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莫冬雪很反常的沉默不語,望著車窗外熱鬧繁榮的景像腦海中噌噌劃過這段時間發生的諸多事情。
因為天氣炎熱馬車門敞開著,趕馬車的大漢眯著一雙鬼鬼祟祟的大眼珠子時不時和馬車內的小丫頭進行眼神交流:
太子妃這是怎麼了?情緒不大對勁兒啊!
誰知道她突然發什麼神經,一陣兒一陣兒的誰能跟上她呀。
要不公主殿下您問問?
啊呸本公主又不傻才不會主動觸黴頭,要問你來問。
那哪兒成啊,若是太子妃心情一個不爽直接把屬下踹下去可就沒人趕馬車了!
你怕被踹下去本公主就不怕是不是?你是血肉造的本公主就是鐵打的不成?
“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做甚呢?”四小姐不知何時抬起眼睛,正眯眼打量二人。
邢英輕咳兩聲坐的規規矩矩,寬闊的後背上寫滿“一切與我無關、我就是一個老實正經的車夫”。
珍月見狀心中直罵他雞賊,隻得幹笑兩聲道:“哦嗬嗬你發現啦…”
“廢話,你們倆的大眼珠子就差飛出來了除非我瞎才看不見。”
“其實也沒什麼我們就是覺得打從方才起你情緒便不對,其實本公主想問問你來著但邢英慫的很怕你突然發飆愣是攔著不讓問。”
前方一直豎著耳朵的大漢馬鞭差點兒抽自己腿上:小主子睜眼說瞎話的本領見長啊…
莫冬雪被小丫頭的話惹的終於有了幾分笑意:“我又不是有毛病怎麼可能沒事兒就踹人玩兒。你們放心吧我沒事兒,就是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有些感慨罷了。”
“是不是因為那莫秋霜?”珍月猜測道:“若真是因為她完全沒必要!瘋女人你可別忘了之前她是怎麼對你的,那麼歹毒的心腸豈是說變就能變的!你可別被她現在這副假惺惺的可憐模樣欺騙了,本公主瞧著她分明就是裝的!”
“公主見識還挺多。”莫冬雪好奇道:“公主又是如何看出她是裝的?”
“你可別忘了本公主從小可是在皇宮中長大的!宮中一貫最不缺的便是女人,但凡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從小到大本公主可是沒少看著那幫女人們為了爭寵為了各種目的各種演戲早就見怪不怪!”說起這個小丫頭得意的不得了,尖尖的小下巴都仰了起來。
莫冬雪也來了興致:“那見過許多世麵的公主殿下,您且給我這種沒見過世麵的講講唄。”
“既然你都這麼問了那本公主就發發好心說說。其實那些假惺惺的女人在本公主眼裏根本無所遁形,就跟沒穿衣服一樣!那莫秋霜雖說瞧著這會兒楚楚可憐的但其實所有一切都是她刻意偽裝出來的假象,她就是裝柔弱裝可憐騙騙你這種大傻子,然後等你對她放鬆戒備的時候再趁你不備反咬一口!別怪本公主沒提醒你,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莫冬雪心想她什麼時候變成大傻子了?這丫頭現在損人的功夫已經直追她了…
“喂,本公主說了這麼多你到底聽進去沒?怎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公主金玉良言我這個大傻子怎敢不聽!不過我人不是傻嗎,自然得多花些時間好好琢磨。”
“你自己心裏有底就成,千萬記住待以後再有什麼不懂的就過來問問本公主,別傻兮兮的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銀子。”
“好嘞,謹遵公主教誨。”
不管如何,經小丫頭這般胡說八道一番莫冬雪心裏那些有的沒的全都一掃而空,也算是好事兒。
估摸著珍月在這次“教導”中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竟然破天荒主動提出留在太子府邸住上兩日的要求,美曰其名一定要幫“不爭氣又沒心眼子的大傻子”太子妃好好上上課。
於是乎剩下的半日時間小丫頭便興致勃勃的拽著莫冬雪侃侃而談應對各類女人的心得。珍月從她皇太太太祖父那輩兒說起,挨個講述她在宮中聽到的各種陰狠奸詐不是東西的嬪妃們是如何如何殘害皇嗣、如何如何陷害其她嬪妃、如何如何給皇帝帶綠帽子…
期間莫冬雪幾次想找借口開溜,但珍月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隻要發覺她有要走的苗頭便緊緊抓著人不放!莫冬雪又不能對她用粗,最後隻好無奈妥協生無可戀的癱在軟榻上聽小丫頭各種嗡嗡嗡。
劉嬤嬤和小珠光是涼茶點心就送了三趟,開始見小公主連比劃帶表演的挺有意思還跟著聽了聽這些“不可外傳的皇室秘聞”,但後來眼見小丫頭根本沒有停下的趨勢反倒是越說越興奮,二人便各自找借口溜了。
隻可憐太子妃被小丫頭看的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傍晚時分太子殿下回來的時候莫冬雪激動的熱淚盈眶,就差抱著漂亮夫君的大腿痛哭流涕了。
反觀自家妹子神清氣爽小臉兒紅撲撲,狀態好到不行。
三人吃晚膳期間莫冬雪竟然罕見的沒吃多少東西,話更是一句沒說。珍月提議吃完晚膳後反正時間還早,大家不如再嘮一會兒…
太子妃當即三下五除二將碗中半碗飯幹掉,說了聲“啊我好困”就趕忙跑了。
知道內情的劉嬤嬤和小珠很是理解她們主子的心情。
珍月說了句“沒意思”,轉臉對上二人:“本公主記得方才你們因為有事沒聽完方才的故事是吧,正好待會兒給你們補上。”
劉嬤嬤…
小珠…
宋楚燁回到房間的時候就見他的小娘子正舉著不知從哪裏順來的雞腿兒吃的滿嘴油!聽到動靜後小人兒慌忙將雞腿一扔自己則是直接躥到床上趴著,嘴裏更是嘀嘀咕咕:“哎呀我好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是本王。”宋楚燁已經看出這小人兒是在躲自家妹子,當下反手將門關上笑意吟吟走到床邊將小人兒撈起:“本王想知道月兒究竟做了什麼竟然令小娘子這般怕她。”
“哎呀殿下您可甭提了您那位妹子簡直就是個奇葩,我決定以後隻要見著她就躲著走!”莫冬雪站起身重新抄起被精準扔到茶杯中的雞腿兒繼續啃,重新恢複了精神:“不提這些沒用的,殿下今日談判如何?可還順利?”
這也是她挺關心的事兒。
說起這事兒宋楚燁輕輕歎口氣:“果然不出咱們之前所料,這次談判隻怕得持續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