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獻寶血淚)
第二天清晨,沈夫人風風火火的跑進客廳,也不管沈老爺在幹什麼,一進來就大聲嚷嚷起來:“哎呀!夫君呀,可不得了啦!知道昨晚我夢見什麼了嗎?我夢見我媽摔了一跤,摔得鼻青臉腫的。哎呀!這可怎麼是好!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唉,夫人!俗話說,朝有所思,夜有所夢。你一定是想家了吧!”沈老爺慢慢的說。“如在平時你想回家就回去吧,現在可不行!你沒看見我為建房子的事忙得暈頭轉向的嗎?家裏這一大攤的事,你這一走我可怎麼辦!”
“我不管!我得回去!”沈夫人生氣地扭頭跑回自己的屋內,片刻一隻手提著一個大包裹,另一隻手抱著獨子苗苗,也不帶隨從丫環,氣乎乎的叫上馬車就出了宅門。
“這女人真是的!”沈老爺無奈的搖搖頭,追到門口叮囑道,“路上小心啊!”
“哼!老娘自幼練武,還用你在這兒假惺惺的!”沈夫人回頭罵道,“你這老東西不懂孝敬父母,回頭看我爸怎麼來收拾你!”
“唉,不懂事的女人啊!真是無奈的很呀!”沈老爺回到院內大聲喚道,“沈福!夫人使小性回娘家去了,你叫小翠帶兩個丫環追上去護著她。真是的!”
“是!”沈福答應了一聲去了。
一日無話。第二日也平安無事。第三日下午,無所事事的沈福踱到門口,向四周望了望,回頭問守門的家丁:“沈安,見老爺了嗎?”
“沒有啊!”沈安回答道,“今日一天我也沒看到老爺,也沒看見他出去呀!”
“是這樣呀!那我到他書房看看去。”沈福說著搖搖擺擺地進去了。
“得得得,得得得”急驟的馬蹄聲攪亂了山鎮的平靜。數十匹烈馬衝到沈宅門前嘎然止步,激起滿天揚塵。
“正點在嗎?”為首的一個絡腮胡子大聲問。
“回大王,正點在!”隱藏的一個嘍囉從藏身處站出來回答。
“大魚還在嗎?”
“小的們這幾天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魚還在!”
“好!趟水!”
一聲令下,眾土匪如狼似虎般衝進了沈宅。沈家的幾個家丁隻能在作螳螂擋車的掙紮後被殺。
“你們私闖民宅,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沈福擋在眾土匪麵前。
“哈哈!老子就是王!老子的話就是王法!你是什麼鳥人?竟敢擋老子發財的路!”匪首一招手,提起馬踏了過來,“弟兄們,給我衝!”
如狼入羊圈的土匪們嗷叫著漫進沈宅,翻箱倒櫃起來。
沈棟雲書房的秘洞內,土匪們圍著打開的裝寶箱呆看著。
“把守點的混蛋叫來!”匪首氣急敗壞地喊道。片刻,守點的嘍囉跌跌撞撞的進來。
“我要的大魚呢!”匪首問。
“我不知道。沒有溜出去呀!”嘍囉顫抖著說。
“哪,正點呢?”匪首恨聲問。
“不,不見了!”嘍囉抖得更厲害了。
“你不是說在嗎!”匪首歇斯蒂裏的喊道。
“混帳東西,拉出去砍了!”匪首揮手嚷道。
“饒命,大王饒命!”嘍囉被不由分說地被拉了出去。
榆林寺,方丈無方慈祥地拉著沈棟雲的手深情的說:“阿彌陀佛!沈施主此番壯舉對光大我寺,弘揚佛法造福百姓,善甚多矣。老衲代天下百姓謝過沈施主!”
“方丈過譽了!在下隻是盡信者應盡之職而已!”沈棟雲虔誠的說。
“善哉,善哉!施主不戀巨富赤誠可嘉也!”方丈轉過身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馱日麒麟佛塔,感歎地說,“唉!花開花落幾輪回,兔躍烏啼八百年。想這馱日麒麟佛塔原是洛陽護國寺的鎮寺至寶,那真是日照乾坤地獻祥瑞,當日朝拜的人群可謂是人山人海盛極一時啊。可惜歲月蹉跎,朝綱換替,馱日麒麟這鎮國鎮寺之佛寶,近八百年來卻被埋汰在荒蕪歲月裏音訊全無。啊!沈施主,想不到這佛家至寶流落今日竟會在你我手上重煥光彩,真是令人感慨萬千啊!”
“哎,沈施主。”無方方丈回頭問沈棟雲,“你說土匪已經盯上了這佛寶,那你是怎樣護寶出來的呢,一定曆受了不少艱難險阻吧?”
“其實也沒怎麼曆驚涉險。”沈棟雲輕鬆的說。“那天,我夫人假稱要回娘家,把這佛寶挾裹在隨身的包裹裏,全憑了她自幼習武的好身子。那常人得兩人才能抬動的佛寶,她竟舉重若輕地一手挾著就出了門,騙過了監視沈宅的愚匪。而我出來就更簡單了,我在第三天等她娘倆走遠後,稍作化妝就騙過了守在門外的土匪。想來那些土匪現在恐怕還在琢磨這佛寶是怎樣飛出沈宅的呢,哈哈哈!”
“哈哈哈!阿彌陀佛!施主大智大勇,善有善報,佛祖會保佑你和你的家人的!”無方方丈雙手合十於胸慈眉飛揚。
“謝謝!”沈棟雲也雙手合十虔誠致禮。
“哈哈!夫人,你我把佛寶送歸佛寺,正應了那句老神歸位的俗話。也算是完成了祖先的一個夙願吧!”坐在回家馬車裏的沈棟雲,撫摸著夫人圓潤的肩膀溫情脈脈。沈夫人依偎在夫君的懷裏滿臉幸福。
走在山鎮熟悉的街道上,沈棟雲高興的撩開馬車窗簾。見街道兩旁的鄉鄰三五成群的在嘀咕著什麼,偶爾衝自己的馬車指指點點。這是怎麼啦?沈棟雲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快!”沈棟雲催促著馬夫。
沈宅門前幾可羅雀,沒了往日的熱鬧。沈棟雲顧不得像往日那樣攙扶夫人下車,三步並作兩步跑進了家門。
“沈福!沈福!”沈棟雲大聲喊道。
“福,福,福”冰冷的院子裏隻有空蕩蕩的回音,一個人影也沒有!沈棟雲瞪大了驚恐的眼睛。
“老爺,您終於回來了嗎?”掃院子的老胡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嗚,嗚,老爺,這個家完了,全完了!”
“老哥,您慢慢說!”沈棟雲顫聲說。
“土匪,土匪,挨千刀的土匪呀!”老胡顫抖著把土匪血洗沈家的經過說了。“我是躲在馬槽下才逃過這一劫的!”說著淚如雨下。
望著院內停放著的十幾具白森森的棺木,沈棟雲顫抖的心底在流血!
“蒼天啊!天下就沒有公道了嗎!”
被不識貨的土匪遺棄在外的裝寶箱敞開著箱蓋,仿佛也張開著大口在向老天爺控訴著土匪殘害無辜的累累血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