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明天就要上路這個消息,柯藍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想到過自己會死,但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就在柯藍正有些發愣的時候,那郭宏宇似乎也對此感到有些好奇,在略微猶豫一下之後便再次輕聲開口問道。
“你怎麼得罪白助理了?一見麵她就要你命?”
麵對郭宏宇的提問,柯藍雖然並沒有開口回答,心裏卻隱約有了答案,根據他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方認出自己來了。
還沒有成為一名偵探就要死了,這對柯藍來說絕對是不幸的,但不幸中的萬幸是,自己明天才會死,這是一個機會。
在這一刻,柯藍最先想到的便是嚴妍,對於一個從小生活在精神病院的人來說,他有理由不相信任何人,唯獨嚴妍是個例外。
但隨即,柯藍便又將這個想法給打消了,因為他不想連累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在乎,和在乎自己的人。
一邊不停的自我安慰,給予自己希望,柯藍一邊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幹著手裏的活,生怕被人給看出異常之處。
足足忙活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直到柯藍被累的是腰酸背痛這才將那些又髒又臭的標本給收集到垃圾袋之中。
雖然那些人並沒有解釋為什麼要將這些珍貴的標本給收集到垃圾袋之中,但是根據柯藍的觀察和猜測,他們大概是想要將其給銷毀。
拖著疲憊的身軀,已經忙活了大半個晚上的柯藍就好似一具提線木偶一般,跟在黑心劉的身後搖搖晃晃的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病房之中。
或許是知道了柯藍已經時日無多,這一次那黑心劉倒是沒有再為難他,而是將其給送到病房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柯藍知道,留給自己求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在回到病房之後他卻是並沒有著急馬上出去,而是躺在床上不停的思考著各種可以讓自己脫離險境的計劃。
在這一過程之中,中間倒是有人來給他送過食物,且從香味上來判斷,應該是許久未見的肉類。
幾天沒有進食,再加上幹了大半夜的髒活累活,要說不餓那是假的,但柯藍從始至終卻連看都沒有看那香噴噴的飯菜一眼,而是靜靜的躺在床上養精蓄銳。
原本柯藍還以為會有人過來繼續強迫自己服藥,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在床上一直躺倒下午,都沒有人過來,仿佛將他給遺忘了一般。
離天黑已經隻剩下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了,然而柯藍卻依舊在耐心的等待,因為他認為白天出去晃悠實在是太危險了,隻有在黃昏時刻,工作人員都去進餐的時間才是相對安全的。
對於此時的柯藍來說,每一秒的等待都是漫長而又痛苦的,可他卻別無選擇,隻能在腦子裏不停的去推演自己的計劃,以盡可能確保自己少犯錯誤。
就這樣,柯藍一直等到吃晚飯的時間,這才悄悄打開了房門,並徑直向著郝仁被關押的房間趕去。
這一次,柯藍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哪怕是被那幫殺豬匠給活剮了,他也要在臨死之前揭露這間醫院裏隱藏的罪惡。
尋找郝仁的過程可以說是出奇的順利,因為他在這棟樓裏連半個看守人員都沒有遇到,然而當他找到郝仁之後,原本還抱有期望的心卻是不由涼了半截。
僅僅隻不過是一天的時間沒見,郝仁明顯再次遭到了他人的毒打,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的腿明顯傷的很嚴重,以至於連站立起來都顯得有些費勁。
四目相對,郝仁看起來十分的激動和興奮,以至於連嘴巴都有些微微顫抖,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柯藍沒有給對方開口說話的機會,而是十分幹淨利落的打開了房門,將對方一把將其給拽了出來。
考慮到對方的心理素質不佳,激動起來連說話都有些結巴,所以為了節省時間,柯藍便隻好主動開口解釋道。
“你說的那個地下室我去過了,這事已經不是我們能解決的,現在你得跟我一起跑,我們找機會報警,讓你們的人趕緊過來增援。”
聽到柯藍的這番話,郝仁還是一愣,繼而臉上便猶豫了一絲猶豫之色,但這種猶豫之色沒有持續多久,他便一臉果決的急聲開口說道。
“既然你已經確定了我沒有騙你,那你還不趕快報警找我來幹什麼?你趕緊去吧,我腿受傷了跟你一起走不但幫不上什麼忙,反而還會拖累你。”
憑良心說,郝仁能在這種關頭說出這種話來就足以說明他為人還是不錯的,但在聽到對方的這番話後,柯藍卻一臉惱火的開口罵道。
“你這人是白癡吧?這裏是精神病院!我一個精神病患者報警誰會信?你別以為我住在這裏就什麼都不知道。
這破地方警力嚴重不足,如果不能讓他們相信我說的是真話,他們頂多會派一兩個人過來問詢情況,你覺得一兩個警察過來能辦什麼事?”
柯藍的這番話,讓郝仁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十分難看起來,很顯然,他也知道柯藍這話說的沒有錯。
“所以我的計劃是這樣的,咱們兩個先溜出去,我找機會讓你打電話報警,你不是警察麼?他們不信我還能不信你這個自己人?到時候你把自己的警號一說,他們肯定會信的,最好再把什麼武警特警都給派過來。”
就在柯藍正向郝仁說出自己心中計劃之時,他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臉色已經開始愈發難看起來,到了最後,這家夥兒甚至幹脆站在原地不動了。
看到郝仁忽然止步不前,早已是心急火燎的柯藍立刻便怒聲開口問道。
“走啊!你還傻愣著幹什麼?等人家吃完飯過來抓我們啊?”
麵對柯藍的質問,郝仁的臉上先是露出了一絲愧疚之色,接著,他便有些尷尬的輕聲開口說道。
“其實有件事一直沒有跟你說實話,我根本就不是警察,也不叫郝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