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卻鬼使神差的，沒有回王府。而是……不自覺的走到了那個禁地。
站在禁地外，裏麵悠揚的琴聲再度傳出，白琉月心癢難耐，走上前，卻在即將進門的一刻，停住了腳步。
白琉月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卻在回頭的時候，對上了那雙令人心醉的桃花眼。
這雙眼的主人，正麵帶溫和笑容，看著她，薄唇微啟，悅耳的聲音從口中溢出：“又見麵了。”
“是啊，好巧。”白琉月訕笑。
白琉月尷尬，夜無雙也不拆穿，隻是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琉月走入這裏，隻見對方再度席地而坐，彈奏起來。
沒有多餘的話，隻是默默地彈琴。而白琉月，也是個優秀的聆聽者，沉默的聽著琴，隨著他的琴音，沉入其中。
一曲完畢，夜無雙放下了玄琴，看著白琉月，白淨如玉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溫柔：“姑娘，這首曲子可好聽？”
“好聽是好聽，隻是太過嘈雜了，公子可有煩心事？”白琉月詢問。
夜無雙聞言，一愣，隨後笑容加深：“是啊，有煩心事。這世上，若是所有人都能如姑娘一樣，一曲琴音便知我心事，那就好了。”
“那你豈不是太容易被讀懂？”白琉月輕笑，隻當他在開玩笑。
夜無雙的臉上卻浮現出向往之色：“若是真的所有人能讀懂我，我也心甘情願，這天下間最可怕的事情，不是被人讀懂，而是無人懂你。”
這聲音，那麼寂寞。
白琉月聽著，心中一動，一激動便問了出來：“公子，可否告知真實姓名？”
話一出口，白琉月就後悔了。
夜無雙也是一愣，沒想到白琉月先打破了隱藏身份的默契。
不過，他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而是道：“為姑娘講個故事可好？”
“故事中的人，是公子？”白琉月反問。
“太聰明的人，往往難以存活。”夜無雙輕笑。
“蠢笨的人，也未必能活的更好。”白琉月反道。
“也是……”夜無雙目光溫柔的看著女子，緩緩開了口：“二十三年前，一位鄉野少女與京都最英俊的王爺相遇，二人一見傾心，互訴愛意，很快就結合在一起。
這女子原不是普通的民間女，卻為了這位王爺背叛師門，王爺也深情的許諾她會娶其為嫡妻。後來王爺奪儲成功做了皇帝，女子也有了身孕。
隻可惜好景不長，登帝後這王爺背叛了自己的愛人，迎娶了別人為後，女子被安頓在這翡翠宮中做了皇妃，鬱鬱寡歡下很快就去世了，翡翠宮也變成了禁地……”
真是個悲慘的愛情故事，不過白琉月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女人的孩子呢，她不是懷孕了嗎？”
“孩子？”聞言夜無雙的神情出現了波動，不過很快便笑了：“就是我啊。”
一句話，讓白琉月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
他不是太子。
當今太子乃是皇後嫡出，這是整個西嶽都知道的事情。
“原來你不是太子！”白琉月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慶幸。
夜無雙聞言，身形有一瞬僵硬，看著白琉月問道：“是不是太子，對姑娘很重要？”
“很重要。”白琉月猛地點頭，看著他道：“若你是太子，這會是我最後一次與你見麵。”
“為何？太子得罪你了？”夜無雙淺笑。
“都沒有……隻不過他和我們夜王府是敵人！”白琉月臉上帶著笑容。
“夜無玨有你，真是幸運。”夜無雙看著白琉月，這般說道。
“能問問你的名字嗎？”既是皇子那就不可能是什麼墨問公子了。
“夜瀾。”
夜瀾？
幾位王爺中可沒這個名字。
白琉月想到或許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居然連皇室都不肯承認，心裏莫名的酸澀，忍不住走上前輕撫他的臉頰：“很苦吧？”
一句話，讓對方的臉色大變，猛地推開了白琉月：“不用這般，我不喜施舍。”
“什麼施舍？”白琉月不解。她隻是覺得夜闌的經曆和她前世做特工時的苦楚同病相憐罷了……“抱歉，我失態了。”見白琉月呆滯的樣子，夜無雙趕忙道歉。
白琉月聞言，搖搖頭：“是我唐突了。但是知道公子不是太子殿下，真的很高興。”
白琉月心中歡喜，而對方卻是臉色異樣，不過，他沒有說什麼……半晌，白琉月離去。
隻留下夜無雙一個人繼續坐在這禁地之中。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道：“無，出來。”
一名女子從廢屋之中緩緩走出，身形妖嬈而麵容嬌媚，緩緩走過來，看著夜無雙，好似水蛇一般纏繞了上去，聲音嬌柔道：“殿下。”
夜無雙聞言，卻是臉上帶了一份異樣：“叫我一聲公子聽聽。”
夜無雙的要求，讓女子愣了一下，隨後想到剛剛離開的白琉月，便釋然了。
紅唇微張，吐出了兩個字：“公子。”
這兩個字一出口，夜無雙自己先皺起了眉頭，不一樣……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夜無雙麵露失望，他推開了無：“你平日裏學什麼像什麼，為何這次學的不像？”
無聞言，麵上浮現出一抹悵然：“殿下，非是奴家學的不像，而是殿下的心，已然在了她身上，旁人又怎能讓您心動呢！”
“你的意思是，本殿下愛上她了？”夜無雙皺眉，好似聽到笑話一般。
“難道不是？殿下在說謊的時候，已然將自己出賣。”無大著膽子，繼續道：“殿下是儲君，卻為了那女子，編造了自己的身份，夜瀾殿下早就已經夭折了……”
“住口！”夜無雙嗬止對方。
“嗬嗬嗬……愛這個詞，還真是陌生呢。隻不過……你雖聰明，有句話卻是說錯了。”過了很久夜無雙才漸漸平複心情，又恢複成平日裏朗月清風的淡然模樣。
“什麼？”女子不解。
“本殿下從沒騙過她……嗬嗬，誰告訴過你，本殿下是皇後生的？”
夜無雙眼中劃過一絲嘲諷：“那個女人，根本不能生育，是皇帝為了鞏固皇位，將孤偷偷送到了她的身邊。”
聽到夜無雙對自己說這些，無臉色煞白，這是殿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