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白錦挑眉。
我聽著,心中一喜,看來我父母真的沒有死!
“那你能不能帶我去見我父母?”我跟著問。
“不能。”白錦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
“為什麼啊?”我盯著白錦皺眉。
“不為什麼。”白錦聳了聳肩。
我無語,跟著道:“那你給我說說我父母現在的概況吧。”
然而,白錦卻是一挑眉:“你的三個問題已經問完了~~”
“問完了?”我一愣,心中有些不爽,“我問一句為什麼也算是問題?”
“知道的越多活的越累,沒心沒肺的多好,況且,相信我,就算你知道的再多,你也無法去改變。”
白錦聳肩說著,卻又是扭頭看向了門口的方向,眉峰一皺道:“有人來了,快趟回床上去!”
“趟回床上?”我皺眉不解。
“依你現在的處境,身邊不管什麼人都要提防。”
白錦說著,一揮手,我也是隨之看見,她映在地上的影子是跟著消失不見。
我也沒在遲疑,翻身躺回了木床閉上了眼,跟著便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房間的木門也隨之洞開。
我雙眼睜開一絲縫隙,隻朦朧的看見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孩走了進來。
女孩穿著一身碎花短裙,頭上紮著兩個小鞭子,手裏還端著一個水盆。
她直徑來到了我的床邊,將水盆放在了木桌上,跟著卻是叉著腰看向了我,眉兒緊緊皺著,盯著我仿佛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我看著,心中微微一動,女孩又是伸手在水盆裏撈起了一根毛巾,擰了擰毛巾上的水,跟著卻是一跺腳,揮手就把毛巾扔在了我的臉上。
頓時,我臉上是一片濕潤,跟著便是一陣揉搓,搓的我的臉生疼。
這女孩是成心跟我過不去吧?
我想著,女孩又是嘀咕著開了口。
“混蛋!混蛋!混蛋!又去外麵鬼混!真的是混蛋!”
我聽得是稀裏糊塗,女孩又是拿走了我臉上的毛巾,在水盆裏擰了擰便開始擦我的胸膛。
我心頭一驚,也顧不得什麼暗中觀察,直接是蹦起了身。
“咦,你醒了啊?”女孩盯著我挑眉。
我嘿嘿的幹笑了兩聲,女孩也是搖了搖頭,也沒了之前的氣憤神色,對著我笑了笑,乖巧的臉蛋上映著兩個小酒窩:“我叫憐霜。”
我點了點頭,剛想報上自己的名字,一旁桌上陰魂形態的白錦卻是咳嗽了一聲。
我這才想到二叔和白錦都讓我不要相信任何人,況且,我還記得那岩壁上的千戶,他雖然沒見過我,卻分明跟莫有良的陰魂提過我的名字。
想到那千戶,我心中是一片心悸,隻覺的他那雙眼睛實在是太邪性,還有他棺材裏的千屍,竟然連白毛僵都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怎麼?你在想什麼呢?”
憐霜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趕緊又是幹笑了兩聲,盯著憐霜道:“我叫……叫有良,你爺爺應該就是憐老吧?”
“嗯,”憐霜點了點頭,又將手中的毛巾遞了過來,“爺爺吩咐我照顧你,既然你醒了就直接去洗個澡吧,洗了澡就來鋪子裏,馬上要開飯了。”
我點頭接過了毛巾,憐霜又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挑眉,跟著去到了一旁的木質衣櫃裏翻了翻,直到翻出了一件衣服和一條長褲。
“換上吧,應該挺合你身。”
我再次點頭,道了聲謝,憐霜也是點了點頭,卻又是皺著眉看向了木桌的方向。
木桌上,白錦正撐著腦袋看大戲般盯著我們,見憐霜看向她,也是怔了怔。
“怎麼了?”我盯著憐霜問,心想憐霜不會看出陰魂狀態的白錦了吧。
然而,憐霜卻是搖了搖頭:“太陽要落山了……”
我這才恍然,原來憐霜看的是白錦身後窗外的天色。
就這樣,憐霜離開了房間,我也是拿著衣物去到了白錦的身旁。
“怎麼看?”
“這小丫頭不對勁。”白錦說著,卻是一臉的笑意。
“不對勁?怎麼個不對勁?”我盯著白錦挑眉。
然而,白錦是笑的更濃了:“這小丫頭……犯相思了……”
我一怔,白錦又是瞪了我一眼:“當然不是說的你!愣著做什麼?快去洗澡,還有,我得靜養一些時日,不會時刻關注你,要是遇到什麼小事兒自己想辦法解決,如果遇到大事兒就搖香囊,明白了麼?”
我點頭應了一聲,白錦這才是化為白煙回了我兜裏的香囊中。
我擰著衣物,扭頭望向了窗外的夕陽餘暉。
既來之則安之吧,希望二叔早些回來,我也好盡早搞清楚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著,我拿著衣物端著水盆就出了房間。
在四合院裏一陣轉悠,找浴室的同時熟悉了一下環境,隻見這四合院中空蕩蕩的,隻放著幾口零散的漆黑棺材。
辦白事兒的鋪子當然會有棺材,我也沒有太在意,在四合院的東北角找到了浴室,卻發現浴室中竟然是放著一個木質的浴桶。
這就讓我是欣喜若狂了,在浴桶中打了熱水就脫了滿是灰塵的衣物躺了進去。
我泡著熱水,這些天的疲勞隨著熱水的煙氣緩緩飄散,我長吐出一口濁氣,卻又是回憶起了這幾天發生過的所有事兒。
憐老、白錦、鬼師、蠱女……
想著,我隻覺的這世界在我的眼中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我也明白了二叔之前說的那些話,這個世界有光的一麵,也有暗的一麵。
如今,我已經是徹徹底底的踏進了這世界暗的那一麵,並且,很有可能,再也無法回頭……
亂想著,沒一會,憐霜的聲音又是從浴室外傳了進來。
“有良哥,你快點,開飯了!”
