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說話做事還是要給自己留一點退路的,在我過了一百歲之後你是唯一一個在我麵前說對中醫還算了解的人。”張老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肖凡,輕聲說道:“跟我來吧。”說著抬腳就把肖凡往那治病的前堂引去,黃督查見狀連忙跟上,他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沒想的那麼簡單,畢竟張老以為中醫院改革的事情似乎對肖凡已經有所不滿了。
前堂一共擺放著左右兩張桌子,兩個藥王堂的老中醫坐在那分別把診兩邊排隊的病人,如果碰上不太方便的女性病人就引到邊上的片堂問診。兩個醫生見張老來了,都立馬站起身來,恭敬道:“師傅。”整個藥王堂的人都這麼稱呼張老。
張老點了點頭:“恩,繼續。”兩位老中醫聞言坐了下來,聽話的像兩個剛剛學徒的小孩子一樣;那堂內外等候的病人們見到張老都非常恭敬的和張老打招呼,這時張老一一點頭,沉聲說道:
“來的病人中有沒有看了幾家醫院連病因都找不到的?”
張老話音落下,刷刷的下麵三四十個人一同舉手;眼下的場景到把肖凡愣了一下,雖然早聽黃督查說過這藥王堂一般隻做疑難雜症的病人,可沒想到還真有這麼多醫院都沒有辦法確診的病人。
張老到是像見怪不怪了,開口接著說道:“有去過省城、京城大醫院檢查過的且都沒有確診把手留著,其他的放下手來。”病人人群,看著衣著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村民、農家人,他們最多去附近的縣城、市裏醫院看看,那醫療條件有些不是很成熟,查不出來一些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許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
眾人聽著張老的話,齊刷刷又放下去一批手臂,眼下還留著舉手的人總共不超過十個;張老走上前去,一一把他們的病例全都收了下來,看了一些之後從裏麵選了三個人出來,轉而說道:“這三個人出來,我親自為他診斷,其他人我大概看了,都不算什麼大病,我們的坐堂醫生會給你們診斷出來的。”
話音落下之後,張老轉身帶著他挑選出來的三個病人走到了肖凡麵前,這時懂規矩的藥王堂小藥童連忙和師兄弟一起搬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他們讓肖凡坐在椅子後麵問診,張老坐在一旁監督,桌子就擺放在左右兩個坐堂問診的醫生中間。
這對於肖凡來說,成就是成,失敗估計張老也不會顧及中醫協會或者黃督查的麵子,依舊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肖凡下不來台;張老一屁股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轉而抬手指著桌子後麵的那張椅子,輕聲道:“肖醫生,這是你坐的位置,如果你能把這三個病人給治好了,那驗證就算過了。這三個我都看過了,確實是很難診斷出來的疑難雜症,有一個就連我這個活了快一百五十年的老怪物也看不懂到底是什麼情況。”
順著張老的聲音,肖凡也開始打量起眼前這三個病人,站在最前麵的是個六七十歲的老者,看那模樣身子板和張老簡直沒法比,兩個眼窩子凹陷的特別厲害,臉部表情充滿了痛苦的神色,一看就是被病疼折磨得不輕。
還有一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一個勁兒的有手拍打著他的兩邊耳朵,行為舉止非常怪異;站在最後麵的人是一個媽媽帶著一個七歲多的小孩子,從外表上看母女兩個人都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像個正常人一樣,特別是那個小女孩用著同樣好奇的眼光大膽的打量著肖凡;肖凡也隻能從這個女孩的媽媽臉上焦慮的表情,讀到一點與其他病人相類似的情況。
“開始吧。”肖凡簡單的打量過三個人之後,開始了測驗;首先在走到肖凡桌子對麵坐下來的人就是那老者,他非常吃力的睜開眼睛看著肖凡說道:“醫生,我這眼睛不知道怎麼了,一天比一天看東西迷糊,而且非常疼痛就像是眼睛往閉了長一樣,我要是去勉強打開它就像是要打開一扇非常沉重的大門一樣,整個心窩子那就跟刺一樣疼。”
“一般老人的視線出現問題考慮白內障和糖尿病的比較多。”肖凡輕聲說道,一旁的張老聽著忍不住笑了出來,似乎對肖凡的推測非常不滿意;但是肖凡也隻是眉頭皺了一下,並沒有說話,而是繼續把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眼前這個病人身上。
那病人搖搖頭,連忙否決了肖凡的猜測:“不是白內障,也不是糖尿病;這些你說的可能性,醫院的醫生們也都想到了,他們也讓我做了各種各樣的檢查,還有針對性的做了一段時間的康複治療,可是都沒有好反而是我讓這眼睛上的毛病一天比一天嚴重了;我聽說藥王堂裏都是神醫,所以想來看看!醫生啊,你可一定要治好我的病啊。“
“你放心,我們會盡力的;還是想請問一下這位老先生,你除了眼睛上的毛病之外還有其他地方感覺到不適的麼?”肖凡問道。
“沒有,我其他地方身體都好著呢,檢查也是怎麼顯示的,因為這樣所以醫院才一直查不出來。”老人搖搖頭,表示自己其他身體地方並沒有毛病;這下問題顯然就顯的非常棘手了,但是一旁見多識廣的張老似乎早已經胸有成竹,他淡淡的看著肖凡說道:
“肖院長,如果你放棄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是為什麼?”
