飛鷹搖著腦袋。
“是!先生!”沈餘香頑皮地笑著。
“篤,篤,篤!”223房門被輕輕敲響。
“誰!”裏麵傳來男人嗡聲嗡氣的質問。
“服務員,送開水!”外麵的人似乎也不太耐煩。
“呀!”門被開了一條縫,裏麵伸出一顆胡子拉茬的腦袋:“水給我,你去吧!”說著接過水“呯!”地把門關上了。
“哼!”女服務員重重地踩著樓板走了。
“情況怎麼樣?”飛鷹上前問。
“沒錯,就是他!他雖然化了妝,但他就是燒成灰我也能認出來!”裝扮成服務員的沈餘香笑著回答。
“好!你再把這個給他。”飛鷹遞給她一張紙條。沈餘香頑皮地笑著接過紙條去了。
“怎麼又是你,這回又有什麼事?”那老頭真的很不耐煩了。
“喏!有人叫我給你這個,你要不要?”沈餘香搖了搖手中的紙條。
“唉!拿來吧!”那老頭伸出一隻手。
“可以!但你得先給我小費!”沈餘香背著手說。
“拿去吧,拿去吧!”老頭氣衝衝地塞給她一塊銅板,接過紙條“呯!”地把門關上。
沈餘香輕笑著,蹦跳著跑開了。
那老頭回到房間趕緊關好門窗,湊到燈下,原來他真是賈以貴!他打開紙條匆匆看著。
“賈老爺有難,請今晚亥時到城隍廟商量解救辦法。”賈以貴喃喃自語,“我爹有難?這倒是個大問題,事情都是因為我引起的,現在弄得他老人家受連累,如我不去救他這可不是為人子所應為!商量解救?難道我在雲山還有朋友?也許吧!誰不願意做金錢的奴隸!”
就這樣賈以貴煎燒餅似的翻來覆去地思量著。看看已到亥時,賈以貴似乎下定了決心,他用包裹布把黑匣子仔細地包了,緊緊地紮在自己身上背著:“哼,別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我這樣帶在身上,殺了我也不過同歸於盡!”一切似乎都妥當後,賈以貴出門直奔城隍廟。
深夜的城隍廟其實很淒涼。敬香的人都離去了,香火也熄了,隻剩下城隍菩薩獨自一個瞪大了眼無奈地坐著。
賈以貴心虛地慢慢走進廟裏,月光灑進廟宇,可見廟裏空無一人。賈以貴抬頭看那菩薩,似乎菩薩正瞪著自己,他的心更虛了。“廟裏有人嗎?賈以貴誠心赴約,英雄請出來見麵!”
“哈哈哈!賈少爺很聽話嘛!”飛鷹和穆傑瀟灑地站在廟門口。
“啊!程飛鷹!”賈以貴如雷擊頂,想逃無門,隻好顫抖著掏出手槍。“程兄,還有商量嗎?”
“交出藏寶圖,我可以送你去縣衙門!”飛鷹笑著說。
“如果我說不呢?”賈以貴知道,自己背有人命,送到衙門必是死路一條。
“那你留下藏寶圖,自己躺屍廟門!”飛鷹仍然笑著。
“我果真隻有死路一條了?”賈以貴手舞短槍眼露凶光。
“你可以試一試!”飛鷹已經笑眯了眼。
賈以貴見機會難得,甩手朝飛鷹就是一槍。“呯!”的一聲,對麵卻像變戲法一樣不見了程飛鷹的身影!賈以貴轉對穆傑扣動了扳機,“呯!”槍口卻莫名其妙地指向了屋頂,打得屋瓦灰塵飛揚!
賈以貴正發呆間忽覺身子一輕飛了起來,“嗵!”的一聲摔在了穆傑腳下。穆傑毫不含糊,手起刀落“哢!”的一聲把賈以貴人頭斬下:“哼!我看你這輩子也改不了了,不如死了痛快!”
