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殺人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他為了救我殺死了兩個人。
現在正躺在地上,腦袋不停地流血,但或許隻是擊昏了,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朝兩個人的腦袋都狠狠地砸了四五下,直到他們的腦袋都開了花,開始流出腦漿,他才停止。
他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凶狠的他。
這麼大的舉動引來了兩三個巡邏人的注意,他們一直在後麵追我們。
這次完全不可能像剛才一樣甩掉他們了,所以我們隻能跑,不管怎麼樣先跑才是上策。
百事通看著自己的手一邊跑,他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他居然能夠殺人。
我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讓他別再去想那些事情,而愣在原地。
道路漆黑完全不知道在往何處跑,我跑在前麵還要一直注意百事通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前麵是空曠地一片田地,整個村子其實並不像百事通說的那樣,四處都被包圍,或許隻要穿過這片田地,我們就能夠逃走了。
可跑近了才知道,這田裏種的原來是水稻,泥濘的水土地,我第一腳踩進去就陷了進去,隨後的每一腳都感覺寸步難行。
我剛才的想法似乎太過簡單了,這樣下去很快就可能被追上,燈光的距離越來越近,我有些後悔自己居然會想到穿過稻田這種想法。
水稻的高度掩蓋住了腦袋,漸漸地除了百事通,我連後麵的情況都完全看不清。
他們距離我還有多遠我不知道,隻能夠看到點點的微光在背後晃動。
百事通在身後抱怨我為什麼會選擇往稻田裏跑,他早就知道這邊的地形,穿過這片田之後,就是一片沒有任何遮擋物的田地。
上麵的水稻已經被全部收割,隻剩下一堆稻穗,所以完全掩蓋不了我們的行蹤。
我本來以為再繼續跑快點隻好不被追上就行了,卻沒想到這田的盡頭,居然還是田。
一望無際感覺完全就沒有個頭,他們一把火燒掉了我們剛剛穿過的田,水稻在瞬間就彎頭倒了下去。
五個人在田間奔跑,我開始有些喘不上氣了。
大部分的體力不是用在跑不上,而是將自己的腳從泥土裏拔出來。
不知道從哪裏跑才能夠徹底擺脫他們,今晚似乎是一場無止盡地追逐。
我直接從田裏跑了上去,道路坑坑窪窪,隻要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摔倒。
我特別提醒百事通注意腳下的安全,他這次並沒有摔倒,倒是後麵的三人,其中一人的煤油燈已經熄滅了。
我不想再跑,在轉角處就躲進了一間房子,這次的情況可沒上次好。
我們剛一腳踏進去,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失重般地向下滑,身下的石子擦著臀部有種磨出血來的感覺。
我試圖站起來,用腳來阻止自己繼續向下掉,但是坡度加上向前的力量,完全不可能停下來。
百事通已經先於我,重重地砸在了地麵上,我隨後也飛出去摔在了不知道什麼東西。
反正沒有地麵那麼硬,但是也比他好不到哪裏去。
我仔細一看自己身下的東西,才知道我自己到底摔在了何處。
屍堆由眾多屍體堆積而成,就如同一個小山一般,除了人的屍體還有牛的屍體和豬的屍體都一同被堆積在了這裏。
發出一股揮散不去腐爛的味道,甚至有些屍體上麵已經長滿蛆蟲,我掉落在上麵,像是有人給他們投食一般,有幾隻居然爬到了我這個活人的手上。
我連忙從屍堆上麵跑了下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穢物,這裏完全就是一個屍體堆積場。
除了我剛才身下的屍山之外,居然還有類似大小的三堆。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地方從構造來看,完全就是酒窖。
村裏人用來釀酒或者是藏酒的地方,放在地下保存的蛇酒或者是楊梅酒,等到多年以後重新拿出來才好喝,那味道開缸就醉。
但是現在空氣中卻伴隨著腐爛肉和血腥味混雜著酒味完全沒有讓人想要品嚐的衝動。
百事通見到眼前的場景立馬原地嘔吐了起來,他強捂住自己的胸口都無法阻止嘔吐。
我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所有的屍體都被囤積在這裏,道路上橫著的屍體,完全不像是本村人的行為。
地窖裏麵有動靜,因為過於安靜,我能夠清楚地聽到喝水聲,不是百事通的聲音,這個空間裏肯定還有另外的人。
我保持警惕地慢慢走,百事通一直捂住自己的嘴巴,如果再繼續吐下去,或許真的會把自己的胃都吐出來。
在這個地方,我們無處可逃,所以我事先和百事通交代好,等會兒真遇上的時候,無論對方有幾個人,都要想辦法對付。
他點了點頭,將卡在喉嚨裏的嘔吐物重新咽了回去。
越來越近,那動靜我能夠確定對方就是一個人,我悄悄地匿過去,但是結果令我和百事通覺得,我們所有的前戲都是多餘的。
對方是一個小孩,他坐在酒窖的角落,正在掏著楊梅酒裏的楊梅食用,看他的臉頰,還有些微微的醉意。
他見到我們立刻就把酒缸砸碎了想要逃跑,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問他為什麼要跑。
“你們為什麼要抓我,剛才還靜悄悄地過來,我難道不跑嗎?”
他用力地想要甩開我的手,但是被我牢牢地抓住,他在那裏直喊疼。
我沒有功夫和他扯這些文字遊戲,就幹脆了當地問他到底為什麼要躲在這裏。
他告訴我他隻不過是這個村子裏的窮小子,因為吃不起飯,所以就一直躲在酒窖裏。
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不清楚,就知道特別可怕,總有人會向酒窖裏丟下屍體,偶爾還會下來看。
“所以我就撤掉了酒窖的梯子,這樣扔屍體的時候他們就不能下來了,我在這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他似乎還有些驕傲找到這麼一塊與世無爭的風水寶地。
除了每天要和屍體作伴聞著難聞的味道以外,的確沒什麼不好的,肚子餓的時候可以吃蛇肉或者楊梅,口渴的時候還有酒喝。
他像是真的想要在這裏待一輩子,拿起酒缸中的楊梅就往自己的嘴裏塞,還問我和百事通要不要嚐嚐。
我沒有這心思吃這些東西,現在我在糾結到底要上去好還是待在下麵避一陣子。
他告訴我這下麵是絕對安全的,他已經躲了六天了,從來沒有人下來過,所以我們要躲在這裏的話,他不介意和我們一起呼吸帶有腐爛味道的空氣,也不介意除了屍體以外的兩個人陪他說話。
似乎真的完全不在乎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他和我們聊完之後,就又重新開了一缸楊梅酒再那裏喝。
百事通因為嘔吐,所以也連缸喝了一口,算是用酒來壓製住胃裏的翻湧之勢。
算是暫時安全了,但是我還是想要回到上麵去,在這裏一直躲下去完全不是辦法,而且天亮之前如果我們還不回到原來的房間去,極大的可能性就是被“神”發現異常。
那樣的話和失敗的結果沒有什麼不同,那一群女人都會死,還有包括百事通所說的安怡。
我問他有沒有另外一條路通向外麵,他攤了攤手表示沒有。
因為這裏是酒窖,所以隻有一個出入口。
我試圖從掉下來的入口重新爬上去,但坡度太大,我的腳完全抓不住,隻要踩上去就向後仰,然後摔下來,重複好幾遍,每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