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去晚了,白錦會不會被冷戶……
我甩了甩腦袋不敢多想,叼起一根煙起身,圍著木柵欄逛了起來。
直到我隱隱聽見,木柵欄外傳來了一陣異響。
不是四周傳來的,更像是山頭下的沙漠中傳來的。
我皺眉,找到了木柵欄的一處縫隙,向著外麵看去,然而,看到的隻有無盡的黑暗。
隻是黑暗中,那異響更加的清晰了起來,淅淅索索的,就好像無數的小蟲在爬行,並且聽這愈發清晰的聲音,好像是從沙漠中爬上了這荒山山頭似的。
我緊緊皺眉,突的,一聲狼嚎嘶吼般的從木柵欄外響起,淒厲而絕望。
我心中一驚,連退了幾步,一隻手卻從我背後伸上了我的臉頰,隨即捂住了我的嘴。
我瞪眼回頭,隻見捂住我嘴的居然是墨小明。
墨小明緊接著對著我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湊在我耳邊低聲道:“是蟻潮,別出聲!”
我瞪眼恍然,與墨小明一起,一步一步的回了眾人所在的木屋前,隻見眾人也已經是站起了身,持著手中的槍械對著木柵欄的四周。
淅淅索索的聲響愈發的繁雜,一聲聲野獸的嘶嚎也是不停的從荒山四處傳來。
我屏住了呼吸,持著M41對準了木柵欄的一邊,心中卻是明白,如果蟻潮真的湧了進來,子彈可是抵擋不了的。
當然,我也能夠想象到,木柵欄外的荒山四周,那些隱藏在林間的野獸,正在經曆什麼樣的場麵。
這是一場屠殺,蟻潮所到之處,留下的隻有白骨!
我瞪眼,持著M41的手也是隨之緊繃,直到那淅淅索索的聲響近的不能再近,幾乎是貼著木柵欄之外爬行著。
我咬牙,心中祈禱外麵的蟻潮可千萬不要進入木柵欄中。
然而,我忘記了,這兒可是不屬於人間的地界,我的祈禱,根本無法傳達給神明……
伴隨著木柵欄的一陣異動,一片黑壓壓的影子隨之從木柵欄的四周縫隙間鑽了進來,正是那吞噬一切的蟻潮!
我心中一緊,身旁的眾人則已經是紛紛朝著木柵欄四周開了火。
槍聲爆裂,形成了一片彈雨,覆蓋了我們麵前整個木柵欄的周遭。
然而,根本沒用,這些蟻潮就像是浪濤,要怎麼才能用子彈阻擋浪濤?
蟻潮的侵襲速度雖然的確被我們的槍勢延緩了一些,卻依舊是向著我們逐漸逼近了過來。
想到剛才山頭四周傳來的野獸哀嚎,我甚至能夠想象,當這些蟻潮爬過我們的身軀,留下的,便是一頓白骨。
我咬牙,同樣的扣著41的扳機,在爆裂的槍聲和蟻潮的攻勢中向著身後退去。
漆黑的夜被槍火點燃,我們的範圍逐漸縮小,直到我腳後跟觸碰到了一片硬物,一回頭,隻見我們已經退至了木屋的四周。
“幹他娘!”猛禽在我身旁大罵著,同時傳來罵聲的還有另一邊的鄭王。
而隨著鄭王的罵聲,我隻聽到一聲巨響,我們麵前的整塊地麵直接是炸了起來,帶著飛揚的塵土與一波強勁的衝擊力。
嗎的!是鄭王的榴彈!
我瞪眼,整個人生生被那衝擊力帶得摔倒在了木屋前的木板上。
我摔的是呲牙咧嘴,整個雙耳也是一片轟鳴,我甩了甩腦袋,睜大了眼,視線聚焦,這才再次看清,我們麵前的整塊泥土已經被榴彈轟成了一個大坑,而我們對麵的木柵欄也因為榴彈的衝擊力四分五裂,露出了木柵欄外的情景。
而這木柵欄外的情景,我隻看了一眼,便是頭皮發麻。
那是滿滿一個山頭的蟻潮,黑壓壓的就像伏在山頭上的龐然巨獸,其中還倒著無數的野獸白骨,簡直就是地獄般的場景。
沒有再開火,也許是因為我們都知道,再開火也是徒勞,而就在這時,我的身旁卻是傳來了墨小明的聲音。
“賭一把,神通……”
我一愣,這才恍然自己還有所謂的神通,但是,就算我釋放神通,就算我跑的再快,我能夠帶著墨小明和猛禽跑出這蟻潮的包圍麼?
我皺眉,卻也沒有時間多想,木柵欄外的蟻潮已經侵襲了過來,爬過了大半我們麵前的榴彈坑。
我抬手,瞟了瞟猛禽和墨小明的方位,衝著自己的胸口就想砸下去,然而,我的手才舉到半空,便被另一隻手抓住了。
我一愣,回頭看去,隻見抓住我手臂的竟然是原本改在木屋中的吳樵。
吳樵抓著我的手臂,瞟了瞟外麵的蟻潮,黝黑皮膚的臉上眉峰一皺。
“進屋。”
伴隨著吳樵的話語,我隻感覺到他拉著我的手徒然發力,生生將我提了起來。
我楞在了原地,吳樵又是放開了我的手,衝著還呆愣在木屋四周的所有人一揮手。
“都進屋!快!”
