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兄弟,沒事哈,沒事……
“為什麼,我看過你穿各種服裝的樣子,我撫摸過你的每一寸肌膚,可是這次穿婚紗的額樣子,你為什麼不讓我看了!……”
他哭得撕心裂肺,我害怕孫琳琳待會又出來罵人,趕緊拉著他走到外麵的一個階梯上,給他遞了一根煙。
“兄弟,想開點,沒事……”我也沒經曆過這個,隻能是蒼白的安慰著他。
“兄弟,你知道嗎?我不怪她,我真的不怪她,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每天去陪我顛沛流離……”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要的這五千塊錢的精血錢就是壓倒他們兩個人的最後一根稻草,羅友原本已經是為了吃飯都去賣血賺了三千塊了,根本不夠,而且給我之後,連吃飯都會成問題了。
羅友想賣了自己的吉他,李冰不讓,她下了個決心回到家裏求她的爸媽給錢,她爸媽唯一一個要求,離開羅友,讓她跟相親的周鑫結婚。
一開始李冰不同意,便是被她爸媽鎖在房間裏哭了一夜,可也就是那一夜,李冰全想通了。
人呐,就是有時候容易頓悟。
她跟著羅友,隻會是妨礙他追逐他的夢想,而且自己已經歲數太大了,實在是耗不起了。
就這麼的,李冰跟羅友說了分手,羅友也是坦然接受了。
我聽完,一根接著一根的點煙,說白了,不就是因為羅友連溫飽都沒辦法解決,負不起生活的重擔麼?
而我跟孫琳琳呢?她一個千金小姐,我配得上嗎?我能滿足她意義上的“溫飽”嗎?一套化妝品錢,就得讓我累死累活的賺一年……
再想起她關心孫彬彬不再怎麼搭理我的行為,我心裏的滋味,也是越來越難受……
等到李冰結婚的那天,羅友卻是一大早就開著他那輛小奧拓停在了我的店門口,我走出去,他搖下車窗,說陳大師,我想去看看……
畢竟多少年的感情,一同風裏雨裏走過,我沒有回話,上了他的車。
他沒有直接去婚禮的酒店,而是去了李冰家的樓下,看著新郎抱著新娘上了車,然後婚車車隊在前麵開著,他就慢慢的在後麵跟著。
一路上無話,大概有七八公裏的距離,隻有那個老舊的車載收音機裏張信哲嘶啞的歌聲:
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時光
是否你也想家
如果當時吻你
當時抱你
也許結局難講
我那麼多遺憾
那麼多期盼
你知道嗎
……
快到婚禮舉行的酒店的時候,羅友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瞥了一眼,是備注為“冰寶寶”發來的一條短信:
別跟了,我到了。對不起。
羅友一腳急刹車,便是趴在方向盤上大聲痛哭了起來……
我沒有再理他,讓他在這裏發泄發泄也好,我下了車,準備去參加李冰的婚禮。
可是剛下車,我卻是看到在一個陰暗的胡同口處,看到一個奇怪的男人,他穿著白色的衣服,身材中等,臉上帶著一個麵具,這個麵具我也從沒見過,但是表情十分的猙獰,就像一個魔王,隻漏了底下的一張嘴,長什麼模樣就根本看不清楚了。
他就站在那裏,熙熙攘攘的人群從他旁邊過著,卻好像誰都沒看到他一樣。
而我站在人群裏,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他在盯著我。
大白天的,我卻是感覺渾身的冰冷,被他看著十分的不舒服。
我聳聳肩,大白天的還能見鬼不成,剛想轉身離開,卻看到他的嘴角輕輕的彎了一下,露了一個輕蔑的笑。
隻是眨了一下眼的功夫,他就不見了,好像從來沒出現在那一樣。
我渾身打了個哆嗦,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好像被死神盯上了一樣……
從李冰的婚禮回來,我這種感覺還是十分的強烈,渾身在冒冷汗,大夏天的喝了好幾杯熱紅茶也沒緩過勁來。
小狐狸看我不對勁,說哥哥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總感覺自己渾身冰涼冰涼的,一直暖不過勁來,你看我這一身的冷汗。
小狐狸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便是坐在了我身上,抱住我的肩膀,把尾巴都繞到我的脖子上,閉著眼睛在我臉上蹭著,
“這樣好點嗎哥哥?”
我還是不停的打著擺子,這種冰冷不是外在的,好像是發自內心的那種恐懼跟冰冷……
小狐狸的身體雖然柔軟跟暖和,但是身體上就是不受控製的冒著冷汗。
我一閉眼睛,就想起那個麵具下的那一抹輕笑,是那麼的無所謂跟蔑視,好像沒把萬生放在眼裏一般,我在他麵前就像一隻螻蟻,而他那抹笑好像就是在告訴我:我要踩死你這隻螻蟻。
我猛地睜開眼睛,心裏確定了一個想法:那個人,會不會就是人屠白起!
