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臨水卻繼續道:“王妃此刻卻是比在下要好上千百倍,至少,夜王不如王妃一般冷血。給了人愛情,卻不與人長久。”
“他與我,沒有什麼區別。”白琉月冷聲。
“至少,夜王的愛,隻屬於王妃。”
“愛本虛無,抓不住,摸不到,若是我人不在了,總有一天他要忘了我。”白琉月目光深沉。
“但是,至少愛過。而王妃,卻不是這般。王妃的感情,可以給很多人,可是最終,卻隻會與一個人共度一生。”張臨水看著女子道。
“我的感情也隻屬於一個人。”白琉月的眉頭都皺起來了,看著張臨水,實在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是嗎?若真的是如此,王妃也便不會利用我了。”張臨水無奈苦笑。
感情這東西,本就是雙方的。若是當時王妃沒有對他表露什麼,他自然也不會有感觸,更不會心動。
隻不過,她是在玩,而他,卻認真了。
“張臨水,你到底想說什麼?”白琉月這下是真的鬱悶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王妃的心中,似乎裝著一個任何人都無法超越的人。哪怕王妃此刻說愛著夜王,可是,在臨水的眼中,王妃的傷心,卻隻是為夜王不如那個人。”張臨水的目光很平靜,似乎能看透她所想一般。
白琉月聞言,驚呆了!
因為她做夢都沒想到張臨水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而她,卻好似無法反駁。
因為,在心底,她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
“有些時候,我倒是真的有些羨慕呢。王妃並不是絕情之人,而是極情之人,隻是王妃的情,隻會屬於一個人,一旦交付出去,便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入了王妃的心。”張臨水歎息。
“所以?”白琉月目光冷清。
“所以,王妃並不愛夜王,更不需要為他而傷心。”張臨水說著,為白琉月倒了一杯酒。
白琉月看著手中酒杯,再看看張臨水,最後苦笑:“如果你是鳳離火就好了。”
“怎麼說?”張臨水笑問。
“如果你是鳳離火,或許這番話說出來,就會讓我更加相信。隻可惜,你不是。而我……也的確愛著夜無玨,哪怕,我心裏的確裝著一個人。”
“王妃真是花心。”
“這不是花心,而是對過去的一段緬懷。曾經,我遇到過一個絕好的男人,而現在,我與他之間,再無關聯。我唯一能夠記得的,便是那段曾經。那段曾經,是我人生黑暗時,最美好的回憶。勝過生命。這與愛不同,是回憶。”白琉月看著男子,振振有詞。
而張臨水聞言,卻是笑開:“隻盼著有一日,我也能做那樣的人。存在與王妃的回憶之中。”
“那個人死了。”白琉月麵無表情。
“死又如何?若是王妃記得我,我也願意。”張臨水半開玩笑的說著。
“不要說瘋話!”白琉月麵色更是嚴肅。張臨水聞言,也收斂了:“王妃的心情,可好些?”
“你來之前還不錯,你來之後,更差了。”白琉月調侃道。
“嗬!這倒是可惜了,早知道的話,在下不來好了。”張臨水道。
“是張臨溪讓你來的吧?”
“恩,不過……卻是我自願。若是我不願,他又怎麼可能說動我?”
“那麼現在你可以回去了。”白琉月趴在桌子邊上,看著男子道。
“王妃可是要回王府?”
“不回去。”
“那麼我也不走。”
“孤男寡女的你也不怕出了鳳離火那樣的事兒:”白琉月玩味。
“這該是王妃擔心的。”張臨水倒是淡定。
“嗬!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突發精神病?”白琉月挑眉,玩味道。
“因為王妃看不上我。”
“何必妄自菲薄?”
“我隻信你我定力。”張臨水淡定。
“鳳離火都沒有這份定力。”白琉月反道。
“鳳離火分明是被王妃你坑害了。”張臨水淺笑著,說起鳳離火的事兒,便忍不住為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反倒悲哀。
什麼叫做坑?鳳離火被稱之為南嶽國師,能聽到神預言的人,可以說,是天下第一人。
但是這樣絕代人物,卻因為白琉月而被坑了!
與驕陽公主那樣性格乖張的人發生了關係,怕是這是他這輩子都過不去的坎兒!
也不知道,午夜夢回,他是否會在想起白琉月的時候,想殺人。
這邊,張臨水正玩味的想著鳳離火想起白琉月的時候。而與此同似乎的,在遙遠的南嶽。
南嶽國師神殿內,紫衣銀發男子打了個噴嚏,聲音回蕩在這空蕩蕩的大殿內,實在是有些尷尬。
鳳離火麵容冷清,雙眸之中依舊毫無感情。之前在西嶽的事情,讓他亂了心。
不過,在回到了南嶽,回到了他的國師神殿,他便恢複了本心。
冷靜,強大,這才是他。
當時那個瘋狂的人,才不是他!他絕對不承認!
“國師大人,太子殿下求見。”門外,傳來小童恭敬的傳話聲。
太子?楚雲?
鳳離火聞言,稍稍驚訝,隨後冷靜道:“請進來。”
然後,就見到一麻衣小童帶著一名身著淡白色繡銀色蟒紋衣衫的男子,緩緩走了進來。
這男子,麵容蒼白,鳳眼淩厲。眉心一處火紋,似不食人間煙火。他周身散發著冷清的氣息。
明明為人,卻無人氣。毫無表情,眼如一潭死水,好似這世上,沒有能讓他動容之物一般。
這人,便是楚雲,那個讓鳳離火說是風華絕代之人!
鳳離火是何等人物?天下間大概沒有誰能比他更加尊貴,更加讓人喜歡。
但是,就是這樣的人,卻稱另一個人為讓他忌憚之人,敬佩之人。可見,這人是有多麼強大。
而這人的強大,卻又並不體現在武力上。也不體現在勢力上。
“太子殿下。”鳳離火語氣恭敬,看著來人,眼中劃過一絲幽暗。
這人,便是楚雲。那個讓白琉月提起來就哭了的人。白琉月那種無心的女人尚且能如此,大概這兩人之間,真的發生過什麼吧?
“國師。”男子淡淡的喚了一聲。
鳳離火聞言,則道:“殿下坐吧。”
“不必了,我來為何,你應該清楚。”男子的態度依舊冷漠,淩厲的鳳眼裏,不帶一絲情感,甚至,連鳳離火的模樣都未曾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