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景老會長去房間吧,老師。”風畫這小子還算機靈,連忙站起身來從肖凡手中接過景老,扶著景老顫顫悠悠的往房間走去;平日裏肖凡忙,也沒曾仔細注意過景老的變化,現如今突然看一眼景老的背影,這才發現這個老人似乎已經不是當初自己在飛機上見到的那個老人了。
他的步伐已經有些不穩,走起路的時候雙手都會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抖;景藤或許是應該回來了,肖凡皺著眉頭仔細在心裏琢磨了起來,忽然腦子靈光一閃,一個或許更好的辦法可以促使景藤回來。
“肖凡,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多上心,景老老了,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跟我們提過了,等到中西醫協會合並那天他就退休了。最大的心願就是在他入土之前自己的兒子能在喊他一聲爸爸。”張敏的目光也從景老的背影裏拔了出來,滿是擔心的看著肖凡說道。
肖凡點點頭:“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哦,對了。”肖凡忽然想起來早些時候徐萱萱在電話裏跟他說的事情,抬起頭來看著三個女人的說道:“明天晚上徐萱萱想請我們一起吃個飯,你們三個跟我一起去吧?”
肖凡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他怕這個時候如果三個女人問起來怎麼突然要去吃飯,他這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直接說,要是她們生氣了,或許連去都不回去;但是如果說謊,那明天不就她們不就知道自己說謊了嗎?那樣說不定反而會弄巧成拙呢。所以肖凡說完就低著頭繼續吃飯了。
“好啊,反正之前我們剛來京北的時候也都在萱萱那住著呢,也算是好朋友啊。”舒唱站出來第一個響應,這三個人現在可是好姐妹,舒唱那頭答應了,張敏和李冰兒也都點點頭沒說什麼。見三人這麼輕易的就應了下來,肖凡還有些錯愕,但他也沒有節外生枝,就當一件普通的事情說過去也就算了,還是把暴風雨都留在明天晚上吧。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六點出頭,肖凡的手機就像是定時炸彈一樣瘋狂的“嗡嗡嗡”震了起來;今兒個是星期天,原本肖凡是不用去上班的,多天勞累的他打算好好補個覺的。可是手機一響他就知道自己的美夢又沒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林建國打過來的,一看就知道一定是有事兒,趕忙接通了電話:“喂?林隊,什麼事兒?”
“我們已經把景藤給帶回來了,還有大概一個多小時就到基地這邊了;如果可以的話,你現在可以帶景老出門了,在公園等,我讓人去接你們。”林建國輕聲道:“你已經和景老打好招呼了嗎?我這邊倒是一切順利,迄今為止還沒人知道景藤被我們綁了的事情。”
“景老這邊我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已經跟他通過氣了,肯定是沒有問題;但是對於說服景藤這件事情,景老也沒有信心。我也擔心或許景藤還一直在生景老的氣,可能他心中的確有一絲不想為布萊繼續賣命的情緒,如果景老一激,恐怕會產生相反的作用也說不定。這要把景藤放回去了,他和布萊四處宣揚我們動用私刑,那這件事情就會進入一個死結。”肖凡一邊撓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一邊輕聲說道。
林建國在電話那頭應了一聲:“嗯。可除了景老,景藤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別的親人了;你還有什麼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有,或許我們可以這麼做……。”肖凡將自己心中的計劃和林建國詳細的說了一遍;電話那頭的林建國聽到肖凡的計劃,不由連連點頭,肖凡剛才說完,他就迫不及待的點點頭說道:“好,好!就按照你說的辦。那我這邊準備好,你趕快把景老帶過來吧。”
“好。”肖凡點頭,掛了電話之後連忙穿起衣服然後去了景老的房間;這人上了年齡都是睡得晚起的早,加上心裏有事兒景老一晚上幾乎沒怎麼睡。肖凡剛一敲門沒多久,景老就開了房門。
“景老,我現在帶你去見景藤,您都準備好了嗎?”肖凡輕聲問道;一夜未眠的景老顯得比昨天還要憔悴幾倍,說白了還是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全和未來;兒行千裏母擔憂,父親又何嚐不是呢?
景老聽到肖凡的話愣了一下,他顯然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反應了兩三秒景老才點點道:“好,好,我現在就可以走,你等等,我去拿點東西再跟你一起去。”說著景老轉身從自己的房間裏找了一些東西出來揣在懷裏這才跟肖凡一起往林建國所在的位置而去。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天色也已經從蒙蒙亮變得一片明亮;景老被帶進一間無人的房間裏等待景藤,肖凡看著景老說道:“景老,你就現在這裏等著,我去勸勸景藤,如果他願意見你的話,我們在安排你們兩個見麵,如果他不願意的話,我擔心強行讓他見你,會讓他產生逆反心理,說不定會做出讓他自己以後都後悔的決定。”
“是是是,有道理。”景老對於肖凡的安排一點也不覺得詫異,涉及到景藤的前途和未來,他一點也不在乎他自己,笑著看著肖凡說道:“你和林隊長看著來,我既然人都已經來了,至於結果是怎麼樣對於我來說真的都無所謂。已經等了這小子十幾年了,也不在乎這些時間了。”
“好。”肖凡應了一聲,給景老倒好水便轉身走了出去;這時林建國在屋子外麵等著肖凡呢,見肖凡出來,林建國連忙迎了上來,問道:“怎麼樣?老爺子情緒還穩定嗎?”