我趕緊是應了一聲,卻有些後悔用了莫有良的名字,不過當時憐霜問的時候我正想到冷戶和莫有良的陰魂,這一順口就說出去了,也就收不回來了。
我戀戀不舍的出了浴桶,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漬,拿過憐霜給我的換洗衣物,卻是一不小心將之前滿是塵灰的衣物連帶著拉落在了地上。
我皺眉,這時,一團白煙飛速的從我舊衣物中冒了出來,我一愣,白錦已經是凝眉在我麵前現了身。
我去……
不等我動作,白錦皺著眉上下打量了我一遍,雙眼中的神色冷的仿佛要吃了我似的。
“你……這是個什麼意思?”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光著身子,趕緊是用衣物遮擋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盯著白錦隻覺的自己是臉頰滾燙。
我還從來沒有被女人看過身子……
白錦則瞟了瞟地上散落的舊衣物,想到了什麼似的挑眉點了點頭,卻又是再次看向了我,神色中帶著一絲饒有興致。
“怎麼?害什麼臊?我們可已經成了婚,有什麼好害臊的~~”
說著,白錦竟然是一伸手就摁在了我肩頭兩側的牆壁上,盯著我一臉狡黠的湊近了臉兒。
我盯著白錦精致的五官,心中是一陣狂跳,白錦又是一笑道:“怎麼?昨晚才吃了我豆腐,現在膽兒又肥了?”
我一愣,跟著就聯想到了昨晚的那個夢。
原來夢裏的人是白錦,那我之前和白錦冥婚的時候,我可是夢到……
不會吧……
我盯著白錦瞪眼,白錦也是盯著我同樣一瞪眼,就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
“冥婚確實需要夫妻之實,但那都是過場,如果你還想亂來,我保證一定會吃了你!”
說道最後,白錦的神色突的就凶狠了起來,我渾身一顫,木楞的點了點頭,白錦這才是冷哼了一聲,再次化為白煙回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舊衣物中。
我鬆了口氣,又是明白了一件事兒,原來我和白錦早就已經……
這麼說的話,白錦還真的是我名副其實的妻子?
我重重的甩了甩腦袋,想到白錦剛才那凶狠的模樣,心中是一陣寒顫。
這樣的妻子,我實在是無福消受啊~~
換好了衣物,我在舊衣物中翻了翻,除了白錦的肉身香囊,還掉出了一本藍皮的書籍,正是二叔給我的《陰門諸家》。
我心中一喜,隻想自己對於陰門的一切完全是什麼都不知道,正好借這本《陰門諸家》好好熟悉熟悉,於是,我收好了書和香囊,跟著便出了浴室,進了店鋪。
店鋪中,憐霜正坐在一張飯桌上撐著腦袋嘟著嘴,飯桌上則放著幾碗熱氣騰騰的飯菜。
我看得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這幾天下來都沒有好好吃過什麼東西,我早就餓的可以說是前胸貼後背。
幾步去到了飯桌旁坐下,憐霜卻是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而是扭著頭一直看向門外。
“怎麼?在等憐老麼?”我問。
憐霜渾身一顫,回頭看向了我:“怎麼進來了也沒個聲音?嚇死我了。”
我嘿嘿幹笑了兩聲,憐霜又是搖了搖頭道:“爺爺不在,今晚可能都不會出來。”
“出來?”我愣了愣,接著道,“那你在等誰啊?”
而就在這時,我話音剛落,店鋪的大門口傳來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
“嘿嘿,師妹,師兄回來了,給我做什麼好吃的了?”
我聽著,循聲看去,隻見就在店鋪的大門口,一個看似比我大一些的男人走了進來,男人幹瘦幹瘦的,卻長著一張異常英秀的臉,一邊向著我們走來,一邊滿臉笑容的盯著憐霜。
憐霜則眉峰一皺,盯著那男人冷哼了兩聲。
“師兄,你還知道回來啊?師傅讓你守店,你倒好,又跑哪兒去鬼混了?要是讓師傅知道,師傅又該罰你了!”
“哎呀,這不是有師妹你麼?隻要你不跟師傅說,師傅又怎麼會知道?”
男人說著,大大咧咧的就坐在了我的對麵,接著向著我伸出了手:“我叫陳子豪,別說,之前師傅帶你來的時候我看你灰頭土臉的,這收拾收拾還挺帥氣,就是這衣服……怎麼有些眼熟……”
說著,陳子豪扭頭就看向了憐霜:“我說師妹啊,這不是你送我的衣服麼?”
“對啊,”憐霜嘟著個嘴,“誰叫你成天出去亂混,你不穿,我就給別人穿~~”
“哎呀呀,”陳子豪又是盯著憐霜笑了起來,手中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隻木頭做的小鳥,放在了憐霜的麵前,“這不,師兄還是惦記著你的~~”
頓時憐霜就變了臉色,也不再沉著臉,拿起那小鳥就開心的擺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