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徐老師

毒品是肮髒的,但是它的包裝和效果卻是虛化了的美好;就仿佛是在肮髒的垃圾堆上鋪上了一層皚皚白雪。毒品是肮髒的,但是販賣毒品的人就和美好的包裝與外表一樣,但從外麵看你永遠不知道著這個人跟毒品到底有什麼關係;就像能看透靈魂的肖凡也沒辦法輕易分辨出一副光鮮靚麗的皮囊下麵到底又窩藏著怎樣肮髒的靈魂。

他映像中能在南湖經營成噸毒品的大佬應該是肥頭大耳,再不濟也應當是凶神惡煞與那鱷魚一樣,看一眼就能感受到他和比人不一樣的瘋狂。可當肖凡跟在荊戈後麵,在某家高端會所裏麵見到這位大佬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個斯斯文文,帶著眼鏡甚至穿著樸素的男人。

在這個男人的手邊上還放著一個公文包,裏麵寫著“南湖禹城中學”,顯然荊戈的目光也和肖凡一樣放在了那個公文包上麵,反應了幾秒之後荊戈有些憤怒的轉過頭去,盯著帶他們過來的光頭罵道:

“你搞什麼,我要見的是你老大!不是中學老師,你就算找個人冒充你的老大,起碼也要做的細致一點吧。”

沒等光頭說話呢,那躺在按摩椅上的男人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眯著眼睛透過厚厚的鏡片在荊戈和我的臉上徘徊一陣,輕聲說道:“他沒有忽悠你,我就是跟你們交易的人;你也不用驚訝,雖然我們有過幾次電話交流但是你也不知道我在南湖的實際身份,是個普通的老師而已。”

老師,毒販。肖凡聞言心裏不由一陣愕然,他實在無法明白眼前這個所謂的“老師”究竟是如何輕鬆自如的轉換自己身份的,白天站在講台上與學生們講課,扮演著慈祥的角色;夜晚卻頂著這副樸素的裝扮,做著這個世界上最惡心的勾當。

“很驚訝麼?”他似乎從肖凡和荊戈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驚訝,笑著搖搖頭道:“其實我做的這兩件事情並不衝突,教書育人那是把人往好的方向帶;把毒品賣給那些自甘墮落的人渣,那是替這個社會清理垃圾,我做的事情是符合人類發展規律‘優勝劣汰’的大事兒。

哦,對了,我差點忘記了,荊醫生你可以叫我徐老師,實際上我們兩個在稱呼上有異曲同工之妙,我很討厭別人叫我老大,因為那樣弄的我們都像是大老粗一樣,一點也不優雅。”

這家夥自稱徐老師,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不過他的職業到底如何對於今天晚上的談判起不了多大的影響,荊戈也不想在他的職業上多深入的討論,他看看徐海文沉聲說道:“徐老師,做生意講究的是個誠信,你們……。”

荊戈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徐海文就抬起手來打斷了荊戈的話,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誒,荊醫生能不能不要張嘴就談事情,你看我這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有些事情就順其自然吧,實在不行就等會兒再說。”

說著,徐海文摘掉了自己的眼鏡,頗有些難過的上下揉搓著自己的鼻翼;這個時候站在門口的光頭忽然開口說話了:“老師,江醫生來了。”果然這光頭當著徐海文的麵是不會喊他老大的,還真是喊老師。

“讓他進來。”徐海文揮了揮手,話音落下沒多久光頭就領著一個穿著白大褂,手裏提著簡單診療器具的設備走了過來,停在徐海文的麵前。徐海文看著江醫生說道:“江醫生啊,我這眼睛最近看東西一直都有重影,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出了毛病,你是胡醫生推薦來的眼科醫生,你可以定要幫我看看,這樣看東西也太難受了。”

甭管你是家產萬貫還是身無分文,在麵對疾病的同時並沒有多少區別;徐海文在身體難受的時候依舊隻能用著這種帶著期許的語氣說話,希望醫生能夠解決他的身體上的不適。那個醫生點點頭,說了幾句恭敬的好話,連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查看起徐海文的眼睛。

一會兒醫生讓他把眼球往左邊放,一會兒又讓他四周轉動兩圈;折騰來折騰去,醫生的眉頭從一開始皺著就沒有鬆開過,半天似乎也沒看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徐海文似乎感覺到了,皺著眉頭問道:“到底有沒有看出來?我這眼珠子都跟著你那手指頭轉了好幾圈了!”徐海文的語氣中除了有些不耐煩之外,更多的是夾雜著一絲怒氣。

“徐老大!”這醫生顯然是知道徐海文的另一重身份的,一時慌張就不小心喊漏了嘴;可他立馬身子一顫,反應過來改口道:“不,不,徐老師!徐老師,我覺得你這應該還是要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吧,單從眼睛來看實際上你的眼睛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混蛋!”前一秒還一臉慈祥的徐海文忽然發飆了,他皺著眉頭抬手指著那醫生說道:“我的眼睛有沒有問題難道我自己不知道麼?我看東西會重影難道不是我的眼睛有問題會是我其他地方有問題麼?我看你也就是個庸醫而已,你兒子欠我們的錢要不你就替他還了吧。”話音落下徐海文抬頭對著醫生身後的光頭使了個眼色,光頭點點頭一下明白了徐海文的意思,抬手一把抓住那醫生的衣服領子就往門外拉扯,嚇得那醫生渾身顫抖,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地上,大聲喊道:

“饒命,饒命!徐老師饒命啊!錢,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上的。”

肖凡此時正站在荊戈身後,默默的打量著屋子裏發生的一切;他心裏明白,如果真讓這個醫生被光頭帶出去的話,等待他的恐怕最少也是家破人亡了,如果光頭壞一點給這個醫生喂食毒品那他將會生不如死。

如果這件事情肖凡沒有看到那可能根本和他沒有關係,但是卻實實在在的發生在他的眼皮底下;無論如何肖凡覺得自己應該出手相救,但是自己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傻頭傻腦的跟班保鏢而已,如果出手救了這江醫生的話他不就暴露了?

