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陝西唐睿宗李旦之墓 第八節:最後的棺槨

惡戰過後,煙塵消散。地麵的一個大坑中沾滿汙血,臭不可聞。周圍碎石遍地,一片狼藉。

過了約有一刻鍾,我和胖子調息完畢,相相繼睜開眼睛。韓清風爺倆休息了這半會,也恢複了大半體力。我看大家並無大礙,不由得鬆了口氣。

胖子剛緩過氣來,炸雷似的大嗓門便響了起來:“他娘的,可真懸啊!要不是咱哥兩還有兩把刷子,今天非栽了不可!”

我聞言苦笑一聲,取出水和幹糧,四人圍坐起來,開始吃喝。反正李旦小兒的棺槨也不會長翅膀飛了,就讓他再多安寧一會吧。等哥幾個吃飽喝足,便讓李旦小兒重見天日。我喝了口水,說道:“第一次出道就碰上這麼棘手的玩意,點真他媽背。大家快吃,休息好了,便開棺發財,拿了寶貝就走。這地方鬼氣森森,免得再出什麼亂子。”

韓清風聞言,又歎了口氣,說道:“兩位小兄弟身手膽識果然不一般,竟然破了惡名遠揚的“五鬼看門關”。但這等事情危險重重,而且損陰德,以後還是不要幹了,聽小老兒一句,幹點正當生意,也不需如此賣命了,趁早收手吧。”

胖子聽了韓清風這些話,不滿道:“您老也算個人物,我尊您一聲前輩。您闖蕩江湖半輩子,難道不清楚世道的黑暗嗎?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天下多少有誌之士不被賞識,無法發揮才幹,平淡一生,鬱鬱而終。政府現在雖然常常為百姓造福,但貪官甚多,真多能落到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手裏的有多少?要不是如此,我兄弟二人也不會幹摸金倒鬥的勾當!”

我一聽胖子越說越激動,口無遮攔,忙打斷他,說道:“韓老前輩,道理我們懂。但世事逼人,我們兄弟迫不得已才幹倒鬥這行。您老放心,我兄弟二人絕不盜忠臣良將的墓穴和窮苦百姓的墓穴。也絕不會破先輩們的規矩,但我們現在隻怕是不能收手啊!您老不必再勸,我等心中有數。”

韓清風聽罷,也不再相勸,長歎一聲,道:“壯誌衝雲霄,無語問蒼天。回望陽間路,萬法皆自然。唉……”

胖子最受不了人長籲短歎,便道:“|老狼,就剩下李旦小兒孤家寡人一個了,抄家夥上吧!”

我點燃一根煙,說道:“別急,隻要棺材內有寶貝,就絕對是咱們的。寶貝又不會飛,小心為上。別又觸動什麼機關陣法。我們可沒有精神陪李旦小兒打持久戰了。”

胖子聞言,說道:“也是,要是再出現一個什麼鬼陣法,咱哥們可真要歸位了。”

說著,神色小心謹慎了許多。我站起身,檢查了一下武器。發現我的運動步槍,竟然在剛才的戰鬥中損壞嚴重,已經無法再用了。少了一個稱手的家夥啊。我從腰上拔出五四手槍,隻剩下了最後一隻彈夾,我看了看,推上膛,別在後腰。解下鏈子鞭,纏在左手。緊緊腰間的“嗜血者”做好了準備。

胖子的散彈槍剩下十二發子彈,把槍內八發子彈裝滿,剩餘了四發子彈,裝進腿上的口袋裏。隨後走到“血屍”喪命的坑中,拔出開山刀,擦了擦刀身,別在後腰。韓清風爺孫倆退到一邊的山壁下,提神戒備。

胖子向我打了個手勢,表示準備完畢。便和我一人一邊,向正中央的朱紅大棺材走去。我們小心翼翼地接近最後的棺槨,頭上布滿汗珠,除了腳步與呼吸聲,再無其他聲音。寂靜中透著一股詭異。

片刻,我們終於平安來到了棺槨前,繞著周圍看了看,並無發現有什麼機關暗器。我和胖子對望一眼,就準備開棺發財。

胖子取出開山刀,從棺蓋的縫隙中插入,繞著縫隙用開山刀刻了一圈,把千百年來棺材和棺蓋的接合處弄開。隨即,我從背包裏取出六個黑黝黝的東西,這六個玩意呈扁平狀,長約七寸,精鋼打造。兩頭呈扁尖狀,以便於插入棺蓋的縫隙,用以撐起棺蓋。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千斤頂,所以這玩意名曰:“撐棺柱”。我撿起一塊石頭,順著胖子剛剛劃出的縫隙,給棺槨中間釘入兩個,四角各釘一個。吱呀聲中,棺材蓋被撐起了一條縫隙。

我和胖子五指順著被撐起的裂縫扣進去,發一聲喊,就準備開棺。這時,身後突然亮起三道強光,接著一聲尖嘯和兩聲槍響猛然響起。我和胖子心中一驚,來不及回頭看,身形一晃,雙雙閃身躲在大棺材的後麵。我們剛藏到棺材後,棺材前麵立時被子彈釘出兩個洞,木屑四濺。

我從棺材後麵,悄悄看了一眼,洞口多出了四個人,兩個身著迷彩服,兩個身著西裝,其中一個戴個眼鏡,不過都是滿身血漬和土垢。四人皆手持武器。

我再看韓清風爺倆,卻已不見了蹤影。剛才那聲尖嘯聽聲音是韓清風發出的,那他們應該沒有事,可能是給我們發出警報後躲哪去了。我便不再擔心,轉念一想,這四個人應該就是韓清風提到的錢顯聲和那些雇傭兵。沒想到,竟然沒死在那個貴妃墓室裏,來到了這裏。我真是太大意了。

這時,隻聽其中一個雇傭兵喊道:“裏麵的人,沒死的答應一聲!以免等會死在我虎哥手裏,也不做個糊塗鬼,哈哈……”

原來這就是那些雇傭兵的頭頭——虎哥。他們竟然能從貴妃墓裏活著出來,也算命大。但惹上了我蒼狼,隻能怪他們有眼無珠!