肖凡沒有理會張老,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目光開始在病人身上掃描,同時用五部候診法檢查病人的脈搏、心率等各種嚴格數據;當肖凡用出五部候診法的時候,坐在一旁的張老眼睛一下瞪了起來,那前一秒還掛在臉上的笑容立馬僵在了那裏,半天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道:“這,這,這是我張家老祖宗失傳已久的五部候診法??”
張老是張仲景的後代傳人,對於五部候診法這種已經失傳已久的中醫絕技他這一輩子都在研究,期許有一天能夠將先祖的東西重新問世為人服務, 可是他沒有想到著夢裏見過無數次各式各樣的五部候診法,今日竟然毫無一點征兆的在他麵前出現了。
“有可能並不是正確的五部候診法。”反應過來的長老在心裏對自己小聲嘀咕了一句,心想肖凡可能也隻是一個噱頭而已,或許跟自己一樣隻是知道一點皮毛實際上也不是五部候診法,根本就是正常的把脈。
“你眼睛有問題,實際上的問題並不是出現在眼睛而是你的牙口上經脈不暢通。”肖凡也看到陰影物當然他肯定是不能用“看到了”這三個字來表達的,他淡淡的說道:“你早前是不是有牙齒落了沒有找到?”
那人老人愣了一下,閉著眼睛仔細想了半天,點點頭:“五六年前我掉牙齒的時候,的確有一顆牙齒找不到了,一下子我也不知道去哪裏了,也就沒有在意。”
“經我檢查那牙齒一直都口腔裏麵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醫院之所以一直找不出來原因是因為它恰好也躲在頭骨後麵也是人體正常的一部分,很容易被忽視掉。開刀取出來,讓經脈回複正常就可以了。”話音落下,肖凡抬起頭來看著坐在一旁的張老醫生問道:“張老,這裏有手術條件麼?”
“有。”張老點點頭,輕聲說道:“你的診斷和我一樣,來人帶這位老先生下去安排一下取出異物的手術。”
“張老你隻是看了一眼,是怎麼看出來的?”肖凡此時心中也有疑惑,自己可是五部候診法加上眼睛看才能給出診斷的;張老笑著搖搖頭:“經驗,我之前遇到過這樣的病人,一模一樣,所以看了他的病例我大概就已經心中有數,對了,你剛剛用的是五部候診法?”張老還沉浸在對五部候診法的驚訝之中,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那就是五部候診法,因為肖凡的確是用那樣的診斷方法診出了病人的病因。
“對。”肖凡也不遮掩,他會五部候診法也不是什麼秘密,跟他熟悉的人列如景老都知道這件事情;張老雖然心中依然肯定,但是得到肖凡的承認還是不由的麵露驚訝,皺著眉頭看著肖凡說道:“你,你是怎麼學會的?”
肖凡知道自己如果和張老說隨便找了個人學師,估計張老會不依不饒的問自己師傅是誰,畢竟他是活了這麼久的人而且聽黃督查說他是張仲景的後人,那這東西是他祖宗的東西,肖凡忽悠是忽悠不過去了,幹脆說道:“我偶得一本秘籍,從中學到過一些。正是張仲景的遺本。”
“什麼?”張老眼睛一下瞪了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比起五部候診法更加讓他震驚的是,眼下這個年輕人竟然還有張仲景也就是自己老祖宗的遺本,而且張老知道肖凡既然能從那遺本上學習到五部候診法那說明這遺本恐怕還是完整的。
“張老,還有兩個病人,咱們繼續吧。”肖凡輕聲說道,張老即便內心非常震驚但是他好歹也是吃了快一百五十年飯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震驚之餘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點點頭繼續看肖凡診斷其他剩下的兩個病人。
此時的長老也期望能從剩下的這兩個病人的診斷過程中,對肖凡的來曆有一個初步的判斷;眼下從肖凡的手法來看,完完全全是他藥王堂的人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張老點頭,那老者身後捂著耳朵的年輕人跟著坐在了肖凡的身前,他抬手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醫生,我這個腦袋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天一個勁兒的耳鳴,不管我怎麼去弄這耳鳴的嗡嗡嗡的聲音就是沒有辦法消除。你快看看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年輕小夥子顯然深受耳鳴困擾不是一天兩天了,說話的時候還一個勁兒的用自己的手拍打著自己的腦袋,抱怨道:“我去了好幾家醫院都看過了,說我中耳炎、耳朵進水了、腎虛,說我什麼的都有,嚐試了許多辦法都沒有治好,我聽說藥王堂這裏包治百病,老遠跑來的,醫生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耳鳴這東西可說不清楚,有的是病但是有的卻不是病,這人輾轉多家醫院都沒有診斷出來什麼實質性的疾病,那這耳鳴多半是焦慮引起的,算是心理疾病的一種;且這個人是抱著極大的期望來的,如果肖凡就這麼跟他說是心理疾病,讓他稍安勿躁自己就會好,那這個病人一定會越來越嚴重,
肖凡有絕對的理由相信張老早就已經洞察了這一切,他是想考驗考驗肖凡會怎麼處理這個特殊的病人。
“恩,你這的確是有問題。”肖凡順著那小夥子的話說了下去,他並沒有說這個人沒有問題而是說他的確有病,一旁的張老聽著眉頭一下皺了起來,心裏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這肖凡到底是幹嘛呢?這小夥子明明沒有問題,為什麼說人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