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
一隊護衛此刻全都軟趴趴伏在地上,意識逐漸渙散,同樣意識渙散的還有朝中以王丞相為首的幾位白胡子老頭兒。
而佘啟山則是咬破舌頭強撐著擋在書案之前,他的後麵就是渾身無力癱在太師椅裏的宋睿。
滿屋子當中隻有一人挺身而立,正是方才嚇的跟三孫子一般的金尚貴。不過此刻男人臉上哪裏還有一丁點兒的惶恐不安,消瘦的臉頰上那雙綠豆眼正泛著凶狠且得意的幽光。
就在莫向天四人衝出去沒一會兒禦書房眾人突然渾身無力紛紛倒地,原來竟是金尚貴趁亂點燃了香爐內提前準備好的迷魂香。
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中了招兒。
“哈哈哈…”金尚貴得意狂笑,那張猥瑣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暢快:“你們都沒想到吧?被你們看不起踩在腳底下的人竟然會逆風翻盤!宋睿,方才你不是還牛逼哄哄嗎?怎麼這會兒就像得了病的瘟雞似的連站都站不穩?真該讓你那些文武百官、你那些整日掛在口頭上的百姓看看他們帝王如今是個什麼慫樣!”
“金、金尚貴!你竟然如此膽大包天…你竟敢對陛下大不敬…你是不想顧及金家滿門了是嗎…”
佘啟山盡管雙腿發軟聲音更是有氣無力,但仍舊拚盡全部毅力擋在宋睿身前。
而癱坐在椅子裏的宋睿此刻盡管動彈不得但眼中怒火似要將眼前之人燒死一般:“金尚貴,朕還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大膽喪心病狂!朕自認一直對你不薄,盡管你庸庸碌碌毫無作為但還是讓你頂著禮部尚書的頭銜兒這麼多年!在知道你和榕城“三大家族”那些齷齪事後更是顧念著金家祖上破例給你機會網開一麵!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敢在宮中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住口!”金尚貴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惡狠狠道:“眼下都什麼狀況了你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日子過習慣了是吧!姓宋的老子告訴你,老子對你有意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你是施舍了一個禮部尚書的位子給老子不假,但你不是不知道朝廷上那些狗大臣們是怎麼明裏暗裏將老子當猴兒耍的!在場的人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有哪一個曾把我姓金的當人看過?尤其是你宋睿,別總覺得是你施舍於我,也不想想若是當初沒有我金家祖上相救你宋家祖宗早就一命嗚呼見閻王爺去了,後麵哪裏還會有你宋家的江山、又哪裏會有你宋睿!”
金尚貴這是壓抑太久,突然爆發出來情緒激動異常似要控製不住一般。他說到這裏越發激動紅著臉快步衝到書桌前,佘啟山見狀怕他做出什麼傷害性的舉動咬著牙舉起雙手去阻擋。不過他現在渾身無力連五六歲的孩童都敵不過,哪裏會是暴怒男人的對手。
“多管閑事的小兔崽子!”金尚貴惡狠狠將礙事的青年推翻在地,覺得不解氣又使勁兒剁了好幾腳,邊剁邊咬牙:“老子早就看不慣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白臉兒!明明一個土包子出身卻一躍成為能和老子平起平坐的尚書,今兒一出明兒一出到處賣弄你那點兒能耐,被昏君和這幫自以為是的大臣隨便誇上兩句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是不是?眼看你自己都小命難保了還在這裏假惺惺搞救駕那一套,還幻想著姓宋的會賞你加官進爵是不是!老子今日就活生生踹死你,踹死你踹死你…”
被踹的青年已經無力再動,咬牙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悶哼。
“金尚貴、你停下!”宋睿用力喝住他:“你對朕有怨言盡管對著朕來便是,又何必傷及無辜!”
聞言金尚貴理智總算是拉回來一些,他停下腳重新瞪向書案之後的男人:“陛下這點兒說的不錯,說到底臣的怨氣還是在您身上,既然您都這麼說了臣若不聽令行事又哪裏能對得起您的器重。”
另外幾個老臣強撐著怒喝:“金尚貴你放肆…你眼前的可是咱們蒼月的國主…”
這人一會兒自稱“老子”,一會兒又自稱“臣”,就跟精神有問題似的。
“喲嗬,倒是差點兒把你們這幾個老家夥忘了,當初你們這些老不休可是沒少說老子的壞話!”金尚貴獰笑著上前,再次抬腳惡狠狠踹向地上幾位老臣。
幾位老臣老胳膊老腿兒的自然是比不過佘啟山結實,當下疼的“哎呦”聲不斷。
“金尚貴你夠了!方才說過有什麼不滿你盡管衝著朕來!”宋睿再次怒斥,雙手摁著椅子上的扶手想用力撐起身體卻因為使不上力又癱了回去。
“看臣這記性,差點忘了您可是一位愛臣如子的好君王。”金尚貴抬腿走至書桌後,伸手惡狠狠捏住宋睿的下巴:“陛下放心,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會下去陪著您,您在陰曹地府一定不會孤單的。”
說罷他將手伸到書桌下方摸索一陣,再出來時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顯然也是早有準備。
看到男人手裏的凶器倒在地上的眾人竭盡所能嘶吼出聲,奈何發出的聲音甚是微弱。
金尚貴很是享受這些人眼中的憤怒和絕望,嘴角笑容越發變態。
“金尚貴,若朕猜的沒錯你和宮中殺人的凶手應當是一夥的對吧!那凶手分明是通過殺人的方式將莫將軍幾人吸引出去,對你沒威脅的人全都走了你才方便好下手…如此默契的裏應外合之事隻可能是你們事先商量好的!”
“沒想到陛下您死到臨頭終於聰明了一把,您猜的是不錯,不過卻再也沒機會說給外人聽了!”
金尚貴齜牙咧嘴的舉起手中匕首。
被提著衣領子的宋睿已經有些喘不上氣:“你殺了朕、以為還能跑出皇宮嗎?朕的燁兒和莫將軍是不會放過你的…”
“這就不勞煩陛下您費心了。”金尚貴凶狠的臉上五官逐漸扭曲,嘴角浮上一抹猖狂至極的笑意:“如今莫向天那幫人估摸著還在為逃脫的凶手絞盡腦汁,這段時間足夠臣送你們這些人去見閻王爺!當然,為了擺脫嫌疑臣在結果了你們之後也需要下狠手給自己兩刀,造成死裏逃生的假象…像臣這樣膽小如鼠窩窩囊囊的人怎麼有能力、有膽量殺人呢對吧,那些草包首先就會將臣排除在外!”
原來金尚貴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出路。
“好了,該說的也都說完了,尊貴的陛下您上路的時間已經到了!”
語畢泛著寒芒的匕首狠狠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