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凶手

在將電話掛掉之後,煙鬼男宣布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的消息,那就是原本極為不配合的孫德財不知道究竟是良心發現,還是在搞別的什麼鬼,竟忽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表示願意配合警方的調查,還主動提出承擔周淑霞死後的所有喪葬費用。

孫德財的這番態度轉變,讓眾人覺得有些意外的同時,更多的則是深深的疑惑和懷疑,特別是那煙鬼男,更是立刻想要趕回局裏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原本,煙鬼男是打算讓柯藍跟他一起回去看看的,因為在這裏已經找不到什麼線索了,那小旅館的老板一問三不知,繼續待在這裏也是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

雖然柯藍也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並很是懷疑那孫德財忽然轉變態度是不是打算搞什麼鬼,但在經過一番思索之後,柯藍最終還是選擇了拒絕這個提議,打算先在這附近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其它的線索。

柯藍不打算回去,那楊明就算再怎麼想回去,也隻能留下,因為一旦發現什麼線索的話,僅有柯藍一人在場是很沒有說服力的,必須有警察作證才有用。

所以當柯藍打定主意先不回去之後,煙鬼男隻能獨自一人返回局裏,至於楊明,則隻能一臉不滿的留了下來。

在小旅館的老板之下,柯藍沒有浪費多大力氣便很是輕易的就找到了街頭那賣饅頭燒餅的小商販。

小商販名叫高山,是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子,雖然這人看上去很是老實和善,但他的生意卻並不是特別好,不,正確的來說應該是很慘淡。

因為高山的雙手之上有很多死皮的緣故,即便有人想要買他的東西,在看到他的那雙手之後,便會立刻打消剛才的年頭。

或許是因為生意過於慘淡而導致太閑的緣故,在看到有人走過來之後,高山立刻便很是熱情的招呼起來。

柯藍雖然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過飯呢,但他卻並不打算買對方的饅頭,而是很直接了當的讓楊明拿出了證件。

在發現柯藍和楊明兩人不是什麼客戶而是兩個警察之後,高山臉上的熱情之色瞬間便消失不見,不過好在,這家夥兒人還算是不錯,竟然還知道搬出兩個凳子讓柯藍等人坐下。

對於周淑霞這個為數不多的客人,高山對他的印象還是很深的,柯藍一提起來,他便輕輕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那老太太我記得,前幾天經常來我這裏買饅頭,我看她挺可憐的,再加上有的饅頭實在賣不出去壞了也是壞了,給她的饅頭都是半賣滿送,沒收幾個錢。”

聽到高山的這番話,柯藍一邊輕輕點頭,一邊急聲開口追問道。

“既然她經常來你這裏買饅頭,那你跟她聊過天麼?她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話?比如兒子不孝順,又或者是其它閑話。”

一聽柯藍這話,那高山卻是想也不想的就開口說道。

“沒有,那老太太好像不大愛說話,每次都是買了饅頭就走,主動跟她說話,她也不怎麼理人。”

高山的這番回答,讓柯藍很是失望,心中有所不甘的他一連又問了好幾個問題,可對方的回答大多都沒有多少價值,不過,他倒是跟柯藍說了一件小事。

之前周淑霞買饅頭的時候,拿出來一百塊錢,高山沒有零錢破不開,那老太太就去隔壁賣彩票的地方花了兩塊錢買了張彩票,出來的時候跟一個過路的差點撞到一起,倆人之間發生了幾句口角。

對於這個小插曲,實在沒有什麼收獲的柯藍便下意識地多問了幾句,然而他的這番追問人家高山還沒有嫌煩呢,反倒是那楊明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柯藍知道楊明究竟在不耐煩些什麼,她可能覺得自己現在是在浪費時間,但即便明知道這一點,柯藍還是打算去賣彩票的地方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然而就在柯藍正打算動身的時候,那賣饅頭的高山卻是好像看到了鬼一般,忽然蹭的一下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並雙目直勾勾的望著他的背後。

幾乎是在高山站起來的瞬間,原本行走在街道上的路上一個個就好似被人點了穴一般,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並發出陣陣驚呼之聲。

