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男子輕聲道。白琉月的琴聲,給他的感覺,就好似已經死去的感情。
“比起我,公子應該會更難吧。”白琉月目光閃爍。
“我不知,但是總會有那樣一日吧。”男子輕聲說著。
一旁,顧絕音聽著兩人的話,心中有些驚訝。原來,那才是兄長想要的嗎?
“夢雲姐姐不是很好嗎?”顧絕音看著男子,忍不住問道。
男子聞言,卻是有些嫌棄的看向了顧絕音:“那種女人?我此生……”
“大少爺,出大事兒了。”外麵,一陣焦急的聲音,打斷了男子沒說完的話。
“竟然直接來兄長的院子前,看來事情真的不小呢。”顧絕音也驚訝了。這種情況,幾乎三年內都沒見過了!
兄長的性子家中人都知道,所以,極少會有人敢打擾他。能讓給這群人直接跑過來,如此粗暴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事情絕對很大!
“怎麼回事?”男子看著那來報信兒的小廝冷冷問道。
“先皇駕崩,新皇三日後登基,為皇者是太子殿下,也就是我們家的姑爺。”小廝忙說道。
“什麼!”沒等這對兄妹有什麼反應,白琉月先坐不住了。
男子聽聞,疑惑的看向白琉月。白琉月臉色難看:“很抱歉,改日再談,我得離去了。”說著,白琉月匆匆而去。
“太子登基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告訴祖奶奶,就說我知道了。”男子的聲音無悲無喜。
打發走了那小廝,男子的目光落在了顧絕音的身上:“剛剛的女子,到底是誰?”
“兄長感興趣?”顧絕音有些期待的看著他。
男子聞言,卻隻是冷冷看著她。
見他如此,顧絕音不敢再玩鬧,隻得道:“她是夜王妃,之前被太子殿下請到了太子府,太子似乎很喜歡她。我心生不滿想去找她的麻煩,結果就聽到了她的琴聲,這才生出了介紹給兄長的心思。兄長不喜歡嗎?”
“不……很喜歡。”男子淡淡的說著,眸子中浮現出一絲期待之色:“我很好奇,若是她的琴聲活過來,會如何。”
“活過來?”顧絕音不解的看著他。
“嗬!琴聲中,有很多種。有的人空有技術,有的人以感情彈琴。有的人,卻是懂情但是琴聲中的感情如死物一般。其中,自然以感情豐富者為最好。而琴聲中感情已經死了的人,彈奏的琴,是沒有未來的。”
“哦!那兄長一定是那個空有技術的!”顧絕音篤定。
男子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顧絕音:“的確如此,我一直在想如何能將感情融入琴中。不過,此刻卻更加期待,若是有朝一日,她的琴聲中,再度有了感情,會如何。我從未見過有一個人,能將琴彈奏的如此。甚至我也差一點迷亂在她的琴聲中。可惜,她是夜王妃。”
男子說到這兒,倒是真有些惋惜。
“是夜王妃又能怎樣?兄長若是喜歡,大可以搶過來啊。”顧絕音一副理所應當的態度。
“真是愚蠢,就因為你總是有這些想法,所以才得不到太子的感情。很多東西不是搶便能搶過來的。罷了,你先回去吧,太子府那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一定正忙。你若是不回去,會引人說閑話的。”
“兄長每次都是如此,縱然有什麼事,又能如何?殿下才不會在意那些。”顧絕音有些不滿的說道。
“絕音,你不再是我顧家的小姐,而是太子的側妃。太子殿下如何你尚且需要在意,可也需要在意太子府上的人。此刻,太子登基在即,你即將是皇妃,一旦成了皇妃,與現在又有不同,你可明白?”
男子看著顧絕音,淡淡的說道。
顧絕音聞言,委屈的看著男子:“所以,兄長就要因為這個,讓我和那群女人一起爭殿下?然後逐漸淪為皇家的犧牲品?我想要的,從不是那般。”
“那為何要嫁給殿下?”男子皺眉。
“我以為,殿下會愛我,我以為,我可以忍受那群女人。可卻沒想到,殿下的心,從不屬於那府上的任何一人。這樣的情況下,我又如何能忍受的了呢?”顧絕音有些鬱悶的說道。
“所以,你便將王妃帶來此處?所以,你想讓王妃與我之間發生什麼?”男子目光冰冷,鳳眸深處,一片失望之色:“絕音果然變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孩子。”
“兄長……絕音知錯。”顧絕音低頭。咬著牙,眼底一片深沉。
“你沒有錯,誰都沒有錯。錯的不過是人心罷了,絕音,你回去吧,這條路是你選的,與我無關,與顧家也無關。”男子的聲音依舊冰冷。
顧絕音聞言,咬牙:“顧無音,你果然很絕情。”
“這一點,你早就知道。”男子閉上了眼,不再看她。
“我是知道!我以為,你隻是對外人絕情,卻沒想過你與我也是一樣的。”
“你難道不是外人嗎?”男子一臉驚訝:“在我的眼中,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全都是外人。絕音,你凡事都太自信了,可有些事情,是根本瞞不過別人的。你騙不住太子,也一樣,騙不住為兄。回去吧,不要在留在此處,讓我對你失望了。”
“我知道了。隻希望兄長不會後悔今日的話。”女子說著,轉身離去。
然而,女子沒看到的是,當她走後,那無悲無喜的麵上,落下的淚水。
不後悔?又能怎麼樣呢?
她與他同出一母,又一起長大。他的世界,除了琴,便是妹妹。他寵她,恨不能她嫁給天下間最好的男子。可她卻嫁給了太子,那個無情之人。
他想要她清醒,可她卻泥足深陷,如今,變得不再是她了。這如何不讓他悲痛?
可縱然悲痛,卻也不能做什麼。那女子身為夜王妃,卻還是能讓太子衝動的將人帶到太子府,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夜無雙,一個冷靜到令人發指的男人,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無異於動了真情。
這種情況下,誰傷了那女子,對他來說,都是不可饒恕的吧?既是如此,他又怎能將整個顧家帶著一起給妹妹陪葬?
妹妹如今並未對她做什麼,故而無所謂,可一旦,她做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一切便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