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血債就必須用血來償還

“是!”蕭語歌沒打算瞞他,她從身上掏出當日空見大師贈與她和千霆軒的紅繩珠:“他們殺了我的愛人,斷了我的紅繩,豈能理所當然的活著?”

“阿彌陀佛!”空見大師雙掌合十:“小丫頭,倘若斷掉的紅繩能再續上,你心中的恨意會不會少一些?”隻見他拿過紅繩,也不知道他動了什麼手腳,原本斷掉的珠子,傾刻間便已恢複如初。

蕭語歌伸手拿過,頓時淚如雨下:“紅繩可以續接上,可他卻永遠離開了我!”而那些害他們分離的人都該死!

“阿彌陀佛!”空見大師原本以為修複了紅繩,她的傷悲會少些,卻沒想到,她的悲傷更甚,眼中的恨意不減反增,才知道,她心中執念非三言兩語便能化解,看來那些既定的結局,注定是不能改變了。

“大師伯不必勸我,您以慈悲為懷,若覺得我殺孽太重,您現在就可以廢了我,不然,我不會改變主意,血債就必須要用血來償還,隻有他們的血才能洗去我心頭的怨恨,才能鋪好他的黃泉路,他日,待我複了仇,我自會以死謝罪!”

沒有了千霆軒,她似乎連活下去的意義都找不到了,複仇,是她活著唯一目標,世人道她癡傻也好,說是蠢笨也罷。重生一世,她原本以為自己的世間裏隻有一片暗色,是千霆軒帶她找回了其他的色彩,可如今他不在了,她又重新回到了暗處,沒有了光,怎樣都不重要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空見大師連連搖頭:“小丫頭,當日老衲贈你們此紅繩珠時,你可曾記得,老衲說過,鳳凰須涅槃方能重獲新生,看似死局,你又怎知當中沒有生機?”天機不可泄露,他不能明說,可這樣蕭語歌也聽不進去啊,他隻是幹著急。

“沒有了他,對我來說,所有的局都是死局!除非他能撕裂生死界線,重回人間,回到我的身邊,否則,死局無解!”世間再無他,她眼之所見,再無亮光。

“阿彌陀佛!小丫頭,既然你執意如此,那老衲便不再強求,隻希望你能心存一分善念,不牽連無辜,為天下蒼生留一線生機即可!”

這不妥妥頭大嘛,不能泄露天機,又要勸她向善,若她一時興起,殺紅了眼,成了魔,將這人間變成了煉獄,他又能如何?

“大師伯放心,歌兒謹記您的話,絕不會濫殺無辜。”蕭語歌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師兄,你們談完了嗎?眼看天就要黑了。”這時,無悔老人終於是耐不住性子走了過來。

“師父。”蕭語歌雖然兩世都跟這個師父見不了幾次麵,但是他對她的恩情,她早已銘記於心。

“小徒兒,你別聽你大師伯的,想做什麼就盡快去做,你就是把天捅破了,師父我也給你罩著,我的小徒兒,老頭我自個兒心疼!”無悔老人像個老頑童一樣拍了拍胸口。

“多謝師父!”蕭語歌強忍著淚。

“不要哭!我小徒兒的淚珠子金貴,一顆值萬金。”無悔老人護短的樣子,當真是可愛:“這輩子為師就收了你和你師兄兩個徒弟,如今你師兄退隱江湖,為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要乖乖的,有什麼難處就來苦竹林找我們,萬事有師父為你撐腰!”

“多謝師父!”蕭語歌看看天色,便也起身告辭:“大師伯,師父,歌兒就此拜別,保重!”說完,縱身上馬,急馳而去。

“小徒兒,有事記得來找為師!”無悔老人衝著離去的背影,無不擔心的大聲喊道,直到他們消失在路的盡頭。

“師兄,你剛才都跟小徒兒說了些什麼呀?”無悔老人一回頭就看見師兄雙掌合十在那裏默念著什麼。

“二師弟,我們也該啟程了。”空見大師並不解釋,抬腿朝一旁走去。

“師兄,你到是告訴我一聲呀,千霆軒那小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沒了嗎?你不是說過,那小子是小徒兒這一世的生機,是她的變數嗎?若那小子真的沒了,那我的小徒兒豈不是又要再死一次?”

“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

無悔老人搖搖頭:“就知道會是這一句,沒救了!”

蕭語歌來到當初給千霆軒立衣冠塚的地方,墓碑依舊還在那,可上麵用血刻下的字跡早已暗淡,她輕輕地撫著上麵的字,悲傷如雨,心中的傷口刹那間一寸寸撕裂開來,她疼得無法呼吸,卻選擇沉默,再多的淚水也無法哭出內心的絕望。

“這便是......”楚天齊望著上麵的字,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似乎沒有人敢相信令人聞風喪膽的雷霆閣閣主就這麼死了,可是,在見到千霆軒墓碑的這一刻,楚天齊才真正的相信了。

良久,蕭語歌才從墓碑前站了起來:“千霆軒,我要暫時離開這裏了,可能會過很久才能來看你,不過,你若泉下有知,就跟在我身邊吧,我帶著你的靈位呢,你放心,我會送那些人下去向你陪罪!黃泉路上太過冰冷孤單,你慢一點走,等著我!”

她小心翼翼地將靈位收好,俯下身吻了吻墓碑,然後咬牙轉身,縱身離去:“千霆軒,等我回來!”

等把所有害死他的人都殺了,她便會回到這裏,陪他長眠於此!

“小歌兒!”千霆軒再一次從夢中驚醒過來,夢中盡是歌兒那悲傷絕望的模樣,他捂著心口,好像那裏有什麼東西正敲擊著,好痛!

“你怎麼了?可是盅毒又發作了?”聞聲趕來的陸乘風見他捂著胸口,隻當是他盅毒又發作了:“我去叫師父來!”

“不必!”千霆軒卻叫住了他:“盅毒沒有發作,我隻是做夢了而已......”已經醒來好幾天了,除了手能動以外,腳已經沒有知覺了,白鏡師父說,這子母盅到中後期間,便是雙腿沒知覺,接著便是手,再就是整個人,到最後連五感也會盡失。

在他得知自己已經昏迷了兩個多月了,心急如焚,他不知道小歌兒找不到他,該有多難過多擔心,他恨不能長雙翅膀飛回到她的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