所有人紛紛看向了吳樵,當然也沒有時間考慮,起身就衝進了木屋,我跟在猛禽身後最後一個進入木屋,隻看到吳樵在木屋外的木板上彎著個腰,似乎在向著木板外的地麵上灑著什麼一樣。
我站在門口細細的看著,隻見吳樵向著地板外的地麵上灑著的是一種褐色的粉末,那些粉末灑在了地板外的地麵上,竟然是直接阻擋了所有侵襲而來的蟻潮。
蟻潮在靠近那褐色粉末的時候,明顯的停了下來,在原地不停的打轉,卻是沒有一隻敢主動觸碰那粉末。
我不由的瞪眼,吳樵又是沿著木屋外的地板一邊灑著粉末、一邊去到了木屋後方。
“應該是一種藥粉,對蟻類有致命的威脅。”墨小明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
“廢話,我又不瞎。”我回頭白了墨小明一眼。
這時,吳樵又是沿著木屋另一邊的木板走了回來,拍了拍手看向了我和墨小明。
“怎麼不下山了?”
我挑眉,瞟了瞟一旁的墨小明,隻覺的氣氛有些尷尬。
吳樵笑了笑,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麼,繞過我們就進了木屋。
我和墨小明就這樣站在木屋的門前,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直到猛禽走了過來,將我們拖進了木屋。
我是沒有什麼所謂,反正帶頭質疑吳樵的又不是我,墨小明的臉色則有些難看,站在木屋的一邊角落裏也不說話。
我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搬起兩張木椅去到了墨小明身邊,一張遞給了她,跟著自己也在墨小明的身旁坐下。
哪知道,我這個舉動竟然被所有人效仿,猛禽與鄭王與九陰都是紛紛搬了一根凳子,來到了我們身旁坐下,除了那依舊坐在木屋中央木桌旁的馬飛。
這馬飛,好像我們出木屋的時候他就沒有出來,難道,他早就算到了我們會退回木屋裏?
不能夠吧,難道這馬飛知道蟻潮會侵蝕這荒山山頭?
“你們就沒有什麼要說的麼?”這時,同樣坐在木屋中央木桌旁的吳樵開了口,直直的盯著我們之中的墨小明。
“暫住一晚,天亮救走。”墨小明答的也是幹脆。
吳樵點了點頭,起身去到了木屋一旁的火爐前,點燃了柴火,將一個裝滿水的大水壺放在了火爐上。
“其實吧,我想殺你們的話,我又何必告訴你們我的真實身份?”
吳樵說著,也沒有回頭看我們,隻是擰著一根鐵棍撥弄著火爐中的柴火。
“我們必須謹慎。”墨小明回了話。
“謹慎不是疑神疑鬼,”吳樵搖頭,背對著我們聳了聳肩,“不過,你們也算給我帶來了好運,本來我還愁著要怎麼離開這兒,現在,這山頭上的野獸都被血蟻吞噬了,隻要天一亮,我就能夠離開。”
“血蟻?”我接過話皺眉,盯著吳樵的背影道,“你說的是外麵的那些蟻潮?”
“不然你以為我說的什麼?雪地裏的螞蟻?”吳樵冷笑。
我聽著,瞟了瞟一旁的墨小明,隻見墨小明也是緊皺著眉。
既然我們不止一次的遇到了那蟻潮,最好還是要搞清楚那蟻潮是怎麼回事,不然下一次遇到,說不定就沒有今天這麼幸運了。
“吳前輩,那你能跟我們說說這血蟻麼?”我盯著吳樵的背影繼續道。
然而,我話音一落,卻是發現吳樵的背影怔了怔。
“你們是來逗我開心的吧?”吳樵說著,回頭看向了我,“你們都已經到了這雲脊山的深處,卻連這血蟻都不知道?”
我一愣,盯著吳樵微微皺眉:“加上今天,我們才進這沙漠兩天,之前也隻遇到了那蟻潮一次,當然就沒有仔細研究。”
“兩天?”吳樵盯著我死死皺眉,“你說,你們才進來兩天?”
“對啊,嚴格來說,隻有一天半。”我盯著吳樵點頭。
“你們是從哪兒進來的?”吳樵跟著問。
我隨之看向了墨小明和猛禽,當然,我根本不知道我們進來時那片兒的地名。
“我們是跟著楚紅過來的,我怎麼知道那是哪兒?”猛禽盯著我聳肩。
我點頭,又是看向了墨小明,然而,墨小明也是一聳肩:“我是跟著坐標進來的。”
我挑眉,隻能是看向吳樵道:“前輩,我們進來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小鎮,那個小鎮裏麵住著一群非常古怪的人。”
吳樵聽後,雙眼眼瞳一轉:“那小鎮是不是隻有一條街?住在鎮上的人,都是一個氏族的人?”
“不錯。”我如實點頭。
“那是東邊靠城市的郊區,”吳樵說著,卻是盯著我皺眉搖頭,“我怎麼記得,從那郊區過來,怎麼也得五六天的行程?”
“五六天?”
我也是不由的皺眉,而這時,一旁的墨小明又是接過了話,盯著火爐旁的吳樵道。
“那是以前,如果以前這片兒都是崇山峻嶺,說不定走過來還真的需要五六天,但是如今,這片兒已經是一片平坦的沙漠,一兩天就能到你這兒也不奇怪。”
吳樵愣了愣,跟著才點了點頭:“看來外麵發生的事兒遠遠的超過了我的想象。”
“那血蟻又是怎麼回事?”我盯著吳樵接著問。
“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些螞蟻到底該叫什麼,”吳樵點頭回著,“叫它們血蟻,是因為它們除了吞噬生物的肉體以外,還非常嗜血,這一點,如果你們已經進來了五六天卻還沒有死,應該也會發現。”
“嗜血?”不等我開口,墨小明接過話看向吳樵,“怎麼個嗜血法?”
吳樵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木桌上拿起了一個透明杯子,跟著出了木屋,再次回來的時候,那透明杯子裏正爬著一群外麵蟻潮中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