“嗯,景老一心隻希望景藤能走一條好路,至於他自己怎麼樣,老爺子一點也不在乎。”肖凡語氣中都有些心疼景老,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還在這裏為兒子的事情操心勞累。一旁的林建國聽到肖凡的話都忍不住歎了一聲。
他搖了搖頭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一起去看看景藤吧,那小子現在還倔的狠呢,果然和你在電話裏預想的一樣。這小子一聽到我們勸他,立馬跟著我們對著幹,說什麼堅持相信布萊是無辜的,我們說什麼都沒用!如果他不是景老的日子,我真想抽他。”
“去看看吧。”肖凡言語一聲和林建國一起走到軟禁景藤的小房間,肖凡一走進屋子,那看到他的景藤就像是見著肉的狼狗一樣立馬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二話不說紅著眼睛就朝著肖凡衝了過來!
好在身旁兩個警衛眼疾手快把他抓住了,否則要是激發了肖凡身體內運轉著的保護內力,能足足把他彈出去好幾米,摔在地上疼不死他。顯然沒有疼到,這小子也就沒個教訓,被警衛抓住,還不老實的拚命掙紮,一雙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樣,死死的盯著肖凡,大聲喊道:“肖凡!我他媽就知道是你,你想怎樣?怎麼,南湖贏了我,醫療峰會上贏了我,難道你還不死心是嗎?羞辱我羞辱的還不夠是麼?那老頭還讓你來這羞辱我?”
他嘴中的那老頭應該說的就是景中寒了;一個正為自己的兒子殫精竭慮,一個卻毫不在乎的揮霍父親對他的關係和愛意。反差如此之大也讓肖凡心中實在是按捺不住怒火,肖凡上前一步對著兩個警衛揮揮手,麵無表情的說道:“放開他,讓他來。”
那兩個警衛愣了一下,用著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林建國;林建國點了點頭,這兩個警衛才鬆開手退到一邊。肖凡冷冷的盯著景藤說道:“你以為自己有那麼了不起嗎?侮辱你?你有什麼值得我侮辱的?如果你不是景中寒的兒子,我連說話都不會跟你說,因為你根本不配。你不是想打我嗎?來。”說完,肖凡伸手朝著景藤揮了揮。
怒不可解的景藤大吼一聲,揮舞著那稚嫩的拳頭朝著肖凡砸了過來;景藤不同於肖凡,說到底景藤隻是一個單純的醫生而已,他這一拳打的在肖凡看來還不如有些女孩子的力氣大。肖凡甚至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就伸手一把抓住了景藤朝著他揮過來的拳頭。
肖凡的手就像是老虎鉗一樣死死的鉗住景藤,讓景藤絲毫不得動彈;景藤竟也不善罷甘休,不依不饒的抬起自己的右腳朝著肖凡的踢了過來;隻是他那抬起的腳還沒有伸出來,就被肖凡用力一腳踢了回去。
不僅如此,肖凡這一腳還直接把景藤整個人踢的飛了起來,如若不是肖凡一隻手抓著這小子的拳頭,估計他整個身體早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出去了。當然,肖凡這一腳自然也沒有用全力,但也足以讓景藤知道厲害和疼了。
“夠了嗎?”肖凡麵無表情的看著景藤問道,一句話似乎又把景藤心中的火氣給勾了起來;肖凡剛把他鬆開,他又揮舞著拳頭朝著肖凡打了過來,好像無論如何一定要讓自己的拳頭沾上他肖凡的臉一樣。
“啪!”肖凡毫不猶疑一個巴掌朝著景藤甩了過去;力氣之大一下再景藤的臉上引出一個紅色的巴掌印而景藤整個人也原地跟著轉了一圈。如此反複三四次,無論肖凡再怎麼挑釁景藤,這小子都沒有一點力氣反駁肖凡了,隻有老老實實,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
肖凡這麼做的目的並不是真的為了自己解氣,也不是想要教訓景藤,他就是想通過這種辦法將景藤身上的這股銳氣給挫沒了;這樣他才會真的安靜下來思考問題。肖凡跟著在他麵前蹲了下來,皺著眉頭看著他說道:“景藤,我還是那句話,我從來沒有要故意要羞辱你,不管是在南湖、國際峰會還是今天在這裏;我之所以把你帶到這裏來,是以為有些事情你要想清楚,現在不是任由你發脾氣,刷性子的時候了。布萊是什麼人,不用我多說吧?”
“你死心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回到華夏,都不會回到那個老家夥身邊的,我相信布萊總裁一定會沒有事兒的。”雖然景藤沒有力氣在對抗肖凡,但是他的嘴上依舊不依不饒的說著這些讓人寒心的話。
肖凡無奈的搖搖頭,一字一頓的說道:“景老生了你這樣的兒子,真是他老人家這輩子的不幸啊,有何必糾結於中醫還是西醫呢,你母親去世之後他也沒有再娶,這些他為你做的事情難道還不夠嗎?僅僅是以為他小時候不允許你學西醫你就這樣嗎?現在華夏中西醫都已經是一家了,你和景老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好好說的呢?你不用回答我,也不用嗆我,我跟你說這些無非是想讓你好好想一想罷了,至於你想還是不想,怎麼想都不關我的事情,至始至終我都是一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