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有些迷茫,怎麼會有兩個琉璃!
我快速衝到穿著鳳冠霞帔的女人麵前,細細端詳著她的臉。我終於反應過來,這根本不是琉璃,而是孫琪!
怎麼會這樣。我現在頭腦混亂,已經有些分不清琉璃和孫琪的臉了。如果這才是孫琪,那剛剛跟在花轎身後的就是琉璃了,所以說,受苦的一直是琉璃嗎。
這時,我麵前的孫琪看著我冷哼了一聲:“我隻說我是琉璃,你就信了。簡憶,你對琉璃還真是愛得深沉啊。”說完,孫琪開始自顧自地玩弄起手上的鐵鏈。
似乎是為了等我的反應,我終於想起了孫琪和琉璃各自的模樣,還沒等我有所行動,我便又被孫琪拉著朝前走去。她一抬腿邁進了大門,兀自站定,發出命令道:“還等什麼,走,拜堂成親去。”
一眾人得到命令,挨個站起身來,跟在孫琪身後向前走去。
我們繞過雕龍畫鳳的影壁牆,走進一座花園。一邊走,我一邊大叫著:“阿克尤裏!琉璃!你們快醒醒!不要被迷惑!”見他們沒有反應,我又轉向了孫琪:“孫琪,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到底要幹什麼!”
孫琪並不說話,隻是一路往前走著。我無意間看到花園的景色,一瞬間竟有些害怕。花園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池塘,四周以紅色的彼岸花包圍著,而池塘中所盛的也並不是水,而是鮮紅鮮紅的血液!
在血液的澆灌下,火紅的彼岸花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而池塘的中央還豎著一座雕像,那是一具巨大的石頭製成的人體骨架,從頭骨中正源源不斷地像噴泉一樣噴出鮮紅的液體,落在池塘中,濺出一圈圈粘稠的泡沫。
我不顧孫琪的拉扯,徑自停下來,有些呆滯的問道:“孫琪,這到底是哪裏。”
孫琪則若無其事,狠狠地扯了一把鐵鏈,語氣中帶著笑意道:“我家啊,怎麼樣,漂亮嗎。”
她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我卻突然有了一絲疑惑:孫琪,從莫名其妙的認識她、再到最終與她結成組合,為了我、為了組織而執行任務,踏上征程,我到底對她了解多少呢?
我現在才發現,我除了認識孫琪,知道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之外,對她的家庭、背景、甚至內心都一無所知。我想到她所表現出來的一般女人所不具備的果斷與凶狠,暗自懊悔,我早就應該想到,她不是普通人,甚至不隻是外表所表示出來的樣子。
我有些泄氣,一個走神,竟然已經被孫琪拉著走進了大廳。我有氣無力地問道:“孫琪,你為什麼要跟阿克尤裏結婚?你明明不喜歡他的。”
“是啊,我不喜歡阿克尤裏,可是我喜歡青幫啊,哈哈哈……”這時,琉璃走上前來,低著頭將一塊紅色的方帕雙手舉到了孫琪麵前。孫琪結果方帕遮在了頭上。沒有了方帕的遮掩,我看到琉璃的雙手,果然已經是焦黑一片,甚至延伸到了手臂上。
我心疼不已,想要用雙手撫摸,卻又想到我是碰不到琉璃的,心裏一陣失落,不再去看她。這一切被孫琪看在眼裏,孫琪諷刺的笑道:“怎麼,心疼了?我被怪蛇攻擊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心疼我呢?”
在孫琪的話中,我逐漸找到了記憶。我這才想起,我是被怪蛇攻擊,最終在爆炸的衝擊下才暈了過來。想來我也被怪蛇咬的體無完膚了,想必是中毒而死的。
這時,我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屋內的布置。兩側是再平常不過的中式木椅,正對大門的一麵,則是一個巨大的畫像,說是畫像,倒不如說是一張被裱起來了的巨大的畫布。畫布通體呈青黑色,散發出輕微的幽綠色的光芒。
而下方的座椅中間,檀木桌子上有一個人頭大小的東西,正被紅色的布遮蓋的密不透風,看著倒像一座小型的雕像。
而兩旁的椅子上,一邊做了一個笑著的小佛雕像,臉部像中國的彌勒佛一樣,嘴角咧開,眼睛眯成兩條縫,耳垂極大。隻是身體還是小孩的模樣。
我沒有力氣再多想,隻是一直注意著孫琪,唯恐她對一行人再有什麼殘忍的舉動。
我眼睜睜看著孫琪和阿克尤裏拜堂成親,禮畢之後,孫琪走到桌子旁邊,一把掀開了蓋在桌子上的小雕像上的紅布。我看清了紅布之下的東西,驚出了一身冷汗——那竟然是老頭子的人頭!
老頭子的人頭大睜著雙眼,整個表情顯示出難以掩飾的驚恐,這分明就是在死之前受到了極大地驚嚇和打擊。他長長的胡子貼著桌邊,被他從脖子中流出的血浸濕,胡子盡頭血跡幹了的部分呈現出暗紅色,顯得格外詭異。
孫琪毫不畏懼,她抓著老頭子的頭發拿起了人頭,就像拿起一件衣服一樣平常,接著又將酒杯接在人頭下方,將脖子中流出的血液悉數接進了酒杯,然後將酒杯遞給阿克尤裏,阿克尤裏也是毫無猶豫,接過去就一飲而盡了。
我看著這一畫麵,久久不能承受。我心裏想著,如果孫琪變成這樣,那我也沒有必要被她束縛了,就算是魂飛魄散,甚至承受再大的痛苦,我也應該竭力阻止她,而不是像這樣眼睜睜看著她越陷越深。
我氣急,死死地捏住拳頭,閉上眼睛,感覺到內心有一股怒火似乎化為了巨大的力量,迅速燒遍了我的全身。我的渾身瞬間變得充滿了力量,身處丹田之中的金蠶蠱也感受到我的力量,開始釋放它的能量。
我鄭重地對孫琪說道:“孫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收手吧。”
孫琪則不以為意,依舊笑著回答我道:“你都已經死了,還有多大能耐……”
還沒等她說完,我抬起一隻手抓住鐵鏈,絲毫不顧及自己脊椎處的疼痛,將力量注入到手臂之中,一個用力,便將鐵鏈扯了下來,我看見鐵鏈的盡頭,我的一節脊椎骨跟著穿透我的血肉,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