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今後你見到朕,也無須下跪行禮!”慕蒼上前一把將她拉了起來,然後轉頭向群臣大聲宣布:“朕以天下為己任,惟人才為重。今攝政王遺孤蕭語歌,秉德溫恭,德配朕身,今特立為皇後,與朕共同治理江山,使萬民安居樂業!皇後所到之處,如朕親臨,文武百官須尊之敬之!”
眾大臣也是猛然一愣,但皇上金口玉言,何人敢反駁,全都跪了下去:“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語歌沒想到慕蒼會突然來這麼一招,她措手不及,文武百官那一聲高過一聲的跪拜,差點令她落荒而逃。
“阿蒼,這是怎麼回事?”她沉聲問道。他居然沒跟自己商量,就擅自這般作主,這是要逼她嗎?
“歌兒,朕是答應過你,廢除聖女的承襲製,但是,你不做聖女,你就隻能做朕的皇後了!”慕蒼唇角微微輕揚。
“你!”蕭語歌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出爾反爾,反而將了她一軍,他早就料定當著群臣的話,她不會駁了他的麵子,可他忘了,她是蕭語歌,可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小白蓮。
“慢著!”蕭語歌阻止了那群文武大臣:“我不能做皇後!”
文武百官又是吃了一驚,這皇上和聖女真會玩,一個剛要他們叩拜,一個現在又要阻止他們,擱這玩他們捏?
“歌兒,你是要違抗聖旨嗎?”慕蒼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駁回了他的麵子,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陛下,眾所周知,我剛喪夫又喪父,喪夫守節三年,喪父守孝三年,這加起來就是六年,陛下萬金之軀,肩負皇家開枝散葉之重任,又豈能因為我而有所耽擱?所以,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文武百官一聽,六年?陛下娶個皇後要六年之後才能碰,這皇家子嗣可耽誤不得,於是,紛紛跪下請旨:“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慕蒼抿了抿唇,卻依舊固執的說道:“歌兒,朕心悅你,別說是區區六年,便是十年,朕也會等你!”他若那麼容易放棄,又怎配喜歡她?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蕭語歌是無話可說,可是,那些老臣可就不樂意了,全都跪趴在了那裏,逼著慕蒼收回成命。
“你們!”慕蒼氣極,猛地一甩袖,怒道:“朕乃一國之君,朕說的話,便是聖旨,爾等是要抗旨不遵嗎?”
“陛下息怒,臣等不敢!還請陛下為了江山社稷,收回成命!”
“請陛下收回成命!”百官如雷一般整齊的聲音,聽得令人心頭一震。
“朕絕不會收回剛才說過的話,誰若再敢質疑朕的決定,那便是抗旨不遵,按律當滿門抄斬!”終於,慕蒼拿出了皇帝的威嚴,一聲滿門抄斬,讓那些大臣們都噤若寒蟬,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新皇登基也一樣,誰都不想當第一個被拿來殺雞儆猴的倒黴蛋。
見百官都不敢再開口了,慕蒼的目的也達到了,隨即下旨退朝,他知道,眼下得先哄好身邊人。
“歌兒,對不起,事先沒和你商量,我就是怕你不同意,我才會擅自作主,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雖然已經登基成了真正的皇帝,可慕蒼在歌兒身邊還是自稱我。
“慕蒼,你知道我不會留下來,即便你用這樣的方式,也困不住我,我想要走,你這皇宮根本就攔不住我,所以,我們就此別過吧。”蕭語歌已經擺脫了聖女的身份,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裏,可她與慕蒼之間的事情,還是要做一個了斷。
“歌兒,真的要走嗎?”慕蒼的眼中湧出莫大的傷悲:“哪怕我以萬裏江山為聘,許你尊貴後位,你也不肯為我而留下來嗎?”
“對不起,我誌不在此。”蕭語歌不會給他任何的希望,杜絕一切曖昧。
慕蒼的眸子暗淡了下來,良久,才說道:“歌兒,我知道我留不住你,可我終究還是不甘心,我已是一國之君,卻仍不敵千霆軒在你心目中的位置,終是我輸了。可今日是我登基的大喜之日,父皇不在了,皇兄他們也都不在了,母後又病著,我好像沒有什麼親人了......所以,你能不能陪我一天,就一天,明天一早,我親自送你離開天竺!”
放手之痛,如同剜心,終究他還是要失去她了嗎?
卻不知,從來就不曾擁有過,又何來失去一說?
蕭語歌本想著拒絕,可也知道,這個時候激怒他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畢竟跟他撕破臉,以後的麻煩可能會無窮無盡。
見她還在猶豫不決,慕蒼又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已經將清洛救出了,我手上已經沒了可以威脅你的籌碼了,不是麼?陪我一天而已,讓我此後漫長的餘生,也有個美好的回憶,我登基的這一天,我心愛的女子陪在我身邊,做了我一天的皇後......”
一滴淚快速地從他眼角滑落,他低頭悄悄拭去,像是怕她看見,又像是讓她看見。
終於,蕭語歌還是點頭答應了他,不是因為心軟,而是她想給他一次機會,如果真如他所說,隻是陪他一天,明天一早便大方送他們離開蘭昭,那她還會當他是朋友,若不然,那他們之間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歌兒,謝謝你!”慕蒼見她答應了,幾乎是喜極而泣,那開心是肉眼可見,與剛才那落寞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接著他又馬上吩咐下去:“快!快去備一桌酒菜,朕要與歌兒痛飲一杯,好好慶祝一番!”
“遵旨!”
劉公公趕緊張羅下去。
很快,酒菜都準備好了,慕蒼摒退了所有的宮女太監,自己親自給蕭語歌斟酒,亦給自己斟滿了一杯:“歌兒,這是上好的荷花醉,這第一杯酒,敬你終於恢複了自由之身。”
“謝謝!也敬你終於得償所願,祝天竺從今往後國泰民安,江山永固!”蕭語歌舉杯,見他沒有喝下,她亦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