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接下來的三天,恐怕會成為我最難熬最糾結的三天。
白冥前腳剛走,杜仙兒的粉紅跑車後腳就到了,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一臉奇怪的四處看著,說項龍來找過你?
我猜測她可能是多多少少感受到了白起的波動,為了掩飾過去點了點頭,說是。
幸虧這大姐反應沒那麼快,要不然我還聽不到這麼誘惑人的條件。
“他來幹嘛了。”杜仙兒似乎還有些不死心的問道。
“大姐,他來找我抽根煙聊會騷不成啊?這還都要跟您彙報啊?”我有些心虛的回答道,表情盡量的自然。
“嗬,項龍剛走折回來就是為了跟你抽根煙?”杜仙兒踩著高跟鞋在我的店裏踱著步,突然踩到了一灘水。
臥槽!我心裏幾乎是同時“咯噔”了一下,那是白冥帶來的那個女孩留下的體液!
我清晰的看到了杜仙兒的鼻翼動了動,然後是一臉了然的笑。
“哥哥哥哥,快來嚐嚐這道菜,土豆燉牛肉,這是進階菜了,快試試!”小狐狸雙手隔著一條毛巾正端著一盆牛肉從廚房走了出來,卻是被杜仙兒速度極快的身影掐住了脖子,那一盆土豆燉牛肉”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我緊張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杜仙兒大喊道。
“你給我解釋解釋那灘水是怎麼回事,要不我給你兩個選項,一,項龍抽根煙爽的流了這些。二,這隻狐狸做著飯中途出來跟你來了一次,還是當著項龍的麵。”
杜仙兒一臉的笑容,卻是讓我看著渾身發毛,這兩個選項哪個聽起來都是在扯犢子,杜仙兒這就是故意在難為我,問我實情。
我看小狐狸現在隻能是嗚嗚的發著聲音,眼淚都流出來了,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怎麼著,尾巴不停的亂動著。
“要不,你編一個我聽得過去的也行。”杜仙兒笑容更甜,但是手裏的小狐狸尾巴動的卻是更加厲害,我知道她在用勁。
“別別別!你別用勁了,我說!”我看小狐狸眼淚已經是順著臉流到了杜仙兒的手上,尾巴動的頻率越來越慢,慢慢的垂了下來,我知道我要再不說,她真的敢殺了這隻在她眼裏隻是邪祟的小狐狸。
“早這樣,何必這個可愛的孩子受這麼多苦。”杜仙兒鬆開了小狐狸的脖子,小狐狸一下就是摔到了地上,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尾巴也是翹了起來。
“嗚嗚嗚,我的土豆燉牛肉……”小狐狸能說話後的第一句話竟然還是擔心那一盆打翻的菜,看來這個杜仙兒雖然隻是用勁,但是給小狐狸的威脅感不大。
說到底,還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
“剛才,有個顧客來找我了。她是個玩露出的小M,接到S的任務是勾引一家店主發生關係,留了那麼一灘水。”
我臉不紅心不跳的描述著。
這是我多年的經驗,撒謊一定要真假參半,假話中夾雜著真話,真話中夾雜著假話,半真半假,說出來的時候自己先要騙過自己,相信這些都是真話。
小時候我偷錢買玩具被師父發現的時候,這招屢試不爽,我師父根本就發現不了,隻當自己把錢放忘了。
現在我對杜仙兒仍然是用的這一套,我覺得我能蒙混過去。
“然後呢?”杜仙兒抱著胸接著問道。
我知道她能找來還是感受到了人屠白起刻牌的波動,這點我也必須撒謊蒙混過去,而且接下來編造的事情也要符合杜仙兒對我的印象,要合情合理。
“我正準備把這個小M啪了呢,結果一個戴麵具的男人就進來了,臥槽,當時差點都把我嚇軟了!”我繪聲繪色的極力描述著,把我當時恐懼的情緒都表達了出來。
“絕對就是那個人屠白起!我當時嚇壞了,剛想躲起來,他就消失了,後來我也被嚇得沒了什麼性趣,就直接打發那個女孩走了,這不前腳剛走你就進來了。”
我做著惋惜的表情,說要是你早來會就好了,嚇死寶寶了……
“嗷!”我剛說完,一聲嚎叫就是從我嘴裏發了出來,這妮子竟然把那十厘米的高跟鞋直接踹在了我的身體上。
臥槽,感覺火燒火燎的疼,腰也疼,我跪在地上除了流淚啥都不會了。
“你還可以編的更靠譜一點,那個人屠白起的刻牌至少在這裏停留了五分鍾以上才會被我發覺。而且那個女孩跟人屠白起刻牌一點關係都沒有?那兩個人一起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你的店裏也未免太巧了一點吧。”
杜仙兒淡淡的說著,然後采著我的頭發強迫讓我抬起了頭,我剛睜開眼,卻看到一個鋒利的閃著光的箭頭,隻距離我的眼睛不到一厘米。
我本能的想往後縮頭,但是杜仙兒緊緊的拉著我的領子,說你最好別亂動。
“上麵已經是下了命令,如果必要,茅山雕刻術傳人可以殺掉,以控製局勢,你最好別讓我走到這一步。”
杜仙兒聲音冰冷,拿著箭頭的手很穩,但是我卻是害怕的渾身打擺子。
這杜仙兒,玩真的!
