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鬧這幾年的聲音經過嚴厲打擊是慢慢平靜了下來,前幾年的時候,醫鬧可是可勁的“風光”過一陣。
醫鬧有兩種,一種是家屬人自發的,看自己親人死在了醫院裏心有不甘,而不小心成了“醫鬧”,這個其實倒是情有可原,隻要多加疏導,其實家屬人還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種就是專職的“醫鬧”了,他們有自己專門的團隊,有的甚至為了攬活堵在醫院太平間門口,挨個詢問家屬人需不需要醫鬧。而他們的醫鬧水準也是比那種自發組織的要高很多,拉橫幅,設靈堂,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畢竟這種醫鬧限製性十分的大,畢竟咱們中國人講究一個入土為安,很多家屬人不願意搞這種丟人丟麵還擾了死者清淨的事情,然後這幫嚐到過甜頭的醫鬧,便是受到一個電影《盲井》的啟發,用盲井的方式賺錢。
盲井的方式是幾個閑人套近乎將打工無門的外地農民認作親人帶到煤礦做工,在井下工作時製造“安全事故”將“親人”殺死,再找礦主私了,這樣的方式一般都能得到很大的賠償。
但是醫院不比小煤礦,醫院都是以真正的親屬關係來判定賠償的,如果要用這種方式來錢,那就必須真的出點血。
這幫醫鬧都是掉錢眼裏摳不出來的那種,於是他們喪心病狂的,真的想辦法把自己的親人給殺死。
當然不是太近的親人,一般就是七大姑八大姨的那些,下一些藥物,讓他們得慢性病,然後死在醫院裏,便是來一場浩浩蕩蕩的醫鬧。
現在嶽家興的這件事,我倒是感覺有點這麼個意思,雖然鬼行僧不是醫鬧,但是嶽家興的父母肯定沒把他的命放在眼裏,如果鬼行僧做這個局之前得到過嶽家興父母的授意,那是不是也能通過這一趟活,撈那麼大幾十萬?
畢竟就是順手的事情,鬼行僧本來就是想要嶽家興的腎,白撿大幾十萬,會有人不要嗎?
我這麼推測著跟曉落說著,曉落這個暴脾氣一下就壓不住了,嘴裏罵罵咧咧的直接就是拍了桌子:特麼的我找那兩個畜生去!把自己兒子的命當賺錢的工具,他們還有點良心沒有!
我趕緊起身拉住他,說這事就是我的一個推測,什麼事還都不能確定,這樣,這些天你用朋友的名義多跟嶽家興的父母接觸接觸,也讓你幾個朋友多調查調查,看看這事到底有什麼貓膩在裏麵。
王曉落點點頭,說亮哥你放心,這事我就是請私家偵探我也得查個水落石出!那倆畜生要是真的是授意什麼鬼行僧害死了興子,我弄死他們!
我擺擺手,說你別張口閉口的就是弄死別人,你把證據弄到手,提交到警方就行了。還有,往興子的父母方向查,千萬別碰鬼行僧那幫人的秘密。
我這麼說也不是沒道理的,那幫人行事詭秘,先說查不查得到,假如真的讓他們察覺到曉落正在調查他們,保不齊就會殺人滅口。
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我攪進這個局就夠倒黴的了,曉落也不是陰行人,如果枉死了我得內疚一輩子。
“嗯,知道了亮哥,那先這樣,我走了。”王曉落嘴上叼了根煙,氣憤的離開了我的木雕店。
我長出了一口氣,那照著這個方麵想,那個石鵬的事情,應該也不會那麼簡單。
既然鬼行僧要做的是大局,其它的事情還都沒露出馬腳的事情,這兩件事先是死了人,那就說明有利可圖,可是石鵬這件事,又該是會有什麼利呢?
而且那時候我看到他口中吐出了小鬼,還以為是他長期跟譚思華的屍體在一起的緣故,現在聯係起來,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要想知道暴風的威力,就得把自己置身於暴風中去,我打定了主意,石鵬這件事,得查。
我看時間還尚早,就是給項龍打了電話,項龍那邊似乎還懶洋洋的沒有起床:亮子,啥事啊,我都不當小弟多少年了,這把跟了你都有一種天天上班的感覺了,今天大周末的我還想跟孟婷出去逛逛呢……
“我算是明白了,你這哪是來幫我的,純粹就是給自己放假的!昨天我差點折在鬼屋裏你知道嗎?”
“啥!臥槽!”他聽到這個猛地激靈了起來,聽聲音都感覺他精神了,“咋回事,鬼屋裏麵有人冒充鬼想弄死你?這幫鬼行僧不能手段這麼低級吧!”
