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影正是化身般若花王的猛禽!
猛禽生生衝破了巨蟒的身軀,跟著踏著地麵一躍而起,同時,就在猛禽的對麵,那被鬼霄踹暈過去的蛇族聖女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下一瞬,猛禽對著蛇族聖女箭一般的襲去,竟然用自己利爪般的手,生生襲向了蛇族聖女的胸膛。
一聲悶響,血色如花。
蛇族聖女瞪大了眼,狂吐了一口鮮血,猛禽隨之拔出了貫穿她胸膛的手臂,一腳將她放到在地。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完全沒有想到猛禽變成般若花王之後竟然有這麼的猛。
這時,猛禽又是瞪著幽綠的雙瞳轉著身子,四處張望了起來,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而隨著猛禽的轉身,我也是看見,此刻猛禽的背上,還背著一個人,一個渾身慘白,血肉模糊的人……
那人暴露的肌膚上遍布著駭人的咬痕,其四肢也是長短不一,少了一條胳膊、一條小腿,甚至頭顱也少了一半……
雖然這樣,我還是看了出來,那人……身形偏矮……
嗎的!是攀天!是攀天!!
我瞪大了眼,嘴裏卻因為塞著鬼霄的白布而發不出一絲聲音。
是攀天!攀天死了!!攀天死了!
我終於明白化身般若花王的猛禽為什麼這麼猛,因為他在複仇!
屍門女人、紮紙匠、蛇族聖女,下一個,就是挾持著我的鬼霄!是他們一同弄死了攀天!!
我死死咬牙,不停的用喉嚨發出吼聲,並扭頭撞著鬼霄的腦袋。
“嚎什麼嚎?”挾著我的鬼霄怒罵,終於是伸手取下了我嘴中的白布。
“猛禽!鬼霄在這兒!!”我沒有猶豫,對著原地打轉的綠眼猛禽狂吼。
猛禽瞬間轉過了身,瞪眼看向了我們這邊,接著沒有絲毫的猶豫,雙手趴在了地上,猶如野獸般的朝著我們狂奔了過來。
“蠢貨!你以為他變成了般若花王還能救你麼?說不定他連你也殺!”同時,挾著我的鬼霄怒罵。
“我沒想他救我!”我死死的瞪著鬼霄,腦袋中浮現起了攀天的笑容。
多少次,要不是攀天眼尖,我們早就命喪黃泉了……
“我他嗎隻想讓你死!”我對著鬼霄狂吼。
鬼霄跟著一瞪眼,單手成刀,直接就砍在了我脖頸間。
隻是這一下手刀,似乎有些偏移,我並沒有立馬暈過去,隻覺的腦袋有些暈沉而已。
我努力回過頭,隻見猛禽已經是狂奔著接近了我們,那一身黑紅的血液,那一對幽綠的雙眼,那全身充斥著的殺氣,我甚至能夠想象到他此時狂暴的心跳……
來吧!為了攀天!
我咬牙瞪眼,全身卻是突的失去了平衡,一扭頭,隻見鬼霄正一隻手提著我,一隻手攀著城牆不停的往上爬。
我這才是發現,鬼霄已經是帶著我上了城牆,而看他的伸手,這攀爬的速度絲毫不亞於之前的攀天。
我日!
我瞪眼不甘,回頭看去,卻發現猛禽隻是在城牆下站著,不停的用四肢刨著城牆,卻隻能躍起一兩米,根本就爬不上來。
“哈哈哈,這般若花王再厲害,也就他嗎是一朵花,一朵花可不會爬上牆!”
鬼霄的狂笑聲從我身旁響起:“人麵獸,般若花王,你們他嗎的慢慢玩吧,老子就不奉陪了!”
我聽著,心中的不甘與怒火灼燒著我的神智,我大吼了一聲,奮力的想要掙脫鬼霄的束縛,然而,鬼霄掐著我肩頭的手就像鋼鐵一樣,不管我再怎麼掙紮都絲毫沒有鬆脫。
隨之,我被鬼霄帶著躍上了陰獄城的城牆,而同時,白錦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
“就是現在……”
我一愣,白錦已經是在我的身旁現了身,一口就咬在了鬼霄擒著我的手臂上。
瞬間,鬼霄的手臂被白錦咬的鮮血飛灑,而他也是在大叫一聲之後鬆開了擒著我肩頭的手,隨之,我整個人都狠狠的摔在了城牆邊的牆垛中。
這一摔摔的我是渾身劇痛,而躍在城牆半空中的鬼霄也是回過了頭來,一腳踏在了外牆的牆垛上,再次向著我躍來。
白錦已經不見,我想躲開鬼霄的襲擊,整個身子卻是死死的卡在了牆垛中,根本動彈不得。
我瞪大了眼,盯著躍向我的鬼霄,直到我突的看見,就在鬼霄身後的黑暗中,陰獄城的城牆之外,一對碩大到無與倫比的冰冷雙瞳悄然顯現……
我心中劇顫,那鬼霄身後的巨大雙瞳卻又是在一瞬間縮成了一條線,跟著便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就咬在了鬼霄的上半身上。
隻聽一聲悶響,鮮血如雨一般揮灑而下,鬼霄的整個身子直接被一分為二,一半在那血盆巨口的嘴中嚼著,一半飄蕩著墜下了陰獄城的城牆……
我心中完全是一片震驚,而那陰獄城外的龐然巨物已經是趴著城牆遊進了陰獄城中,而我也是認了出來,這龐然巨物,就是之前摧毀蠱族總寨的地龍!
