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曹天雪就這樣被牛頭馬麵他們押走,曹天壽簡直是心如刀割,但他已經被姐姐曹天雪的血液凍得如冰塊一般,無法移動分毫。
慢慢的,曹天壽就感覺體表外那極度陰寒的血液,竟然如氣體一樣滲透到他身體的每一個毛孔,甚至就連身上的皮膚也無法阻止這股氣體的滲透,隻不過是滲透的速度不如毛孔來的快而已。
這下可就苦了曹天壽,要知道這股氣體可是和李逵開山板斧上的陰寒之氣都有得一拚,不要說曹天壽是個肉體凡胎,就是仙界的仙聖也忍受不了。
更為要命的是曹天壽還始終保持著神智的絕對清醒,可以說先前所發生的一切他都是看的一清二楚。
這樣曹天壽也就徹底的體會到了那陰寒氣體那完完全全的苦痛。
這苦痛用心如刀絞與萬蟻鑽心來形容也無法形容其萬一。
更讓人無法忍受的還是現在的曹天壽身上的每一處,包括每一根毛發,每一個細胞都已不再屬於他,但偏偏唯有那無法忍受的疼痛卻屬於他,以至於曹天壽時時痛得都恨不能立即死去,卻偏偏臉上又毫無表情,甚至於用大喊大叫來減壓都不能夠。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倒在地上的曹天成悠悠醒來,清晨的陽光溫暖的照耀著大地,草地上,綠葉間,甚至就連在山林裏奔跑著的小動物們身上,都凝結著晶瑩的露珠,那露珠在清晨溫暖太陽光的折射下,就如同億萬萬的珍珠掛於大地各處。
不自覺就可以引起人們的無限遐想。
曹天成甩了甩有些發木的頭,身體隨後猛然跳起,再一看自己的所在,竟然是一個他很熟悉的小山包上,而那個給他帶來恐懼和惡夢的亂墳崗,則就在前麵的不遠處。
曹天成如發瘋了一般向那座亂墳崗上衝去,同時嘴裏還不住的喊著曹天雪和曹天壽的名字。一路上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上了蒿草滿地的亂墳崗,又渾渾噩噩的幾乎找遍了整個亂墳崗上的每一處。
身前不時的有一個個小動物在奔跑,同時耳邊也不時的傳來山林裏百鳥兒的動聽歌唱,可是曹天成此時卻全無所覺。
仿佛所處的環境還是他與曹天雪和曹天壽姐弟三人,在萬籟俱寂和陰森恐怖的攀登亂墳崗時的情景。
溫暖的陽光照射在曹天成的身上,他卻感覺到一股來自全身每一個細胞的惡寒。
曹天成向著記憶中的那處不毛之地尋找,可是任他找遍了亂墳崗上的每一寸土地,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突然一個下山的斑斕猛虎攔住了他的去路,同時張開那似無底山洞般的虎口,露出如金鋼鐵鑄般的獠牙,驚天動地的虎嘯一聲就要將曹天成一口吞下肚腑。
曹天成立時嚇得大聲呼叫及魂飛魄散,眼看著就要進入那如山洞般的虎口——
“天成,你醒醒,怎麼了——”
曹天成眼前一片漆黑,仿佛真的進入了那猛虎的肚腑裏,立時渾身筋骨一縮,猛的坐起,睜開雙眼,隻見外麵溫暖的陽光正在通過明亮的窗戶照射到他的床上。
曹天成被那陽光照射的雙眼一陣火辣辣的痛,於是他複又閉上雙眼,平複了一下“嘣嘣”直跳的心髒和那紊亂之極的呼吸。
這時曹天成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正在用一條溫熱的毛巾為他擦拭著身上那小溪般流淌著的汗水。
同時用天底下最最溫暖的話語安慰著他道,
“天成,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曹天成點了點頭,緩緩的睜開眼睛,隻見一個倍顯母性溫柔的中年婦人,正用那母愛所特有的光芒注視著他,同時還在不住手的為他擦拭著身上的汗水。
中年婦人似終於放下心來,輕柔道,
“天成,做了什麼夢,還記得嗎?”