“二弟!嗨!你手也太快了!”飛鷹心急氣火的說。
“哈哈哈!彼此彼此!”穆傑得意地大笑。
“嘿嘿嘿!”外麵突然傳來怪笑聲。
飛鷹和穆傑一愣神間,就見一絲火花閃過,“轟!”的一聲煙霧騰起,那賈以貴人頭搭拉在胸前站了起來!
“啊!”飛鷹和穆傑都大吃一驚。
那賈以貴渾身是血,臉色恐怖,突然唰地一聲撲向穆傑。
“啊!詐屍了!”穆傑嚇得轉身就跑。
飛鷹從旁邊飛起一腳,把賈以貴的屍身踢倒在地。
飛鷹一步上前翻過賈以貴的屍體,往他身上摸了摸,“啊!東西不在了!”
“什麼?!”穆傑大叫了一聲,心有餘悸地走過來。“明明看見在他背後背著的,怎麼轉眼就不見了?快!看看是不是被人掠走了!”說著往外縱去。
“算了!追不上了!”飛鷹攢著眉頭,心情糟透了。
他拉過賈以貴的屍身四處搜了搜,卻隻找到一張疊得整齊的信紙,打開一看,裏麵的字跡古裏古怪,字間偶爾夾雜著好些個漢字,不知道寫的是什麼。飛鷹忽然想起,曾聽老人說的故事裏說過,東洋人盜用了漢字才有了文字,這恐怕就是東洋文!
“賈以貴與東洋人有聯係?”飛鷹陷入了沉思,穆傑無聲的看著他。
許久飛鷹才冷冷地說:“走吧,我們回去!”
一路上飛鷹都低著頭默默無語。
到手的東西就在眼前丟了,穆傑也知趣地不敢吭聲。
兩人無精打采地回到旅館,白納蘭笑著迎了上來:“大哥、二哥!那混蛋被幹掉了?”
“嗯!”飛鷹胡亂應了聲,關心地問:“香妹好些了嗎?”
“她又不讓我進屋,她就那麼一直坐著等你們。這不,咦!這一會兒她怎麼不坐在那了?”白納蘭指著窗子說。
“她在屋裏,你在外麵怎麼知道她一直坐著等我們?”飛鷹問。
“她坐在屋裏桌子前,她的影子映在窗子上呢。哎!我可沒去偷看她啊!”白納蘭急忙聲明。
“又沒誰說你什麼,你著的什麼急!”飛鷹笑笑拍了拍他,徑直走到沈餘香的房前敲門問道:“香妹,你睡了嗎?”
裏麵傳來沈餘香虛弱的聲音:“鷹哥回來啦,快請進!”
飛鷹推開虛掩的房門走了進去,沈餘香躺在床上正望著他。
“香妹,你好點了嗎?”飛鷹見沈餘香滿臉通紅,就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嗯,出汗了,這樣就能退燒了,哦,已經不燒了?”
“抓住賈以貴了嗎?”沈餘香低聲問。
“我們把他殺了,可是藏寶圖卻被人掠去了!”飛鷹望住沈餘香的眼睛說。
“怎麼會這樣!”沈餘香坐了起來,突然發現自己穿的是內衣,又趕緊躺回去,不好意思地笑著吐了吐舌頭。
飛鷹轉過頭去看著桌子,桌上蠟燭正燃著,燭油都流到前麵的小洞了。飛鷹看了看靠後院的窗子,一陣微風吹來,挾著一絲深夜的清涼。他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雙筷子看了看,沉默了一會兒,他皺著眉頭看似心事重重的說:“今天晚上我真得很難過!真得很傷心!”
“傷心?”沈餘香問。“唉!不就一張圖嗎,會找到的!”
“噢!你好好歇著吧!有事就叫我們,我們就在隔壁,聽得見的!”飛鷹給她掖了掖被子,“睡好,當心別再著涼!”說著轉身出去了。
“這傻鷹!別看他平時大大咧咧的,也會關心人?”沈餘香頑皮地笑著,一個人偷著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