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算是讖語嗎?能不能給解釋一下……”我弱弱的問道。
“你當老爺子我是廟裏求簽的和尚吶!就點到這裏,多餘一句話也不會說,年紀輕輕的,光想等著吃白食!”李老給了我腦門一下,我也隻能是嘿嘿的樂著。
一葉障目,近在咫尺,這八個字看起來很好理解,但是卻是讓我琢磨不透,說的是事情的本身呢,還是說的馬思蓉的下落?
回去的路上我還懊悔了,麻蛋的還不如剛才問題問的明白一點呢!我就問了一個李老怎麼看,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麼!
回到店裏的時候,小狐狸正在門口抱著斯加給它洗澡,陽光照射下水龍頭濺起晶瑩的水花,小狐狸時不時開心的笑著,有時候斯加猛地一抖身上,小狐狸躲避著,抓著斯加柔軟的毛發。
我看到這個場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升起一種特別舒服的感覺,感覺要是這麼過一輩子,也算值了。
要是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多好。
我知道我又是犯懶了,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人啊,不就是為了討生活而忙碌著麼。
我屁股剛沾板凳,項龍就是給我打電話來了:
亮子,你趕緊來警察局一趟!那個彭元好像是要死了!
臥槽!聽到這個我猛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彭元要是死了,那麼唯一的突破口就沒了!
我讓小狐狸好好給斯加洗澡,這次有了注意力的轉移,小狐狸也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我開著車急急忙忙的趕到了警察局,因為孟婷的關係,我看到了已經轉到救護室的彭元。
當下的場景差點讓我惡心的吐出來,彭元身上的皮膚不知道為什麼開始變得腐爛,竟然是露出來了那種鮮紅色的肌肉,周圍因為夏天圍上了許多蒼蠅,時不時的還有白色的蛆蟲從腐肉裏爬出來。
公安局救護室裏的醫生也是束手無策,穿著隔離服就那麼看著不敢近前,應該是在等專業的救援。
我捂著嘴,問項龍說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孟婷在一旁接話了,說不知道,在看守所獄警發現的時候他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皮膚好像是整個蛻掉了,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知道為什麼,是痋術。”我巴著玻璃窗說道,這種情況再明顯不過了,馬思蓉知道我查到這,著急了,想殺人滅口。
“那怎麼辦?茅山雕刻術有對付痋術的牌子嗎?如果彭元在看守所死了,那麼後麵的事情就全白扯了!”孟婷也是著急的問道。
我看著他旁邊的心電圖還在走著,應該是還沒死,不過這種情況,看樣子也活不長。
茅山雕刻術的牌子中,還真沒有什麼對付痋術的牌子,隻有一塊鹙鳥的紋牌還是我猜的,管用不管用我也不敢確定。
我跟項龍說你現在趕緊去菜市場給我買一隻鵪鶉回來,我去做一塊鹙鳥的紋牌,能救得活就試試,救不活再另想別的辦法。
如果這次能救回來,感覺怎麼著也能從彭元的嘴裏問出一點東西來。
項龍點點頭就趕緊去了,我從車裏把刻刀跟柳木牌拿了出來,開始專心的雕刻起鹙鳥的紋牌。
鹙鳥的紋牌不算麻煩,當項龍把鵪鶉帶回來之後我也是雕的差不多了,滴上了精血,讓孟婷跟那兩個人打了招呼,我就是進了救護室。
把鹙鳥的紋牌貼在彭元身上之後,一陣金光閃過,他身上的蛆蟲好像是感覺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開始瘋狂的往外鑽,血紅色的肉裏,竟然是鑽出了大約幾十條蛆蟲。
旁邊有個女醫生還沒把誇這塊牌子神奇的話說完,就是看著這個場景“哇”的一聲吐了。
我來不及惡心,看彭元有了醒轉的跡象,大聲質問道:
現在你還不信我說的話嗎?馬思蓉不會來救你了,她這準備直接把你殺人滅口!如果你還替她隱瞞,老子救得了你這次,救不了你下回的!
彭元呲牙咧嘴著,好像是渾身的疼痛,眼中也是第一次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嘴唇翕動著,好像在說著兩個字。
我努力的辨認著,好像是“薛,明”兩個字,他話還沒說完,哇的吐了一口血,從他嘴裏,竟然也是爬出了十幾條白色的蛆蟲。
我跳著躲閃開來,正在這個時候醫院的專業救援也是來了,我適時的退了出來,看著他被救護車帶走了。
彭元這小子,不死也是半殘了,終得果報,算他活該!
