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陣緊張,難道是琳琳出事了?!
“醫生,怎麼回事,琳琳沒事吧……”我臉上的冷汗都出來了,不知道他那臉上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現在不光一個人的事了,你老婆的HCG值過高,懂我的意思吧。”顧醫生把這張單子遞給我,讓我看了起來。
我哪特麼的知道什麼是HCG值,一臉擔憂的看著他,說怎麼辦,醫生您直接告訴我吧,需要換腎還是輸血,就算傾家蕩產我也一定會救好她的!
顧醫生擺了擺手,“說現在你就算傾家蕩產也治不好她了,癌症晚期,這算是醫學史上的難題,沒有什麼解決辦法,最好接回去,過完這最後的日子吧。HCG值過高的意思,是你老婆懷孕了,看樣子應該是剛懷上,可是,這個小生命,永遠出不來了……”
醫生看了看我,就是拿起我手中的單子走開了,我像被雷劈過一樣,呆呆的愣在那裏,動作都僵滯了……
在琳琳生命還有三個月的時候,懷上了我的孩子……
能血檢出懷孕,說明琳琳已經是懷上一段時間了,不可能是這段時間上床才懷上的,那肯定就是那次,我們在車上,她答應我玩一次刺激的那次……
琳琳是道家醫術的大成者,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那就是說,在她意識到自己患上癌症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
然後,她為了瞞著我,用了什麼辦法,讓自己的身體調節成了這樣,可是一直咳嗽卻是沒辦法掩飾的,可是話又說回來,癌症晚期的病人應該連下地都是困難了,琳琳用了那道家醫術變成這樣,肯定也是極限了。
這一個禮拜裏,她能罵我,能打我,能跟我上床,能給我做飯吃……已經是最後的陪伴了……
我說她為什麼一直躲閃我問她咳嗽的問題,為什麼躲閃我給她號脈,為什麼孫彬彬會那時候跟我說那些話,現在一切都明白了,可是一切,又都太晚了……
“哥哥,我錢交來啦,這是單子。”小狐狸急急忙忙的從電梯裏出來了就是遞到我眼前一摞厚厚的收費單。
“思兒……琳琳,她快不行了……”我紅著眼睛望著她,看著那一摞厚厚的收費單,“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
在病房裏,琳琳睜開了眼睛,醫生已經是跟我說好了,等她有下地活動的能力之後,就回家吧,最後度過這三個月。
原來還有三個月……我還能看到琳琳的肚子慢慢變大,我還能聽到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小生命慢慢成長……
隻不過,我的寶寶,出不來了。
我佯裝的笑容,說琳琳,沒什麼大事,隻是低血糖,肯定是沒好好吃飯的緣故,還有啊,你懷孕了!趕緊讓我聽聽肚子裏的孩子會不會叫爸爸了!
說著我就是貼到琳琳的肚子上,沒想到她卻是先哽咽了:小亮,你忘了嗎,我是道家醫仙……這可是你封的,也是我自認為的。
我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哇的一聲在她懷裏哭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琳琳撫摸著我的腦袋,聽聲音情緒很淡:“醫生是不是告訴你,我還有三個月的壽命?”
我哭著點點頭,她卻是笑了一下:“小亮,你知道我唯一對不起你的是什麼嗎?就是我太自私了。
我自私到不想讓你看到這個小生命慢慢變大到三個月然後隨著我死去,我自私到不想讓你知道一切,我自私到,想透支自己的生命,跟你度過最後快樂的一個禮拜……”
她淡淡的說著,然後把我的臉從懷中捧了起來:“我用了道家醫術中的禁術,讓我的身體在一個禮拜內與常人無異,但是我的壽命,在一個禮拜之後,也隻剩下三天了。
這三天,我想回家……因為我會變得好醜,頭發會掉光,會不停的咳嗽,會渾身流血,太難看了,我不想我的小亮,最後對我的記憶是那麼醜陋的女人,我想讓我的小亮,記住我最漂亮的時刻。”
她淡淡的說著,似乎一切都是早就做好的準備。
今天是周日,也就是說,今天是她最後一天,能跟我說出完整話的一天了。
“明天,我讓我哥哥來接我,你最後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千萬不要去找我,也不要來我的葬禮,我想你開開心心的……”
說到這,她也是哽咽了,“像當初沒有我一樣,跟思兒好好過下去可以嗎?答應我……”
“我太自私了,可是我太愛你了,我想你,隻能是再從小狐狸這裏,分享你一個禮拜,思兒,你別怪姐姐好不好。”琳琳眼睛裏滿是淚水,看著小狐狸說道。
“姐姐……沒關係的……”思兒也是掉下眼淚來,不停的抽泣著,連尾巴都耷拉在了地上。
“我不要!為什麼你可以自私!我也要自私!孫琳琳,我要你跟我結婚!”我不管不顧的大聲哭喊著,都引來了外麵的醫生。
可是外麵醫生進來之後,也隻是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退了出去,我聽到他們說,別管了,這是離別贈言,這小子還算有良心,想最後結婚。
“別傻了,我都快死的人了,不想耽誤你一輩子。”她摸著我的臉,淡淡的說著,使勁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我看著她的肩膀都在不停的抖動。
我又是聽到了一陣騷亂,一個記者帶著一個攝影機就是走了進來,跟我們說對不起啊打擾一下,我們剛才在隔壁拍一個專題節目,主題是最後的贈言,我聽到這位先生在您離別之際都提出想娶您的想法,請問您作何感想呢?
