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零聞言,冷著臉,看著白琉月,半晌道:“皇後。”
“皇後請你來殺我的?嗬!我的麵子還真大,竟然能請動你。你在殺手樓的身份很高的啊。”白琉月笑著感慨。
“我的主人一直是皇後娘娘。從來都是。”白零繼續道。
“最開始你想逃走,也是想逃開皇後娘娘?”白琉月笑問道。
“恩……我不想繼續留在她的身邊。”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再度回去?”
“因為不得已。”白零無奈。而就在他說話的功夫,一把寒氣凜然的劍,從他身後猛地刺了過去。
白零這下也顧不得說話了,忙將長劍拿開,閃過了身後而來的攻擊。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稱職的殺手。”從後麵偷襲的白時冷冷吐槽著白零。
白零聞言,看了一眼男子,又看了看已經到了男子身邊的白琉月,方才反映過來:“看來,王妃請了不得了的幫手。能在安魂香之下還清醒,實在是了不得。”
白零讚揚道。
“區區安魂香,也配拿出來用?蘭明閣有的是要比這更加厲害的藥也奈何不得我。”白時一臉驕傲。
“笨蛋!”白琉月一巴掌拍在了白時的後腦的,對這個自報家門的蠢貨,已經不想再管了。
“看樣子,王妃這次準備撬蘭明閣的牆角?”白零問道。
“與你無關。想殺我,你還要準備更加充足一些。”白琉月目光冷冷。
白零聞言,不可置否:“隻是想來與王妃打個招呼,下次見麵,便是取走你性命的時候。”希望,不會見到那日的發生。
“問情在等你,若是有時間,便去見她一眼吧。不管你是繼續回到你的殺手樓做殺手也好,還是如何,至少別讓她空等著了。”白琉月看著白零,終究還是忍不住這般說了一句。
雖然說白零敢背叛,這一點讓她挺惱火的,可如果是皇後的話,白零就算想反抗,也是不成吧?
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怨?白零與問情,都曾經是她身邊的人,她打心底裏的,還是希望他們能幸福。
“王妃真是個老好人啊,隻是……既然好,又為何總是做一些不該做的事?”白零似有些無奈,這樣歎了一句,然後便消失了。
當白零消失之後,本氣勢衝衝的白時,瞬間倒在了桌子邊上,沒了力氣。
“怎麼回事?不是沒事兒嗎?”白琉月皺眉。
“嗬!安魂香,怎麼可能會沒事?”
“那你還誇海口。”白琉月無奈。
“不過是給那個人一個台階下。他不想殺王妃,可似乎又不能太輕易的離開。所以我才這般的。”白時解釋道。
“原來如此。”白琉月目光複雜。
“他便是王妃想要找的人嗎?”白時詢問道。
“恩。”
“是個不錯的殺手,怎會與王妃一起?”白時不解。
“撿來的,隻不過卻沒養熟,他是個很厲害的人,就算是我再怎樣對他好,也注定會離開吧。當時最開始見到的時候,他真的像是一匹孤狼,似乎若是沒有人收留他的話,他就會一直那樣寂寞下去。然後,我便動了惻隱之心,忍不住的想要留著他在身邊。或許有一日,我能給予他安定,也能讓他幫我。”
“王妃當真心善。”
“不過是看到了曾經的我罷了。”
“朝陽樓,那可不是個好地方。”白時皺眉。
“你怎知那裏是什麼地方?”
“因為我是從那裏離開的。”白時苦笑。
“這些話,你還是自己憋著吧!我拒絕聽!”最近已經知道太多秘密的白琉月表示,再也不想聽這些見鬼的秘密了!
白時聞言,則是無奈的聳了聳肩。而後出去了。
當白時走後,白琉月的臉上,笑容徹底消失。一臉愁容。
情之一字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過不去的劫,躲不過的折磨。無法放棄如生命一般重要,也無法撿,因為那會讓人心痛。相愛卻不能相守,或者是一方愛慕,另一方有心卻不得接受。
當白零來到繡樓的時候,女子正在院子中彈琴,她依舊如過去一樣,冷清,看上去似有些高不可攀。這女子,若是出身大家的話,定是要嫁的風光,令人羨慕的。
隻可惜,她出身花樓,如今成了無依無靠之人。她整個人那麼纖瘦,怎麼看都似會被壓力壓垮。可是她很堅強。白琉月的雲月樓一旦忙起來,是要人命的。
可繡樓的事情,她卻管理的井井有條。不管做什麼,這女子都有著自己的一套方案,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多關注一些。
白時第一次見到問情的時候是因為白琉月要求他看著繡樓,那個時候,女子正在訓斥繡娘。那氣勢,不輸白琉月,隻不過,又比白琉月多了耐心。若是說她唯一與白琉月不同之處,大概就是她的性情,不如白琉月一樣敢作敢當,敢於嚐試吧。
白琉月很無恥,而眼前的女子,卻有些中規中矩。那辛苦的樣子,讓他……忍不住的想起來曾經的那個人。然後,一發不可收拾的,看著這個女子。
再然後,忍不住的幫了她。卻不想就此耽誤了她。
情愛一事,他本不看重。尤其是在失去了那個人之後,就再也不想去沾染了。
愛是毒,入骨。他不想要沾染,可卻在白琉月警告他的時候,心痛了。
問情是一個值得愛的女人,而他,的確沒有資格。於是,他選擇了拒絕。
隻是卻從沒想過,她會為了他做到那份上。甚至不惜背叛了白琉月。
對於問情來說,愛便是一切。因為知道得來不易,所以,更懂得去珍惜。
她的前半生,是活在花樓之中的。留情閣中她雖為花魁,可卻也是步步為營。出了留情閣,她孤身一人,心中冰冷。再見到那個人的時候,第一次產生了若是能長相廝守該多好的心情。故而,一見誤終身!
而如今,看著踏入繡樓的黑衣男子,問情忍不住呆滯。一個不留神,手下的琴弦,撥亂。斷了線。
血珠落在琴身上,似乎化開了一抹愁思。
“好久不見,白公子。”問情起身,眉眼微微垂,眼中,是滿滿的無法抹去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