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獄靈

曹天壽想著,腳步一路踉踉蹌蹌的向前走著,也不知走了具體有多遠,最後他來到了一處有些斜坡的山脊上,他突然想到,既然這裏幾乎一切都不能食,那麼土裏會不會有可以吃的東西?

想到這裏,曹天壽從身上掏出了一把閃閃發光的不鏽鋼水果刀,那是他來之前母親李氏特意為他準備的,雖然明知道陰曹地府或許會用不上,但也總算是給自己一點心理安慰。

曹天壽手裏拿著那把有著特殊意義的水果刀,現在他才發覺自己竟然連拿水果刀的力氣都沒有了,但他還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畢竟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曹天壽隨便找了個土壤還算是鬆軟的地方,這裏的土也都是黑黑的如煤渣一樣,所以曹天壽用刀剜起來倒也不覺有多吃力。

隨著水果刀的越剜越深,曹天壽隱隱覺得土的下麵好象似有什麼東西,得到了這個訊息,曹天壽立時倍受鼓舞,於是越加用力和小心了。

最後曹天壽深怕弄傷了那個未知的物體,便開始用手小心翼翼的挖掘起來。

慢慢的一個白白的如雞蛋一樣的東西浮出了土麵,曹天壽不由一陣錯愕,畢竟在這個不知名的世界裏,白色不說是沒有,但他偶然一見也還是有些希罕的。

曹天壽可謂是興奮異常,手上的動作也就更加小心和迅速了一些,令他難以置信的是,他竟然一連挖出了三個如白皮雞蛋一樣的東西。

曹天壽再次犯難了,這三個存在於特殊世界裏的白皮土“雞蛋”,他又如何吃呢?

無論是用水煮,還是用火燒,這顯然都是不現實的,因為他身上根本就沒有帶任何的引火工具,就是帶了這裏連燒火的柴禾都沒有,花草樹木與其說是植物還不如說是不能走的動物來的更合適一些。

難道要就這麼生著吃,這實在是最糟糕不過的事了。

曹天壽最後實在是無奈,也隻有把心一橫,幹脆豁出去了,心想不就是個土“雞蛋”嗎,吃就吃,誰怕誰。

曹天壽拿過一個白皮的土“雞蛋”,在一塊黑黑的石頭上輕輕的磕了一下,不料土“雞蛋”剛一接觸到黑黑的石頭,一下子便如變戲法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曹天壽一陣大駭,到處找了找,竟然連一點影子都沒有找到。

曹天壽驚的趕緊將剩下的兩枚土“雞蛋”象寶貝一樣的捧在懷裏,躲的離那塊石頭遠遠的,又四處看了看再沒有石頭了,方才放心的蹲在地上。

曹天壽看著手中僅剩的兩枚土“雞蛋”,肚子裏的饑餓感更加強烈了,於是曹天壽狠了狠心,他不敢用方才挖土的水果刀,因為他害怕再發生象那石頭一樣的意外。

曹天壽使勁的用一隻手敲著另一隻手中的土“雞蛋”,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手中的“土雞蛋”皮打碎,立時露出了裏麵那如玉一般晶瑩剔透的蛋清,這個土“雞蛋”的蛋清與陽間煮雞蛋的蛋清幾乎是一模一樣。

隻是前者比後者更有質感,更有重量。

曹天壽忍不住張口咬了一小口,那感覺就象似在家裏吃剛采摘下來的丫梨一樣,脆脆的,還隱隱有一些藥香的味道,這對於此時的曹天壽來說絕對是天底下最美的美味了。

吃了一個後,曹天壽還有些意猶未盡,於是也把另一個也一股腦兒的吃了。

立時就感覺全身上下暖意融融,非常的舒服,先前的饑餓與無力感突然全部消失不見了。

曹天壽整個身體都感覺輕飄飄的,沒有了一絲重量。

曹天壽大喜,再一看眼前的情景,竟然是完全換了一個不一樣的所在。

什麼稀奇古怪的怪獸,什麼能夠吃人的花草樹木,全都統統不見了。

現在這裏幾乎和他的家鄉黃土崗一模一樣。

曹天壽甚至在這幾座山的山坳裏還發現了一塊不知是何人開墾的黃豆地,地裏的黃豆已經結夾。

看到這一切,曹天壽就如同在無人的荒漠裏突然發現了綠洲一樣。

喜的他連滾帶爬的奔了過去,誰知到了近處一看,不由得再次冷到了心底,隻見一座近似陽間小房子大小的墳墓正正當當的聳立在黃豆地中央,那墳墓的表麵異常光滑,再仔細一看,不知何時那墳墓竟然開了一道門,緊接著露出了一個穿著黑黑的衣服的屍體,曹天壽大叫了一聲,慌忙向別處跑去,初回到家鄉時的喜悅,立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曹天壽再仔細一看,在那漫山遍野的草叢樹林間,一個個如小山一樣的墳墓,很有些特點的遍布其中。

曹天壽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幸好他在那個神秘的所在吃了兩個帶有濃濃藥香味的土“雞蛋”,現在總算是精力充沛。

這時,他又突然發現了遠處的紅紅火光,曹天壽暗暗驚訝,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怎麼會有陽間的火。