特別是在荊戈麵前,肖凡極有可能因為一句話一個動作就會讓荊戈產生懷疑;可時間並沒有給肖凡太多思考的時間,因為光頭此時此刻已經抓著那江醫生的手臂用力的朝著外麵拉去,眼看著下一秒就要拖出這個房間了。

“等等。”在這人命關天的緊要關頭,肖凡還是操持著一口聽上去很土鱉的土話站了出來;屋子裏的人都愣了一下,誰也沒有注意到肖凡更沒有想到肖凡這個時候會突然站出來說話,沒等徐海文說話呢,荊戈皺著眉頭看著肖凡問道:

“你幹嘛呢?”

肖凡佯裝表情有些錯愕的看了看徐海文,他抬手指著徐海文輕聲說道:“我家裏曾經也有個親戚是這樣的情況,還真不是眼睛有問題是糖尿病。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到,但是那個檢查的醫生就是說是因為糖尿病引起的眼睛重影。”

“你還懂這個呢?”荊戈笑著回了一句,肖凡也沒說的太明白就這麼簡單的帶了一句也沒有引起是荊戈的懷疑,至於徐海文他根本就聽不懂現在的肖凡在說什麼話。肖凡簡單這麼說一句,荊戈也能明白,畢竟他曾經也是做過醫生的,他仔細在腦子裏想了想以前做醫生時接觸到的一些案列,的確是有和徐海文一樣的情況。

“他在這裏嘰裏呱啦說了一通,是說什麼呢?”徐海文眉頭皺了起來,疑惑的看著荊戈問道:“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啊!”

“這是金三角的話你聽不懂很正常,那個把這個醫生放了,讓他按照糖尿病的檢查方法在給你檢查一遍,我保鏢說了你這個可能是糖尿病引起的,他原來也有一個親戚和你有相同的情況,我想想以前我做醫生的時候的確也有這種情況。”荊戈麵無表情的說道,實際上如果不是為了早日能夠結束他的眼睛病趕快開始談判,他才不想幫他;沒想到那徐海文還把好心當成驢肝肺了,皺著眉頭說道:

“一個金三角來的土人,你的保鏢他說的話能相信麼,醫生都不知道。”

“醫生還不是照樣要被你殺了?讓他看看會怎麼樣。”荊戈冷冷說道,徐海聞聞言點了點頭,對著那醫生揮了揮手;江醫生見狀連忙連滾帶爬的跑了回去,顫顫巍巍的從自己的醫療箱裏把東西簡單測量糖尿病的工具拿出來一測,他那選在嗓子眼裏的心一下放了回去:“徐老師,您,您好像真有糖尿病。根據簡單的監測結果,有糖尿病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三已經非常高了,還是建議您盡快去醫院確認一下,另外糖尿病初期的話是有可能會影響到您的視力情況的,所以真的不是眼睛的問題。”

“哦。原來是這樣。”徐海文點點頭,對著他揮了揮手:“好,沒你什麼事兒了,你下去吧。”一句話就把人家辛辛苦苦大半夜跑來給他看病的醫生打發走了。等到那醫生被光頭趕走之後,徐海文才笑著看著肖凡和荊戈兩個人說道:

“好多虧了你們,待會兒我一定讓手下準備一份大禮給兩位。”

“大禮就不用了,我已經跟我的人說好了,如果半個小時我沒有回去的話就把貨全都炸掉,大家一起完蛋;半個小時的時間剩下二十分鍾了,如果徐老師你還是對咱們今天晚上的交易避而不談的話,我想這對大家都沒有好處。”荊戈眉頭一沉,冷冷的說道;在金三角摸爬滾打這麼長一段時間,哪怕沒有經驗也能學的個三分樣子。

徐海文聞言眉頭不由向上勾了勾,始終是躺在按摩椅上的他這會兒功夫才終於第一次站了起來;他笑著看著荊戈和肖凡兩人說道:“嗨呀,多大點事情。我其實是讓下麵的人對你們客氣一點,畢竟我是想要荊醫生和我一起賺錢麼,隻是下麵的人會錯了意思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誤會。錢我也不是沒有,剩下百分之五十的現金隻要我一個電話現在就可以送回碼頭,但是我想再問一句荊醫生,難道你真的不想留在南湖麼?你真的不想拿著大把大把的錢去打你的同事的臉麼,去讓你那個吃裏扒外的老婆後悔,這想想都是一件大塊人心的事情,難道你不願意麼?

我真的而不明白就這個樣子回到金三角對於你來說有什麼意義呢?拿著一大筆的錢就像是拿著廢紙一樣,眼前的花花世界才是你應該追尋的,難道不是麼?!”

荊戈心動了,他那堅定的麵龐上露出了一絲絲動搖的神色;一旁的徐海文見有戲連忙開口說道:“咱們這次交易就按照之前約定好得來,你就讓你身後這個保鏢把錢給送回去,或者船員送回去那都是可以的;那你和鱷魚之間也是互不相欠,更何況你還為鱷魚付出了那麼多,這一段時間你為他賺了多少錢?就單我這一筆生意那就能讓鱷魚好一陣不用出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