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開創道法者

有兩個女人願意為我穿同一件婚紗,我覺得此生足矣。婚禮上沒什麼人,王叔和嚴漣分別當了我們的長輩,趙一川為我們證婚。

堂堂鬼王給我們當起了證婚人,我也不知道是應該感到榮幸還是別扭。不過白羽靈很開心,她和趙一川的關係已經很好了,主要是她一直纏著趙一川教她鬼道,還有王叔的道法她也要學。

王叔和趙一川是同時教我們兩個道法的,但是我卻無法修行鬼道。趙一川說我額頭上印記太霸道,隻要有一絲鬼氣就馬上會被吞噬幹淨,根本無法修行。

而王叔的道法我雖然還能勉強上手,但是我又沒有他那獨特的體質,他的道法又不是速成的,我這個年紀再修行道法,真的是太晚了。

和我截然相反的是白羽靈,她無論是趙一川的鬼道還是王叔的道法都很有天賦,趙一川說隻要再過個幾年,嚴漣就不是白羽靈的對手了。

欣慰之餘,我也知道白羽靈現在這麼努力的原因,我們的未來,還有那個覬覦我身體的那個人。

婚後是平淡而甜蜜的生活,過了半年之後,我和白羽靈去了另一個小城市。因為大家都離開了,趙一川和王叔都沒有子嗣親人,兩個人就攜伴出走了,帶著廖月白的那具軀殼。

他們說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繼續去找那個人的線索,而且趙一川也想找到鬼仙,希望在未來能為我多找一個幫手。嚴漣的想法也差不多,想要找更多的人幫我。

我和白羽靈搬到了新的地方,也認識了新的人,但是別人都隻以為我們是一對普通的小夫妻,根本不知道我們時不時的會和一些孤魂野鬼打交道。

這半年以來,白羽靈的道法是突飛猛進,而我則還是比半吊子好不到哪去,不過我基本上已經把《死人祭》學透了。趙一川直接的想法真的可行,在亡魂的夢境中使用控夢的能力,讓他們達成生前的執念,這是一種另類,但是也可以說最本質的一種渡鬼方法。

平靜的生活一直持續著,甚至我都快淡忘了那個人的事情。直到那天晚上,我攬著黏人的白羽靈,她已經睡著了。

我剛一睡下,就進入了夢境。現在的我在夢境中甚至比在現實中都要清醒,我看到了麵前的三個人,三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

三個人是同樣的裝束,畫中人的裝束,三個人慢慢的走向一起,然後成為了一個人。

“我回來了,隻缺你這具身體了。”畫中人平靜的說道。

他慢慢的走向我,但是我卻動不了了,似乎被禁錮住了。自從我完全進入控夢境之後,這還是第一次。不過當我嚐試了幾下之後,我就恢複了過來。

畫中人輕‘咦’了一聲,似乎沒想到我能夠達到控夢境,但是他也沒有多在意,隻說我對於《死人祭》掌握的越透徹,說明他當初找的容器越完美。

“我不是你的容器,也不是隻會《死人祭》!”我直接懟了回去,手中捏著手決,我早就想好了,想要靠《死人祭》戰勝他是不可能的,畢竟這就是他給我的。

雖然我對於王叔教的道法領悟的實在也不怎麼樣,但怎麼說也算是另一種手段。

畫中人饒有興趣的和我鬥法,不知道過了多久,哪怕是在夢中我也感到了筋疲力盡。

“算了,我沒興趣鍛煉你的魂魄,它對我無用。”

畫中人消失了,夢境也解除了,我回歸了現實。白羽靈還趴在我胸膛上沉睡,我沒有叫醒她,能讓她多一分寧靜也好,隻是我知道我們平靜的生活也馬上就會被打破了。

我沒有睡覺,一整晚都看著白羽靈,當她醒來之後問我為什麼那麼重的黑眼圈,我開玩笑說她鼾聲太大了,我被吵的睡不著。

白羽靈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她一眼就看出我有事瞞著她。我隻能歎息道:“他要來了。”

白羽靈馬上開始聯係王叔他們,但是王叔和趙一川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根本打不通電話。嚴漣我們根本就沒聯係,她前不久回了苗疆,那裏根本就沒信號。

我安慰白羽靈,說我和那個人在夢裏鬥了個五五開,他現在也沒那麼容易得手。

接下來的幾天,白羽靈都在我們家布置一些陣法,其實之前王叔他們已經布下了層層的陣法,但是我們倆覺得現在總得找點事情幹,總好過幹等著那個人找上門來。

又是晚上,白羽靈已經好幾天晚上沒怎麼睡覺了,她知道我和那個人都是精通夢境的人,害怕我們在夢裏鬥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她什麼忙都幫不上。