麵具男,如死神一般的殺氣……我這麼想著,越想越肯定,難道他想殺了我?
是不是他認為隻要殺了我,殺了茅山雕刻師,這白起的牌子就是無敵了?
我越想越後怕,拍了拍小狐狸的後背,讓她從我身體上起來,她一臉奇怪的看著我,我從抽屜裏拿出刻刀跟項龍的那塊鬼雄項羽的刻牌。
“小狐狸,關上卷簾門,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我跟小狐狸吩咐道,她哦了一聲,便是乖巧的把卷簾門拉下來了。
人隻有在最接近死亡的時候才能爆發出最大的力量,在最緊迫的關頭才能將自己的潛力全都激發出來,我知道我現在再不刻完這塊鬼雄項羽刻牌,人屠白起盯上我,我必死。
我長出了一口氣,把自己心靜了下來,開始著手刻牌子上的那個虎頭盤龍戟。
一個下午我全是在最全神貫注的狀態下度過的,可是卻隻是堪堪把那虎頭盤龍戟修複完,所幸沒什麼大問題,修複的還算是成功。
他胯下的烏騅,隻能是放到第二天了,一下午高強度的精神緊張,讓我有些筋疲力竭。
不過兆頭還是好的,至少證明我有能力修複這塊刻牌,這多多少少讓我心安了一點。
剛把刻牌跟刻刀放到抽屜裏,小狐狸也是乖巧的過來給我揉肩膀。
我覺得人生能有小狐狸長陪著,就不錯了,至於媳婦什麼的就先放放吧,孫琳琳,我倆不可能的。
羅友李冰的事情讓我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既然不是一個世界的,就不要硬融了。
我壽命頂多還有六十年,小狐狸卻是還能活幾百年,她身上的斬仙飛刀戾氣沒啥準六十年也消散不盡呢?
我對於她的長壽命來說,隻是她生命中一個小過客,所以她能陪我餘下的生命就好了,我也沒什麼大的要求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開始變得十分的消極。
正發著呆呢,一輛粉紅色的跑車一腳急刹便是停到了我店門前麵,從裏麵下來一個穿著紅色係帶高跟鞋紅色紗裙的女人,一頭紅色飄逸長發,右手從副駕駛上拿下來一把弓還有幾支箭。
是杜仙兒。
我經過一下午的疲憊,勉強咧開一個笑容,說大姐,您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了?
“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看到過那個佩戴人屠白起刻牌的人了?”杜仙兒進門劈頭問道。
我有些奇怪的抬頭看著她,說是。
她這個語氣很像是我看到了故意隱瞞一樣,我也很害怕好不好?
不過我的確也沒告訴任何一個人啊,她怎麼知道的?
“他在哪!”杜仙兒一拍桌子俯身到了我麵前。
我無暇欣賞她紅色領口下鮮明對比的白色,擺了擺手:大姐,您這話算是問錯人了,我要是知道他在哪早就搬家跑到離他最遠的地方去了,還能在這坐著麼。
“你不知道?”杜仙兒冷哼一聲,抱著胸拿著箭看著我。
“我有什麼理由知道?”我抬頭看著她,反問道。
“你會有理由的。最近如果他再找上你,直接通知我。”她說了這麼一句不明不白的話,用口紅在我桌子上留了一串電話號便是轉身離開了。
神經病嗎這不是!
我搖了搖頭起身,準備出去跟小狐狸找個酒店住,畢竟這裏的唯一一個房間已經成為孫彬彬的病房了。
“小亮!”
“亮哥!”
兩個不一樣的聲音從裏間響了起來,聲音急促,仿佛兩個女孩遇到了什麼緊急情況了一樣。
難道是招了賊,有人翻窗戶進去了?
我隨手從抽屜裏把刻刀拿了出來便是衝進了裏間。
可是推門進去的那一幕讓我徹底驚呆了,孫彬彬一手掐著一個女孩的脖子,就那麼頂在了牆上。
臥槽,看孫彬彬這個小身板力量倒是不小!而且他不是昏迷呢嗎!怎麼剛醒就往死裏整自己的倆妹妹啊!
“孫彬彬!你幹什麼呢!”我大吼著,準備把她倆給救下來。
孫彬彬脖子響起“哢哢”聲,緩緩的把自己的頭用一百八十度的角度轉了過來,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原本一直眯著的眼睛睜開了,瞳孔裏還全部都是黑色,十分的滲人。
“茅山雕刻師?”他似笑非笑著問道。
他的笑容變化了,變成了那種鄙視眾生的笑容,仿佛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這個笑容我在那個街邊陰暗的胡同口,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