“這個,會上電視的嗎?”琳琳出奇的好脾氣,壓住了我想轟他們走的動作,就是把我攬在懷裏,不停的撫摸著我的頭。
“嗯,會。”記者還以為孫琳琳是想最後是上一次電視,我聽到語氣有些不屑。
“那就不要拍我家小亮了吧,他以後,還要結婚呢……拍拍那個女孩吧,那個才是他的妻子,我不是……”琳琳淡淡的說著,語氣平穩。
“滾啊!你們都給我滾啊!”我掙脫開琳琳的懷抱,就是不停的轟人,等所有人出去了,我看著琳琳在病床上滿是淚水,卻是帶著笑在看著我:
小亮,帶我回家好不好,我也想跟你結婚,不過咱們就走個儀式,不要去登記了好不好?思兒能過了五大修煉劫的時候,你去找老福給她辦一張身份證結婚吧……
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都沒用了,琳琳心意已決,哪怕就是最後隻是單純的舉辦婚禮,我也願意了。
“走,咱們回家。”我公主抱起琳琳,就像那次在北京,把她從爆炸的車旁走回酒店一樣的姿勢。
“小亮,別了,咳咳,這樣你太累的。”琳琳掙脫著,想下去自己走。
我死死地抱住她,不管任何人的目光,就是出了醫院,讓小狐狸去辦出院手續,然後我回來接她。
小狐狸也是帶著淚點點頭,乖乖的走了。
我走在街上,就這麼公主抱著往家裏走,想享受這最後的時光……
琳琳有些不好意思,受不了周圍人的目光:小亮,咳,放我下來吧,我還能走,今天不比在北京那天啊……現在是白天人好多的。
“你還害羞啦,我的琳琳大小姐,那次你怎麼就那麼厚臉皮了呢!我還不是你男朋友呢就讓我抱著回酒店,羞不羞!”我用鼻尖蹭著她的臉頰,她也是一陣羞紅。
“那不是早晚的事嘛!我隻是提前行使了我的權利而已。”她爭辯道。
“那你現在,就是在正常行使著你的權利。”我不由分說的走著,根本不理會她的掙紮。
“好……好吧。”她也是停止了掙紮,用雙手攬住了我的脖子,讓我更省勁一點,把頭靠近我的耳朵,輕輕地說著:
小亮,我這輩子找到了你,死而無憾了……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噴湧出來了,但是我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琳琳也是少見的乖巧的靠在我懷裏,鼻息漸漸勻了起來。
那一天,我估計很多人都看到了我,一個滿麵淚水的男人,抱著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不停的走著,這條路開車都要一個小時,我整整走了六個小時。
期間琳琳就像在我懷裏睡著了一樣,均勻的呼吸著,時不時的跟我說一兩句我們兩個人發生的有趣的事,不停的在逗我笑,可我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孫彬彬跟丫頭早已經是等在了我的店門口,就那麼默默的佇立著,孫彬彬的眼睛,在這次是全程睜開的,沒有再眯著。
“丫頭,連你都知道這件事嗎?”我含著淚水問道。
“呃……是姐姐不讓我告訴你的,對不起啊亮哥……”丫頭有些窘迫的絞著衣角說道。
“嗬,沒關係,進來吧,今天是我跟琳琳的婚禮,你們兩個娘家人,來做賓客跟證婚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