“王銘。我怕一覺醒來,你就不是你了。”白羽靈眼眶泛著淚水,我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撫著她睡覺。

她睡沒睡著我不知道,我隻記得我先睡著了。我又做夢了,這不是我和畫中人中任何一個製造的夢境,而是我本能的做夢了。

沒有任何的抵抗,我也想知道我會夢到什麼。這似乎是預測,說不定我能提前知道些什麼。

夢裏漸漸清晰起來,還是在我們家裏。白羽靈正在書房翻看著一些古籍,而另一個身影走了進去。

我心裏一緊,當我看到是我自己進去之後才鬆了口氣。但是我還是覺得哪裏不對,思考了一陣才明白了過來,我好像高了一點。其實是我有喜歡彎一點腰的習慣,白羽靈也提醒過我幾次,隻是老毛病改不了了。

但是夢裏的我卻挺直了腰板,站的異常的直挺。我還沒分析出是不是我以後會把這個習慣改掉的時候,夢中的我突然一掌抓向了白羽靈的心口。

白羽靈臉上的笑僵住了,血花濺到了她的臉上。夢中的我手裏拿著白羽靈的心髒,任由她倒在了桌子上。

我猛然從夢中驚醒,這夢已經做不下去了。我沒有解除夢境,我是活生生被嚇醒的。

趴在我懷裏的白羽靈也被我弄醒了,緊張的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眼神閃躲的瞄了她半天,然後就直接下了床。

白羽靈在後麵緊緊的跟著我,我卻根本沒停下來和她說什麼。

我穿著睡衣來到了地下室,打開門之後直接走了進去。這裏很黑,不過有很多我能用到的東西。

“靈兒,別害怕,我隻是覺得,我應該在這裏呆幾天,等王叔他們回來就好了。”我安撫著白羽靈,但是她根本就不管不顧的闖了進來。

白羽靈從後麵抱著我,說要我和一起在這等著。

無奈之下,我隻好說道:“靈兒,一會把我綁起來,用那條鐵鏈子。然後在周圍多布下幾道陣法,我夢到了,我會殺了我自己。”

白羽靈顫抖著,我沒敢回頭看她,不過她很聽我的話,把我綁了起來。說一定會聯係到王叔他們,讓我一定要堅持下去。

我把白羽靈也趕了出去,讓她回去好好休息,不用管我。但是她堅持非要在地下室門外陪著我,我也沒有了辦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聽到了一陣緊促的鈴鐺聲。那是白羽靈設下的陣法,他來了!

白羽靈說她出去看看,我想要叫住她,但是卻突然覺得身體一陣疲軟,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眼前一陣迷蒙,我進入了夢境。和他相比,我竟然這麼弱小,本來我還以為能和他鬥爭一番呢。

眼前恢複明亮之後,我發現我還在地下室裏,我還被綁著。但是我清楚的感覺到,這就是一個夢。

他出現在了我麵前,這次連衣服都和我一樣,沒有穿他那身長袍。

我嚐試用控夢境的能力,先把身上的鎖鏈解開再說,但是我剛一開始行動,這個夢境竟然突然破碎了。

回歸現實之後,控夢境自然沒有用了。他還站在我麵前,露出玩味的笑容。雖然他現在隻是一個魂魄,但是白羽靈設下的陣法似乎對他一點用沒有。

我沒有別的選擇,自縛手腳看來是我最大的敗筆。沒有了別的選擇,我開始嚐試強行進入他的夢境。

比想象中的要簡單的多,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抵觸。進入夢境之後,我先解開了身上的鎖鏈。

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我直接就將一堆道法砸了過去,我沒信心用控夢境跟他單挑,隻能用起了王叔教的道法。

雖然我已經想到這些道法也不會產生太大的效果,但是卻沒想到真的一點用都沒有。

“控夢?”我疑聲道,完全掌控夢境的人,在夢裏就是無敵的,但是我剛才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在控製夢境,難道是因為我和他之間的差距,讓我連感覺到他出手的資格都沒有嗎?

他從一道道璀璨的道法之中走了出來,麵帶不屑的問我:“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我想了想,疑聲道:“楊朱?”

這是我和王叔之前查到的他的名字,但是也不確信。但是好像我們沒有猜測,他點了點頭。

楊朱背負著雙手,繼續道:“或許,你隻知道我的名字,但是不知道另外一件事。天下本無道,開創道法者,楊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