聽了虎哥那令人討厭的聲音,我冷笑一聲,和胖子對望一眼,胖子的眼神裏透出一股森冷的光芒,我知道胖子殺心已起。便不再耽擱,脫下外套,抬手扔了出去,衣服剛飛到空中,一陣槍響好像炒豆子一般暴起,我那件大衣上頓時多了十幾個洞眼。

就在衣服吸引了虎哥幾個人的火力時,我和胖子抓住機會探出身來,胖子連開三槍,把一個穿西裝的當場爆頭,那虎哥也真不簡單,一抬手中AK,一個點射,把胖子手中的散彈槍槍身打穿了。我見狀甩手就是三槍,打中了虎哥握槍的右手,那虎哥悶哼一聲,AK衝鋒槍脫手掉落在地,用左手抓住右手不停顫抖。

胖子的槍一被打穿,便棄槍從背後拔出開山刀,掄圓了胳膊當作飛刀扔了出去。開山刀呼嘯著正中另一名雇傭兵的胸口,白森森的刀尖從背後刺出。那名雇傭兵不可置信地看著插在胸口的鋼刀,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軟軟地倒了下去。

我抬手又是一槍,打飛了那名戴眼鏡的西裝男子的手中的手槍。用槍指著他說:“別他娘的亂動,小心你蒼狼爺爺的槍走火!”

那男子哆嗦著和虎哥站在一起,驚恐地看著我們。我和胖子走到他們麵前,胖子從那名雇傭兵屍體上拔出開山刀,抬手就準備結果了兩個人的性命。我攔住胖子,說:“別急,我還有話要問他們。”

那穿西裝戴眼鏡的男子聽到,趕緊說道:“兩位爺爺,有話請問,在下知無不言,還望二位爺能饒了我的性命啊!”

這時,韓清風爺孫倆從一處黑暗中走出,原來韓清風當時看見虎哥他們來了,來不及出言相告,便長嘯一聲作為警報,隨後和王濤閃身藏了起來。

韓清風來到近前,對我說道:“這兩個就是我所提到的虎哥和錢顯聲!”

我這時聽到韓清風親口說出,更加確定了我剛才心中的推論。那虎哥看見韓清風,愣了一愣,隨即眼中充滿了一股怨氣,陰沉沉說道:“韓清風,你這老雜毛竟然沒死!”

又轉頭對我和胖子說道:“我今天陰溝裏翻船,栽在了你們兩個小輩手裏,也是我技不如人,我認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聽後,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也是受雇於人,我看你也是條漢子,我不為難你,你走吧!”

那虎哥聽了我的話,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好像沒想到我會這麼輕易放了他。胖子聞言準備說話,我擺了擺手,打斷胖子準備說的話,說道:“讓他走吧。”

胖子強壓怒火,對那虎哥冷哼一聲,讓過身去。那虎哥顫巍巍站起來,向我和胖子道了聲謝,繼而轉向韓清風,彎腰行了一禮,說道:“多謝您老寬宏大量,饒我一命。”

我看見剛才還陰狠的虎哥現在這樣謙恭,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又想不出來,隻好作罷。

韓清風上前富扶住虎哥,剛要說話,那虎哥眼中閃過一道殺意,我暗叫不好,阻攔卻已經來不及,隻見韓清風踉蹌而退,臉色蒼白,腰際插著一把匕首。

那虎哥一招得手,轉身而逃,我暗叫一聲:“該死!”身形一晃,正欲追趕。隻見韓清風嘴角溢血,被王濤扶住,雙手快速結印,一道密宗手印徒然發出,擊向逃跑的虎哥的後心。

隻聽“砰”的一聲,那虎哥身形憑空飛起,落地之後再也沒有站起。韓清風擊殺虎哥之後,癱軟在王濤懷裏。我趕快上前查看了傷勢,給韓清風吃下兩顆靜心沉香丸,從背包裏取出雲南白藥,撒在其腰部的傷口上,堪堪把血止住。纏上繃帶,讓王濤扶到一邊歇息。

我轉向錢顯聲,錢顯聲嚇得一哆嗦。我說道:“你給我聽好,事至如此。我也不想問你什麼了,你回去後安安分分地享福做生意,要是再敢把中國的寶貝賣給外國人,亂殺無辜欺負百姓,別怪我不客氣!滾吧!”

錢顯聲顫抖著說道:“是,是,我以後再也不幹這類事了。多謝大爺饒命,多謝……”

隨後,顫抖著向外跑去。我看見胖子臉色鐵青,拍了拍他,說:“好了,胖子。今天我們殺得人不少了,放他走吧。”

胖子朝錢顯聲離開的方向吐了口唾沫,狠狠說道:“這種人,死不足惜!”

我笑著附和一聲,胖子那脾氣上來,九頭牛也拉不住,我也不再多說。一拉胖子,向李旦的棺槨走去。現在沒有人打擾了,我們哥兩翻他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