曹天成仔細的想了想,心裏隻是模糊的記得那夢是無比的可怕,可具體內容竟是半點也記不起來。
曹天成不甘心的又仔細的想了想,最後就連腦袋都想的疼起來,他還是一無所獲。
曹天成不由得麵現沮喪,但也隻得再次勉強的笑了笑向中年婦人道,
“媽,我隻感覺我做了個無比可怕的夢,當時夢中的感覺就象似真的一樣,但是現在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不錯,此中年婦人正是曹天成的母親陳氏。
陳氏麵色一沉,後又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道,
“天成,忘了好,忘了好,做夢後記不住這是個好的兆頭。”
曹天成不知道,就是他的這莫名其妙的一夢,竟然讓他忘記了關於曹天雪和曹天壽之間的一切事情,仿佛他從來就沒有一個叫曹天雪的姐姐和一個叫曹天壽的堂哥。
也正是曹天成的這驚天一忘,讓他最終得以善終,而他的後代子孫也得以升官發財,大富大貴。
安下曹天成先不表,再說曹天壽,如果現在有一個人在一旁看著曹天壽,一定會發現,他身上那層如蟬繭般的殼,已經漸漸的變得越來越薄,慢慢的與他的身體,包括內在的五髒六腑全部融為一體,漸漸的滲入到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最後他的衣服也恢複了先時的光鮮,並且讓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身上竟然沒有一絲濕跡與汙漬,仿佛先前自己的汗水與曹天雪那極陰寒的血液都隻是假象而已。
不知何時,曹天壽的眼中出現了一縷綠光,這綠光一點點竟然凝成了實質,最後竟然足有一尺來長,如果此時有外人在場,一定非嚇得靈魂出殼不可。
隨著曹天壽眼中綠光的漸漸凝聚與增長,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看到了遙遠的不可思議的地方。
隨著眼前影像的漸漸清晰,他發現那是一個類似於人間繁華都市般的所在,那裏同樣有著熙熙攘攘的人流,隻不過這人流比起人間的繁華大都市還要多上數倍,遠遠的看起來,就象似一群成堆的螞蟻,而且這螞蟻還是一個一個的無限製疊加,看起來就象似由螞蟻們用肉身搭建起來的超大金字塔,總體感覺既荒唐又可笑之極。
那裏還有著數不盡的高樓、木屋與寶塔,隻不過那高樓寶塔遠遠沒有人間的高大,木屋看起來也太過於簡陋了而已,整體上感覺那些建築都仿佛是華夏的仿古建築,而且那建築規劃的還遠遠不夠合理,整個看起來就象一個原本很小的稀泥,被人每天不斷的向上甩稀泥,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座如山一樣的大稀泥堆一樣,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還有就是這個繁華都市沒有人間的車水馬龍,偶而倒有幾個四平八穩的轎子經過,每到這時,不用轎子裏的人和外麵的轎夫喝斥,本就倍感擁擠的人群便已自動的四處避讓,無奈人多,地方有限,金字塔式的人群隻好再往上不停的加蓋。
曹天壽眼前的這座都市與人間都市不同的是,這裏的天空白天沒有太陽,夜晚沒有日月星辰,更沒有象征著天氣的白雲黑雲。這裏的天永遠都是霧蒙蒙,黃澄澄的一片。
區分夜晚和白天的,也隻是這黃霧的黑與白,顏色的深與淺。
遠處還有一座似乎比這座城市還要大的高山,那高山似乎大半截都插入了那濃厚的黃霧之中,而露在視野中的高山也是幾乎上下一樣粗細,由此可見這高山的恐怖高度。
山上的植被並不多,但卻都是一些叫不出名字來的稀奇古怪的物種。
由於植被不多,那高山上的岩石多數都已裸露在外,那岩石主要是以黑顏色為主,也有一些地方泛著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