但他最後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過去,隻見有三座更加高大的墳墓成三角形相聚攏在一處,墳墓都是半開著的,其中有一處的烈火正在熊熊燃燒,那通紅的火光把這三處高大的墳墓都熏染的如燒紅的烙鐵一般,更為奇怪的是,裏麵不要說是人,就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曹天壽是徹底的絕望了,他慌忙的逃離了這座山,一轉眼就看到遠處有一座如煙筒一般高高聳立的最高峰,那上麵給人的感覺就象似有一絲絲陽間的氣息一般。

曹天壽大喜,不顧一切的向那座煙筒形的最高山峰登去。

不知他費多少時間,終於登上了這座此處的最高峰。

來到這煙筒形山峰之上,曹天壽才發現,這裏幾乎是寸草不生,山峰上更是平平的如籃球場一般,在這個籃球場的正中,有一處磨盤一樣圓圓的圈。

曹天壽東張西望了好一陣,最後方才走到了那處磨盤處,不料他剛一站到磨盤上,那磨盤竟開始緩緩的轉動起來,而且轉動的是越來越快,而曹天壽就似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竟然無法離開那磨盤半步。

旋轉的磨盤轉了一小會兒,便漸漸的向下沉去,磨盤剛一凹進地麵,曹天壽就感覺那陰陰的寒氣由腳底下如潮水一般的冒了出來,直寒到了他的內心深處,要不是他本就是純陽之身,在先前又吸收了堂姐曹天雪的純陰之血液,而且他還吃下了那兩枚不知為何物的土“雞蛋”,否則若是隨便換了一個其他人,那還真是一分鍾也堅持不下來。

隨著磨盤的深入,曹天壽的耳邊便傳來了一陣如九幽地獄般陰森森的聲音道,

“歡迎你來到陰曹地府的十八層地獄!”

曹天壽隻感覺整個腦袋“嗡”的一聲,下意識的問道,

“你是誰?請問你是誰?”

那聲音似又平緩了許多道,

“小朋友,不用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是專門負責看管這十八層地獄的,你就叫我獄靈好了。”

隨著那聲音的緩和,曹天壽的懼意也消了一些道,

“你為什麼能看到我,而我卻看不到你?”

的確,任誰是在別人能看見自己,而自己卻看不見別人的情況下都會產生無比的恐懼。

有一句話說的好,未知的恐懼才是真正的恐懼。

獄靈的聲音變得更加的和藹了一些,聽著那話中竟然還隱隱含著一絲笑意。

但那聲音無論是多麼的和藹,多麼的含笑,如若你是知道自己是身處在陰曹地府的十八層地獄,那麼這笑聲這和藹,反而更增加了諸多的恐懼。

隻聽得獄靈那如一個慈祥的老人一般的聲音道,

“小朋友,你不必太緊張,我能看到你,你看不到我這很正常,因為我乃是一個不完整的魂靈,如果你若能看到我,那你就不是一個凡人,而是一個仙人了。”

曹天壽聽得莫名其妙,待還要再追問下去,隻聽獄靈那和藹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道,

“好了,小朋友,其他事等咱們有時間再談。既然你能來到這裏,那就說明你我有緣,那我就盡一下地主之誼,帶你來參觀一下這陰曹地府的十八層地獄吧。”

巨大的磨盤還在不停的向下沉,也不知道具體的沉了有多深,曹天壽也還沒來得及反對和抗議獄靈的自作主張,便突然隻覺得眼前一亮,一個比他先前經曆的那些還要恐怖千倍,萬倍的所在便很是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直嚇得曹天壽就要大聲的尖叫出聲來——

“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之第一層——拔舌地獄。”

獄靈的話音剛落,曹天壽立時滿眼裏盡是些一幕幕極為恐怖的情景,隻見有兩個長相頗為醜陋,猙獰的獄卒,一個正在用力掰開一個捆在柱子上罪鬼的嘴巴,而別一個則正手提著燒紅的烙鐵鉤,向外猛鉤那罪鬼的舌頭——

還有的獄卒正在用燒紅的烙鐵在罪鬼的咽喉中不停的滾動,挖其舌根,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實在是苦不堪言。

伴著這些無限恐怖的畫麵,耳邊同時傳來獄靈那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話語道,

“是非皆因多開口,口業所造的罪惡,無有窮盡,其罪苦多且慘。佛言:「兩舌人兩麵,常食他背肉」。受此苦惱,號哭叫喚不止,此罪竟畢,尚且墮灌銅汁獄,燒其咽喉,次燒其心、肺、肝、腸等,種種的苦楚,隻因舌根所造之種種罪業。又謗佛、謗聖賢、造謠生非、引發重大衝突、詐騙老弱、善良等,死後均難逃拔舌地獄!”

“‘口業’,是最易犯的罪惡。孔子教育分四科:德行為第一,言語為第二,政事第三,文學第四,可見言語之重要性了。人人都會講話,然而很多人終其一生沒說過好話。挑撥是非,兩舌讒人,粗俗不堪,惡口罵人,巧言令色,綺語煽情,以及恃才誑妄,詆毀大道,妒賢嫉才,自命不凡,無非口業之過!”

“尤其當今多少‘名嘴說客’,傳播媒體甘淪打手,專以顛倒是非為能事,尖酸刻薄無所不用其極,互相謾罵詆毀,以為能事,卻不知造成多少染汙,扭曲誤導與破壞,罪過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