我說您都說了這幫鬼行僧手段不會這麼低級,他們是真整了個鬼過來搞我。
“臥槽!你等會啊,我馬上到!”果然,項龍還是關心我安危的,一聽這個就是立馬掛了電話,看樣子是準備過來了。
其實我毀了人家的大周末也實屬心裏不落忍,但是接下來的事,他不陪我去我不踏實。
現在我就算是被鬼戲子盯上了,昨天那個鐵屍的事情,會從偶然事件變成必然事件的。
等了一陣,項龍的車就是停在了我的店門口,跟他一起下來的還有孟婷。
“婷姐,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件事必須讓項龍跟我去……”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幸虧孟婷也不是什麼小女生,似乎對我影響他們的約會不以為意,說我都聽項龍說了,沒事,都是自家兄弟,我隻要跟項龍在一起,去哪裏都無所謂的。
說完她看著項龍笑了一下,項龍也是樂嗬嗬的看著孟婷。
這兩口子結完婚之後真的是性情大變,一個變成了居家少婦,一個變成了傻大個,哪有結婚前的霸氣可說了。
不過有一句話也是說的好,人都有柔軟的一麵,隻不過他們隻對自己最愛的人表現。
我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說打住,兩位先別忙著秀恩愛,我這昨天差點死了的事,你們就不關心了?
項龍拉著孟婷的手坐了過來,說看你小子也是死不了的人,你都不著急害怕的我們跟著瞎操什麼心。
項龍這句話也算是打趣,隻不過倒是很契合我現在的心理。
我還真覺得,死也沒什麼了,踏進了陰行,半條命就算是擱在裏麵了,閻王爺啥時候說拿走,我連個屁都沒得放。
“行了行了,趕緊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你說帶小狐狸出去玩,我就怕打擾沒跟著你們,怎麼在遊樂場人那麼多的地方還出事了呢?”
項龍敲了敲桌子,就是把我從剛才的生死頓悟中拉了回來。
“嗬,他們等沒人的時候搞的事情唄,我也是大意了,快閉園的時候去鬼屋那麼陰氣重的地方。”我搖了搖頭,就是把事情的始末跟項龍講了一遍。
項龍聽完點了點頭,說那你還真得好好感謝感謝李老爺子,不過李老這人也是夠神秘的,啥話都喜歡說一半,這毛病可是不好。
我心裏腹誹了一句,算命的不都好這樣吊人胃口麼,顯得自己多洞悉天機。
隻不過李老是真的洞悉天機的人,但是這個毛病倒是跟那些江湖騙子如出一轍。
我把思緒拉回來,說您就別說人家的毛病了,前些日子我跟你說的嶽家興那事你還記得不,我總感覺那事跟石鵬的那件事聯係起來有很大的貓膩,我這次叫你來,是想跟我過去查查那個石鵬。
“查人?”項龍明顯有些咂舌,說這事我也不擅長啊。
我說今天要是光你來的話,我還真的想別的轍,但是今天婷姐也過來了,咱有一個好轍。
我的想法是,讓孟婷過去以警察的身份調查,這樣不論是問事還是找人,都方便一些。
“別鬧了,就算我媳婦亮出警察身份,那個石鵬就跟你說實話怎麼著,該撒謊不還是得撒謊?”項龍明顯對我的想法嗤之以鼻。
我說要是說你傻吧,你肯定不樂意,但是你還就配得上這個字。誰說查石鵬去了,他嘴裏能說出什麼玩意來麼,要查,就得查他身邊的人,婷姐是警察身份,他們肯定得買咱們的賬,婷姐也不用問什麼問題,亮出警察證能讓咱們搭上話,就行了。
項龍聽到我懟他也是差點暴起來,但是他自己想想確實是這麼回事,也就是用手指了我一下:算你小子精明,反正玩腦子我玩不過你這種天天坐這想著人體雕塑刻木頭的男人。
我跟項龍的關係算是突飛猛進,男人之間情義越鐵,這種玩笑話便是說的越來越多。
“婷姐,這事麻煩嗎?”我轉頭看向孟婷,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連衣裙出門,散著頭發,再加上長得十分的耐看,除了臉上的堅毅,倒是一點看不出警察的樣子。
“行,不麻煩,我正好隨身帶著警察證,但是這事情你有把握嗎?如果這個石鵬沒什麼問題,再被他察覺的話,我是會因為私查公民隱私被舉報的。”
我擺擺手,說你放心,咱就找他身邊的同事朋友,而且就問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其實真的想查,咱們還得去一趟女方譚思華的家裏。
孟婷點點頭,說行,那咱們現在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