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沒有欠我的,我本就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殺王妃。倒是王妃,願意相信我,陪著我來此處,已經是難得。而事實上,這裏,也並非是專門為一個人準備的。我這裏,有很多的人名單,每次遇到了該殺的人,便會帶到這裏來。從而換取需要之物。這是我第一次……在這裏反悔。”張臨水語氣還是那般平淡。

可白琉月卻是感覺到了男子心中的沉重。

“張臨水……你當真就如此的不信我嗎?”白琉月有些失望。

張臨水聞言,卻是笑了:“我信王妃又有何用?你是夜王妃,而我,注定得不到你。我的相信,我的感情,最終都會化為烏有。你希望,我為了你沉淪,最終卻什麼也得不到嗎?”張臨水看著白琉月,輕聲問道。

白琉月聞言,一愣。而後心中恍然,最終搖了搖頭道:“或許,你我是真的注定了陌路吧。”

“今日,便是我與王妃最後一次相見,若是王妃下次再見我,我便要了王妃的命。”張臨水的聲音很輕,但是態度卻是鄭重。也不知,這話是對他自己說的,還是對白琉月說的。

白琉月聞言,沒有回答。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說:不會的,不管幾次,張臨水都不會動手。因為,這個男人心中的善。

“我們回去吧,在這裏耽擱的久了,怕是會出問題。”張臨水看著白琉月道。

“天色這麼晚了,回去沒問題?”白琉月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擔心道。

要知道,這條路可不平靜。

“那麼,王妃可願意在我的家中休息?”張臨水問道。白琉月聞言,點了點頭。

於是張臨水便帶著白琉月來到了櫻花樹下的一個茅草屋。這裏,是張臨水最喜歡的地方。

白琉月躺在床上的時候,張臨水卻是走了出去。月光下,男子站在櫻花樹邊接著這落了滿身的櫻花,眼中一片平淡之色。而此時,一血紅色的身影出現,他的聲音滄桑而沙啞:“為何如此?”這人是一名男子,他麵上戴著血色麵具,隻露出一雙如野獸一般的眼。

看著張臨水。

張臨水聞言,回過頭道:“血主問的是什麼?”

“你應該知道。”男子說著,目光落在了屋子中。張臨水見此神色一變:“我不想殺了她。”

“理由呢?”

“愛。這個理由可夠了?”

“因為愛,你兩次放棄了活下去的機會。張臨水,別以為我真的不敢讓你死。再有下一次,我便真的要了你的命。”男子說著,丟了個瓷瓶過去。

張臨水捏著瓷瓶,看著男子道:“你不會平白無故的給我第三次機會,說吧,什麼事?”

“殺了夜無玨!”

張臨水聞言,臉色變了變。

“若是做不到,這次我便真的不會再給你機會。你應該清楚,你的身上,毒入骨髓,入心髒。沒有人能解開。縱然是我,也隻能給你解毒一段時間。隻能說是續命。我若是斷了這續命的藥,你必死無疑。”

男子的聲音冰冷,張臨水聞言眸光微沉,捏緊了這瓷瓶道:“我知道了,多謝血主給我這次機會。不過,我卻有些好奇。你為何總是針對夜無玨?針對西嶽?”

“哼!這與你無關。”男子冷哼。

“或許吧,隻不過,總是為一個不清楚目的的人做事,這讓我心中多少有些別扭。若是可以的話,還請血主對我解釋一下的好。”

“仇。”血衣男子隻說了這麼一個字。

張臨水聞言,瞳孔一縮:“我想,我知道血主是誰了。”

“你果然聰明,但是聰明人卻是活的最不長久的。張臨水,不要挑戰我的耐心。這一次一旦失敗,不管你是誰,都要死!”

“我知道。”張臨水點頭。

血主聞言,這才消失。月光下,男子麵容朦朧,他把玩著藥瓶,眼底劃過嘲諷。

此藥,需要配合另一種藥物服用。隻有在成功之後,他才會給另一種藥,若是服用了這個而沒有另一種一起,那麼基本上必死無疑。這是毒,而非解。可是,他卻離不開。

殺了夜無玨嗎?

張臨水麵上浮現出一絲期待之色。真不知,王妃在那個時候,會選擇幫助誰。又會用什麼樣的表情麵對我。也不知……我是否真的能夠傷害她。

張臨水微微歎了口氣,而後,轉身回到了房間裏。

此時,白琉月已經睡下,她什麼也不知,甚至,一心都覺得他是為她好。

張臨水微微低頭,唇碰了碰女子的額頭,眼底一片無奈:“也不知,你知道了我的真麵目,是否還會如現在一般。說來可笑,我竟為了你,隱忍如此之久。久的我都快忘了我是誰。呐,你說,你若是與我在一起,該有多好?至少這樣,我還能控製……可現在,一切都不隨我的心了。若是有朝一日,我傷了你,要記得,我愛你啊。”

張臨水的聲音很輕,似乎是在對白琉月說,可是此刻的白琉月,卻完全聽不到。

張臨水的目光溫柔,看著女子,好似要將她印刻在眼底一般。

他是那樣的深情。而這目光,又是那樣的讓人心碎。這世上,從來都不存在兩全之法。

想活著,便要失去什麼。可他,真的想活著嗎?張臨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活著。也不知道,他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這些年,支配著他的,隻有仇恨與痛苦。

隻有在見了白琉月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有仇恨之外的東西。

每當看到耀眼的她,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追隨。她對於走在黑暗之中的人來說,太危險了。

很了解,卻又與眾不同。

有時候,讓人很想將她一起拉入那徹骨的深淵,讓她也沉淪其中。想看看,那個時候,她的臉上,是否還有那高傲的表情,是否心中還能保持著她的那一份天真。

也不知,這到底是誰調教出來的女子,如此的,讓人著迷。張臨水就這樣,看著她,看了一晚。

清晨,白琉月醒來,便見到張臨水正坐在椅子上,看著她。

“你已經醒了?”見張臨水已經醒了,白琉月有些尷尬。張臨水聞言,咳嗽了一聲道:“我們走吧,你若是再不回去,或許夜王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