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玨他說,讓你今夜子時,去照鳳城的城樓頂等著他。這是在我來照鳳城之前,他請我帶給你的話。我本意是不想告訴你的。畢竟,如果讓皇上知道我去給他傳話的話,我的下場好不到哪裏去。不過……看在你幫了國師的份上,本公主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告訴你了。”
“額……幫了鳳離火?”白琉月有些呆滯。
“怎麼?你覺得我真的很傻嗎?他做過的事情,我都很清楚。他的遭遇,我也知道。隻是……我不能說,國師那樣驕傲,若是我說了,他便不會再理我。今天,你是在給他上藥吧?”驕陽公主看著白琉月,篤定的說道。
白琉月聞言,也隻好點頭。
“之前,他昏迷的時候,本公主是在的。因為要來這監視你。但是卻沒想到在路上看到了昏倒的他。我想救他,卻又想想還是算了。若是我救了他,指不定以後他都不會直視我。所以,我找了這家的主人來。救了他。”驕陽公主輕笑著說道。
白琉月聞言,是真的驚訝了:“所以,是你設計那家的兩個老人,救下了鳳離火?”
“除此之外,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驕陽公主苦笑。
“也許,他知道之後會感激你。”
“但是那隻是感激而已,我要的不是他的感激。他不願意接受我,也是和他身上的傷口有關係,對嗎?”驕陽公主看著白琉月,等著白琉月的回答。
白琉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公主,繼續點頭:“不錯,的確是因為這個。但是,還請公主當做什麼也不知道。也不要刨根問底了。”
“嗬!若是換做過去的話,我絕對會。但是現在,卻再也不會了。這段日子,我看清了很多東西,所以,不會再如過去一樣傻。”驕陽公主說著,神色變得哀傷了起來。
白琉月看著驕陽公主,沒有說話。現在的驕陽公主,就好似一個長大了的孩子。不再如過去一樣橫衝直撞的魯莽。
不過,讓她變成這樣的人,卻並不是鳳離火,也不是誰。而是這可笑的人情世故。相公在新婚之後就拋棄她獨自一人回到了南嶽。這對於大婚昭告天下的驕陽公主來說,一定是一種極大的侮辱,但是,那個時候還不會有人看她不順眼,畢竟,那個時候的皇帝,是她的兄長。
而現在……又是另一個樣子了。
她不再被保護,空有著長公主的名頭。受盡了冷眼也是可能的。哪怕沒有受到冷眼,也注定沒可能像是過去一樣為所欲為。
“有些時候,本宮倒是有些羨慕你。”驕陽公主看著白琉月道。
“羨慕我?我有什麼可羨慕的?王爺馬上便要娶了素紗公主。”白琉月輕笑說道。有些自嘲。驕陽公主聞言,搖了搖頭:“但是,他卻為了你,要跑到這裏來。你可知道,現在的京城是全城戒嚴?一旦被抓住敢出城的人,不論是誰,一律處斬。這種時候,他還是想要來見你一麵,隻因為怕你誤會,若是有誰這樣喜歡我的話,我死而無憾。”
“全城戒嚴?怎麼回事?”白琉月驚住了。畢竟,在照鳳城還沒傳出京城那邊的消息呢。
“是皇上下的命令,皇上因為你失蹤的事情很憤怒,再加上有傳聞說北冥的刺客混入皇城。他便借著這件事,將皇城戒嚴。現在的皇城就好似一座死城。我能跑出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太後和太皇太後幫忙。否則,皇上不會讓我來此。”驕陽公主說到這些的時候,神情凝重。
“這些話,為何不在鳳離火的麵前說?”白琉月有些不解。
“我是西嶽的公主,皇城戒嚴這種事,不能傳給南嶽的人。這一點我還是很清楚的。我雖愛國師,卻並不會坑了西嶽。畢竟,這是我的責任。”驕陽公主說完,看著白琉月道:“在這世上,很多人都是沒有選擇的。我是這樣。而你卻不同。所以,能離開的話,便快些離開吧。和阿玨一起。”
“你真的是公主嗎?變化這麼大,我都快要不敢相信了。”白琉月看著女子,歎息道。
女子聞言,一愣:“變化很大?”
“是啊,我印象之中的驕陽公主,態度蠻橫,不與人為善。還總是喜歡找茬。但是現在的你……”白琉月打量了一下,搖了搖頭。
“因為之前很多事情都沒有看清。不過現在……全都明白了。”驕陽公主的聲音很輕,不過,卻是沒有說謊話。
白琉月聞言,也點了點頭:“如此,倒也好。至少公主不會再被別人利用了。”
“本公主看清楚了,那麼你呢?”驕陽公主看著白琉月,淡淡的問道。
白琉月聞言,一愣。
“怎麼?沒有想明白?”驕陽公主輕笑,妖嬈的麵龐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白琉月,本公主忽然發現,其實你這個人挺笨的。罷了,你走吧。本公主不會繼續跟著你了。”
“多謝公主。”聽到驕陽公主說不再跟著,白琉月自然是馬上就走。至於公主說的她很笨,白琉月卻並沒有反駁。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達成共識的。很多事情,你看著正常,在別人的眼中,便是犯傻。每個人都有一個尺。衡量的,是自己的道德,而不是別人的。
照鳳城依舊還是之前一樣,死氣沉沉,街上的行人如木偶一樣,偶爾有人有了表情,也是快哭出來的樣子。
這座城池,變得那樣悲傷。
作為之前地宮的參與之人,白琉月對這個地方,是有著滿滿的愧疚。
走到店鋪前麵,掌櫃的一見到白琉月過來,忙跑了出來道:“哎呦。這位姑娘,您可算來了。”
“怎麼了嗎?”見掌櫃這麼著急,白琉月有些不解。
“不好了,昨兒個那位在外麵等我家公子的姑娘,一清早的就消失了。現在,我們公子已經去追了。說若是姑娘您來的話,讓您去什麼北山。”掌櫃看著白琉月道。
白琉月聞言,也是一愣:“消失了?是被人抓去了那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