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您說這歐陽睿翼算是個好人呢，還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呢？”我湊過去問道。
“因果循環，善惡辨明，並未必然，徳者，達也。”李老笑吟吟的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句話我也聽萬空大師說過，隻不過沒有善惡辨明那句話，隻不過用在現在這個場景裏，倒是差不多的感覺。
我聳聳肩，也沒有再過多的去糾結。
李老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件大事，樂嗬嗬的喝著小酒就回去了，項龍從那一堆屍體上跳了下來，拍了拍自己滿是鮮血的手，眼中那妖異的紅光也是慢慢散去了。
這就代表著鬼雄項羽的牌子已經是失效了。
“誒呦臥槽，疼！”項龍摸著自己的胳膊哀嚎著。
“唉，龍哥，你這身體素質不行啊，跟我羽哥差的遠呢啊。”我衝他擠了擠眼睛，他怒目圓睜：廢特麼什麼話，我要是有項羽一半的體質，老子不就是千古英雄了麼！
“嘿嘿嘿。”我笑了笑，就是拿著歐陽睿翼給我的筆記本還有玉牌一同回了店裏。
“哥哥！你好厲害哦！寧可讓他贏也要讓他說出鬼行僧的下落，是不是有句話叫心係天下啊！”小狐狸在我身後蹦蹦跳跳的，給我揉著肩膀。
“我還8848鈦合金手機呢，心係天下談不上，我確實對茅山雕刻術這門手藝，也沒什麼好感了，而且如果這件事解決了，我倒是真的想帶著琳琳跟你去過一些小日子。”我摸了摸小狐狸膚如凝脂的手，淡淡的說道。
這次小狐狸沒有回話，項龍卻是在一旁呲牙咧嘴的：小狐狸趕緊給你龍哥揉揉來，你哥哥除了從那坐著啥都沒幹，我可是幹了五六個人啊！
“略，不要。”小狐狸吐了下she頭，往我身後躲藏了一下，繼續給我揉著肩。
“唉，媳婦不在旁，兄弟坑斷腸啊！”項龍自顧自的揉著說道。
現在大家的心情都是很放鬆了下來，所有人都不再被一塊沉重的石頭壓著，我也是看著那個筆記本，翻開了第一頁。
歐陽睿翼的這本筆記本，並不是單純記載著雕刻竅門與手法，還記載著很多其他的奇聞異事，我隻是大概翻了翻，到了最後一頁，卻是看到了屬於他的故事。
我那時候也理解了，為什麼他能被我這麼一件事而感動，放下了屠刀。
上麵寫著，歐陽睿翼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師爺，其實是一個挺自私的人，他掌握著茅山雕刻術，並且用這門手藝也是賺了不少的錢，所以感覺這算是一條生財之道，便想壞了茅山雕刻術的規矩，把這門手藝傳給自己的兒子。
其實茅山雕刻師的選人，要麼就是天生對神靈具有親和力的體質，這樣能更好的吸引神靈附刀，要麼就是天生對神靈排斥的體質，這就能防止刻牌請鬼的時候，被鬼撞了身。
這兩個條件，兩個滿足自然是最好，但是苛刻的選人條件太難以滿足，所以後世也就是默認，隻要滿足一條，便可以成為茅山雕刻師。
歐陽睿翼什麼體質都不是，所以從小師爺便就是準備改變他的體質。
其實看到這我想想，好像我的體質，應該是前一種，因為我被鬼撞身的次數挺多的，但是刻茅山雕刻術的法相的時候，倒是沒出現過不顯光的現象。
俗話說，體質天定，要改變並非易事，尤其是前一種，是根本沒辦法通過後天來改變的，所以師爺小時候，便是訓練並改變歐陽睿翼為第二種體質。
那時候抗戰還未結束，有很多的亂葬崗以及死屍，歐陽睿翼小時候便是訓練與死屍一起睡覺，在亂葬崗裏麵過夜，甚至於直接躺進棺材裏，待上一天一夜。
這就導致歐陽睿翼的童年過得十分的辛苦，基本上就是在鬼撞身的情況下度過的，每一次回來，他都幾乎是九死一生，隻要留一口氣，師爺便是安排為他驅鬼，然後等他恢複的差不多的時候，又把他推向那個深淵。
就這麼過了十年，歐陽睿翼的體質終於發生了改變，基本上所有的鬼撞身他都經曆過了，冤死的婦女，戰死的士兵，虐待而死的老人，未出世的嬰兒等等等等，加上不停的驅鬼，歐陽睿翼算是被鬼撞身劃上了黑名單。
這就像是一個以殺鬼出名的道士，身上鬼債太深，其他鬼知道後自然是退避三舍，歐陽睿翼也一樣，上他身就會被驅被殺，鬼債也是不淺。
反正歐陽睿翼的童年十分的悲慘，這也導致了他後期的心理起了變化。