近距離的接觸使得我的整顆心瘋狂跳動,我就盯著那地龍身上比我還大的一片片鱗甲,那幸運的是,那地龍似乎並沒有發現我,隻是趴著城牆爬向陰獄城之中。
然而,這地龍的身軀實在是太過龐大,單單趴在城牆上遊走,城牆上的無數牆垛磚石都碎裂著向下掉去。
當然,我身旁的牆垛也不例外,而我也更不例外。
我伴隨著那些牆垛,從陰獄城的城牆上方筆直墜落,耳邊滿是呼嘯的風聲和巨大的城牆碎石,我知道,我就這樣墜下去,必定是有死無生。
直到我感覺到身後一軟,似乎摔在了什麼東西上,我一回頭,隻見竟然是那地龍的巨尾。
緊接著,那地龍的巨尾一揚,我再次被拋了出去,這次,我是麵朝著地麵,而在我的視線中,一個血影從地麵飛躥而來,生生接住了我下落的身子。
那血影帶著我落回了地麵,踏碎了一片石板,我這才看清,救下我的,居然是背負著攀天屍體的猛禽。
猛禽怔怔的盯著我,雙眼中的綠芒漸漸消逝,直到他跪倒在了地上,雙眼中不停的閃爍起了淚光。
“老五也死了……老五也死了……都死了……”
猛禽搖著頭不停的嚷嚷,卻仿佛下意識般幫我解開了禁錮著手腳的麻繩。
我站起了身,看向猛禽背後麵目全非的攀天屍體,嘴裏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躲在一邊!”這時,白錦的低喝聲將我從悲傷中驚醒。
我扭頭看去,隻見那地龍已經是完全的爬進了陰獄城,那無比巨大的尾部不停的在石板路上掃著,眼看就要掃到我們這邊的位置。
我趕緊是拉起了猛禽,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
猛禽終於回過了神,和我一起就衝進了陰獄城城牆的角落,隨之,我們身旁的城牆一陣爆裂,磚瓦橫飛,而我們也堪堪躲過了那地龍的巨尾。
緊接著,那地龍爬到了已經死去的蛇族聖女身旁,在場人麵獸完全是停止了動作,一動不動的僵在了原地。
那地龍俯下了龐大的身軀,用腦袋去頂那蛇族聖女的身子,當然,那蛇族聖女不可能再站的起來,她的胸膛已經被猛禽利爪般的手完全貫穿。
那地龍就那樣不停的頂著,就那樣不停的頂著,嘴裏還發出嗚咽的轟鳴聲……
我看著,心中也有些不舒服,雖然蛇族聖女該死,但是她對手下的蛇蟒是真的很好,從最開始為了給巨蟒報仇而下深淵,到剛才為了巨蟒要殺鬼霄,可見她並沒有隻把巨蟒當做工具。
想著,地龍已經是停止了動作,也停止了嗚咽,一回頭,立起了擎天般的上身,對著所有的人麵獸放聲咆哮。
那咆哮聲帶出了巨大的風流,將墜落在地上的小紙人吹了起來,四散了開去,而那些人麵獸更是紛紛轉身,向著陰獄城的另一邊瘋狂逃竄。
隻是,地龍並沒有就此罷手,它那龐大的身軀飛快的衝進了獸潮中,掃向了所有的人麵獸,血盆大口也是大張著,所到之處,沒有任何生靈能夠存活。
場上的局勢在一瞬間變為了屠殺,人麵獸的嚎叫聲不絕於耳,黑血布滿了整片石板路,空氣中的腥臭濃烈的我忍不住想要嘔吐。
而就在這時,我身旁的猛禽卻又是一把將我給推開。
我心中一驚,在失去平衡的同時回頭,隻見就在我們原先站著的城牆角落上方,一個黑影飛襲而下!
是那辛追古樓中的人形黑影!
我心中大驚,那人形黑影卻又是在落地的一瞬,彈射著向我躍了過來,同時,另一邊的猛禽也是一聲狂吼,雙眼再次變為了一片綠芒,卻又是一搖頭,並沒有幫我阻攔那人形黑影,而是同樣的撲向了我。
我瞪眼,呆愣在了原地,直到另一個人影從已經被地龍弄的殘破不堪的城牆上一閃而下,生生擋在了我的身前。
隨之,向我撲來的人形黑影停下了腳步,變成般若花王的猛禽亦是如此,而我也是看清,站在我麵前的,正是段簾!
穿著迷彩服的段簾!
這麼說來,開山就是段簾假扮的!
我心中震驚,段簾卻是看也沒看人形黑影,向著一旁走出了幾步,去到了一具隻有下半身的屍體旁,我跟著看去,隻見那是鬼霄的半邊屍身,其腰間,還插著憐老的黑色古刀。
段簾腳下一挑,那古刀輾轉而起,正好被他抄手握在了手中。
這一切發生的並不是很快,至少不會讓人來不及反應,然而,那人形黑影和化為般若花王的猛禽卻十分忌憚段簾一般,就站在我對麵不足十米處,卻沒有絲毫動作。
段簾提著古刀走了回來,在我麵前站定,手中一閃,我跟著肩頭一疼,這才看見,自己的肩頭已經是被古刀劃破了肌膚,泛出了一縷鮮血。
段簾就握著那柄帶著我鮮血的古刀,麵對著我也不回頭去看人形黑影和猛禽。
“我來…隻為一件事…”段簾的聲音十分的平靜,平靜的不帶絲毫感情:“承諾…”
段簾說完,後方的人形黑影與猛禽也並沒有開口,而段簾又是瞟了瞟追著人麵獸、向陰獄城大門方向而去的地龍。
“在這麼下去,會波及到城民…”
瞬間,那後方的人形黑影詭異的一點頭,隨之,一陣怪異而洪亮的聲音從他的周身傳出。
頓時,伴隨著那聲音,我隻感覺到,我腳下的石板路是一陣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