在注意到眾人的反應之後,柯藍立刻便本能的轉目向著自己的身後望了過去,接著,他便看到一年輕女子正捂著腦袋踉踉蹌蹌的從巷道之中走了出來。

這女子看起來年紀並不是很大,大概在二十出頭的樣子,一聲潔白的長裙再加上金色的近視眼鏡給人一種很是文靜的感覺,但此時的她卻好似喝醉了一般,連路都已經走不穩了,整個人都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都會摔倒在地一般。

直到對方又往前走了幾步,柯藍這才留意到對方緊捂著後腦勺的右手之上竟布滿了血跡,鮮紅的血液正順著她那潔白的手腕往下緩緩流淌。

眼前的這一幕,讓柯藍不由一愣,但隨即,他便回過神來,並立刻撒腿就向著對方跑了過去,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柯藍剛跑到那女子的麵前,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發問呢,那女子就好似忽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一般,撲通一聲便直挺挺的趴到在了地上。

而直到此時柯藍才發現,這女子不光是腦袋,就連後背也出現了數個深可見骨的傷口,那鮮紅的血液幾乎都快要將她身上的衣服給打濕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才走到這裏的。

如果要是換做常人的話,隻會覺得這女子的身上就是幾個血窟窿,但柯藍卻覺得這種傷口的形狀很是奇怪,並隱隱覺得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但此時此刻,柯藍也顧不上去想那麼多了,而是立刻急聲對著那楊明大聲開口喊道。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叫救護車和報警啊!”

說著,柯藍便丟下了楊明和傷者,立刻便順著地上的血跡追了過去,雖然他在精神病院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卻並不會急救之類的知識,待在原地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追出去碰碰元氣,看看能不能抓住行凶者。

柯藍的這個決定,其實有些衝動了,因為他如果要是真的能碰到行凶者的話,也完全沒有能力擒住對方,說不定還會步那位女子的後塵。

跑了沒幾步,柯藍便不由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因為他已經找到了血跡的源頭,至於行凶者則早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案發現場距離人流鼎沸的街道並不是很遠,且附近還有警車停著呢,而那行凶者卻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幹出這種事來,要麼那人是不想活了,要麼就是太猖狂了,根本就不認為自己會被抓住。

在現場勘查一周之後,除了一些淩亂的腳印之外,再無其他線索的柯藍便隻好原路返回,想要看看那傷者的情況到底嚴不嚴重。

然而令柯藍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剛走到那傷者的身旁呢,原本已顯得極為虛弱的傷者卻是忽然用一種很是驚恐的眼神望著他,並嘴巴不停的蠕動著,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但是因為傷勢太重的緣故,她掙紮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話來,後來更是幹脆直接昏死了過去。

傷者的這番舉動,讓柯藍不由覺得很是意外,因為他與對方從未見過,可這人為什麼一見到自己就顯得那樣激動呢?

不光是柯藍有些意外,就連楊明也顯得十分詫異,不過她卻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連忙將其送進了最近的醫院。

在醫院等待的時候,煙鬼男卻是帶回了最新的消息,那就是孫德財和孫德旺並沒有耍花招,表現的十分配合,甚至還主動為之前的行為跟煙鬼男道歉。

在得知孫德財兄弟倆已經先回去了,隻有孫德喜一人還待在警局之後,柯藍對此稍微有些感到不滿,覺得不應該這麼草率的放對方回去。

除此之外,煙鬼男還帶回來了另一個消息,那就是死者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除了確定了死者的具體死亡時間之外,法醫還在她的鞋子地步找到了一塊因為井水浸泡而看不請原來模樣的紙片。

在接過煙鬼男遞過來的照片之後,柯藍僅僅隻是略微掃了一眼,便立刻急聲對著那煙鬼男開口說道。

“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趕緊把那孫德財還有孫德旺給抓回來!”

對於柯藍的這番舉動,煙鬼男則顯得很是摸不著頭腦,並下意識地想要開口發問,但柯藍卻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不停的催促著對方快點把人抓回來。

雖然有些納悶,但在柯藍的催促之下,煙鬼男還是立刻撥通了郝仁的電話,想要讓對方趕緊把人帶回去。

然而令眾人有些不安的時候,電話響了很久,卻遲遲沒有人接通,到了最後,電話那頭甚至直接傳出了暫時不在服務區的提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