歐陽睿翼二十多歲而學成，他繼承了師爺那種自私自利的性格，隻要拿錢，便可以動這茅山雕刻術，但是在這條路上他越走越遠，以至於被鬼行僧找上用巨額利益誘惑的時候，他沒有穩住自己的心。
而且由於他是第二種體質，做請鬼的刻牌時候比較多，請鬼刻牌本就是風險與收益並存的，久而久之，他也是感覺到了刻牌的神奇，對於紋牌是越做越少，再加上進入了鬼行僧，當自己意識到越走越遠的時候，已經是沒法回頭了。
當時他參與了一件大案子，就是用一塊食母嬰鬼的刻牌，殺掉了一整個村莊的婦女，這件事也是震動了陰行，直接找到了師爺，師爺知道後便是強行收回了歐陽睿翼的靈刻刀。
當時陰行還讓師爺廢了他的手，但是畢竟虎毒不食子，讓自己的親兒子成了殘疾，師爺怎麼也下不去手。
離開之後，當時歐陽睿翼的心理已經是起了極大的變化：自己進這茅山雕刻術行當，就是被父親所逼，如今自己做出了事業，賺了許多的錢，竟然還要被收回自己的手藝，他不信命，便開始研究茅山雕刻術的替代之法。
當然，他找到了，那就是用普通刻刀在古玉上雕刻，這樣出來的刻牌法相，一樣能請鬼附牌。
就這麼過了數十年，他知道自己父親另收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師父自立了門戶，便是起著想奪回靈刻刀，成為茅山雕刻師正統的心思，來找我師父比試。
比試輸了之後，我師父沒有要他的命，隻是告訴他，這是師爺的吩咐，師爺欠他一個人生，欠他一條命。
但是歐陽睿翼聽到這個卻是暴怒，認為這是一種羞辱，所以走了之後，隻是更加鑽研自己的雕刻手藝，期望著能再奪回自己茅山雕刻術的正統。
看完這個，我便是聯想到今天他為什麼甘願認輸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回不了茅山雕刻術的正統了，因為我今天中比拚的項目，便是初心。
初心已失，就算拿回了靈刻刀，又能如何？
而且我師父當年不讓我動茅山雕刻術，可能也是怕我走上這條邪路。
我合上了筆記本，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這歐陽睿翼，也算是個苦命人。
“嗬，還好吧。”項龍點了根煙說道，“現在的父母還是沒改這樣的思維，從小剝奪孩子們的童年，讓他們上各種補習班，然後自己的父母位置缺失，隻是把孩子完全扔給學校，等到發現自己的孩子已經是打架，吸煙無惡不作的時候，又開始變得無能為力。
這種事情還少嗎？你以前做的幾件活，有不少因為父母引導缺失而走上歪路的吧。我估計你師父不殺歐陽睿翼，也算是你師爺的一個懺悔，畢竟歐陽睿翼變成這樣，他的影響占了很大的因素。”
我點點頭，事情的確是這樣，不過難得歐陽睿翼能在這個時候回頭是岸，對於我和現在的狀況來說，怎麼也是一件好事。
“龍哥說的沒錯，其實我感覺我也是因為父母教育的缺失，才走向歪路的，那時候被哥哥驅除了，還不服氣的逼哥哥去做一件遭天譴的事情。其實現在也是不是我父親，把我丟給哥哥教育了啊？”小狐狸幫我揉著肩膀，弱弱的說著。
“沒事，他可不是丟給我教育的，而是給了我一個寶！”我沒正行的笑笑，然後手繞到後麵抱住她，揉了揉她的屁股。
“略！哥哥壞蛋！”小狐狸從後麵抱住我的脖子蹭著說道。
“誒誒誒，注意點影響好不好，公共場合！”項龍看著我們這個模樣，也是無奈的說道。
“怎麼了啊！不是你當初在公安局親孟婷的時候啦！還有臉說我呢！”我故意氣他一般，在小狐狸臉上啄了一口。
現在終於輪到我秀恩愛給項龍看了，天道有輪回，蒼天繞過誰！
“得得得！老子不跟你計較。”項龍叼著煙，就是走到了門口不再搭理我。
“現在，隻等歐陽睿翼破了他們的避天手段，讓李老找到了。這次，非得滅了這幫畜生！”
我咬著牙，緊緊的握著玉牌說道。
正想著呢，門口停了一輛巡洋艦，從車裏走出來一個帶著金鏈子紋著花臂的男人，緊身白襯衫加上束腿褲，標準的“社會人”打扮。
項龍在門外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放在眼裏，隻是自顧自的抽著煙，沒搭理他。
他卻是徑直的走向項龍，點頭哈腰的遞了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