我找了張衛生紙擦了擦我的手,旁邊項龍過來問我,說怎麼樣,問出什麼來了。
我搖了搖頭,他就喊了薛明這個名字,剩下的什麼都沒說出來。
“看來薛明這個女人,問題真的很大啊。”項龍點點頭說道。
我也感覺問題是很大,但是卻是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表明她的問題跟這個整件事有什麼關聯。
我突然想起李老找我的這件事,我把那句“近在咫尺,一葉障目”的讖語跟項龍說了,項龍想了想,搖了搖頭,說你們文化人的事我也整不明白,說實話這兩個成語我都不理解啥意思……
得,對牛彈琴,旁邊的孟婷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說小亮,姐姐跟你說一個事情啊,供你參考。
公安局每年都會下發很多的通緝令,那些通緝令上的照片有的是最新的,有的則隻是他們身份證上的照片,這給抓捕工作其實帶來不小的麻煩,
記得前些年就出過那麼一檔子事,有一個人和兩名同夥在廣東那邊把一個年輕人毆打致死了,然後那個人就開始逃亡到了湖南老家,為了麻痹自己,他就是天天嚼檳榔,結果把自己的嘴吃成了櫻桃小口,當時還給抓捕工作帶來了不小的難度。
其實這也是個例,還有很多犯罪分子都會去有意的整容,讓自己盡量變得跟通緝令上的照片不一樣……
孟婷說著,我感覺一個想法猛地從我腦海裏炸開了:
近在咫尺,一葉障目……彭元口中的薛明……項龍那時候所說的薛明的問題……還有薛明在公安局的戶口問題……
這一葉障目的葉,是不是指的就是整容!
難道馬思蓉,就是現在薛明!?
臥槽!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一切都解釋的通了,薛明手底下那個以前馬思蓉名下的二手寶馬mini,本來就是她的車,所以我那時候問她她還遮遮掩掩的說不上來所以然。
薛明為了盡快把房子賣出去,就是想讓張逸傑魂飛魄散,好讓自己承不上因果,再加上我以前的對馬思蓉的猜想,現在全部都跟薛明對上了!
近在咫尺……近在咫尺……這個李老還真是神了!
我趕緊拉住孟婷的手,說謝謝你了!婷姐你真不愧警察出身,就是牛逼!不過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個鑒定科的同誌或者能鑒別整容的這方麵的專家,讓他們對一下馬思蓉跟薛明的照片,看看我的猜想到底對不對。
孟婷點點頭說這個沒問題。
我掏出了手機,邊往外走邊給薛明打電話,嘟嘟兩聲過後,電話接通了。
“陳大師,您找我又是什麼事?”薛明在那邊似乎帶著笑意問道。
我平穩著心情,說薛小姐我有事想問你一下,咱倆能不能約一個地方見個麵?
“很不湊巧陳大師,我馬上就要出國了,美國簽證已經下來了,我正在往機場的路上走。”
“馬思蓉,你以為你這樣就跑的了嗎!因果報應,任哪個能逃得過!”我已經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就是瘋狂大罵道。
“你想多了陳大師,等我坐上了飛機,一切的因果都與我無關了。何況,有兩個人幫我承接了因果。”薛明對我叫她是馬思蓉這件事沒有否認,仍舊是淡淡的說道。
“你現在才用痋術殺了彭元,是怕他說出什麼吧!”既然話都說開了,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嗬嗬嗬嗬,其實啊,他還真是好騙呢,我說去救他,他還就真信了。要不是我感覺出來你查出了那麼多,我也不至於準備殺掉他,讓他懷抱著希望在牢裏蹲一輩子,多好啊。說到底,還是怪你太聰明害死了他。”
馬勒戈壁的到這時候她還往我頭上甩鍋!
“你做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隻是單單躲避張逸傑的報複,應該早已經是足夠了的吧?”我旁敲側擊的問道,這個女人心機太深,我總感覺她這麼大費周折的,不會隻是想避過張逸傑的因果那麼簡單。
“陳大師,你想知道的太多了。好奇害死貓這句話聽過嗎?有時候傻一點,無知一點,也算是一種幸福的。”她輕描淡寫的說著,很明顯是不準備告訴我。
我還想說什麼,突然聽到那邊響起了“砰”的一聲,電話便是猛地掛斷了。
臥槽,什麼情況!
我一時也是呆立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嗯,好,我知道了……機場路是吧?那你們可是有的事情做了,謝謝啊,快去忙吧。”
孟婷在我身後打著電話,也是慢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