不過算是什麼可怕的局勢需要控製?
難道就為了一塊人屠白起的刻牌不被修複,就需要把我殺了嗎?
來不及思考杜仙兒話的真實性或者背後是不是有著什麼更大的我不知道的謎團,我隻知道隻要我身體擺子打的幅度再大點,或者杜仙兒打個噴嚏,我這一隻眼睛或者整個腦仁就要被這支箭紮透了。
現在身體的疼痛,倒是被我全然忘記了。
“姐姐……您……您穩點……”我哆哆嗦嗦的說著,生怕語氣大了嚇到杜仙兒讓她手抖或者我語氣大了讓我腦袋動的幅度太大。
“你現在有十秒鍾的時間考慮是不是說真話,十秒鍾過後如果我聽不到我想要的,我會考慮上麵的命令的。”杜仙兒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
“十。”她這就是開始數了,我腦袋飛速運轉著,這事怎麼辦。
如果我說真話,杜仙兒會怎麼對我,會不會直接殺掉我防止我反水。
如果我說假話,會不會直接被識破,然後我就真的掛在這了。
馬的感覺走哪條道我都是個死,但是總感覺說實話還有一線生機……
我承認,我慫了,我這人本來就是沒多大骨氣,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更願意說實話讓杜仙兒決定我的命運。
“三。”杜仙兒已經是數到三了,我大喊著我說我說,人屠白起刻牌的佩戴人白冥找到我,準備給我錢,美女,權力讓我幫他修複好刻牌!
“你答應了麼。”杜仙兒似乎對這些都是早有預料,箭頭仍然沒有從我眼睛上麵拿開。
“沒……真沒有,姐姐我真沒有,我猶豫了,他說給我三天時間考慮!大姐,您能不能把這支箭從我眼睛上拿開,我害怕……”
我趕緊否認,杜仙兒看了我一會,猛地放開抓著我的手,把箭收了起來。
我仿佛從鬼門關走一遭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我現在才知道張靈修對我真的是足夠仁慈了,這姑奶奶才是真的角兒,馬的一言不合就是要命的把式!
小狐狸也是被剛才那一幕嚇得都不敢大喘氣了,看她放開了我也是跑了過來,摩挲著我的眼睛看有沒有事。
這小姑娘剛才也是被掐著脖子差點沒了命,現在能第一時間想起我,我還是心裏帶著感動的。
最起碼,感覺比孫琳琳更適合我。
“把白冥從門口進來,到事情的結尾,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原原本本的跟我全說一遍,要不然,我保不住你。”杜仙兒翩然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紅色的紗衣覆蓋在筆直的腿上,亭亭玉立。
手中把玩著那支箭,冷眼看著我。
如果她上一秒不是拿箭頭對著我的眼睛,我或許還能起一點YY的想法,現在,連血都涼了。
我慢慢的爬起來,像一個被老師抓到現行的小學生一樣,把一切原原本本的都說了一遍。
“嗬,你這個屌絲能禁受住這樣的誘惑,倒是讓我挺意外的。”杜仙兒臉上似笑非笑的說到,把箭收了起來。
我抹了把臉上的冷汗,看來我說實話的選擇還是對的。
我現在才認識到,這陰行裏麵的人物都是怎樣的一群大佬,張靈修以前製服我,隻能算是小打小鬧,孫彬彬沒跟我動過手,但是這杜仙兒卻是讓我徹底認識到,我這種社會底層的小民眾,惹不起他們。
最起碼杜仙兒的這一個下馬威,對我來說簡直是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讓我絲毫不再敢起什麼小心思。
“這個白冥,說的倒都是實話。陰行這件事當初我也是提出過反對,但是張靈修卻是堅定地支持著,甚至充當了主劍人,我到現在還是不理解他到底是為什麼……”
杜仙兒歎了一口氣,說陳亮,你也算是踏進了陰行,作為一門手藝的傳承人你有資格跟權利選擇站在哪邊,我無權逼你。
這三天你盡管考慮,無論你站在我們這邊還是我們的對立麵,我希望都是你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臥槽,什麼情況?讓我自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