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李治的求援

王叔說了李治已經放棄了自己的肉體,而且他特意把屍體留在這裏,一定是故意為之。因為王叔在這裏工作,隻要遇到棘手的屍體,劉胖子一定會請來王叔。

我問王叔怎麼處理李治的屍體,王叔說畢竟他的死自己也有責任,於情於理都應該好好的送走他。

我給王叔打著下手,一起開始處理李治的屍體。李治已經死了很久了,屍體嚴重脫水,化妝有些難度。

王叔也很認真,不緊不慢的給李治化妝。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才完成了化妝這項工作。雖然李治的屍體還是幹癟的,但是倒騰完之後,也好上了太多。

李治的屍體已經處理完了,隻要等到明天一早把它送到火葬場火化就行了,離這裏不遠。至於警察那方麵的事情,自然有劉胖子去打點。不然的話,平白無故少了一具屍體,也不好交待。

我們把李治的屍體放回了冷櫃,就打算離開了。李治這次把屍體留在這裏,很明顯就是一個警告的意思。

收拾了東西,已經淩晨一點多了,也就是我們這種人,一般人哪有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的。

出了停屍房,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裏麵實在是太冷了。我走在王叔的後麵,幫他拿著工具箱。

低著頭一邊走一邊思考著李治的事情,又忍不住回憶起了那隻和李治一起出現的女人,在馬路上唱戲的女人。

約莫走了有十分鍾,一下子就撞到了王叔背上。我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問王叔怎麼不走了。

王叔的聲音很凝重,說我們今天這條路似乎走的太慢了。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條走廊不是很長,平時用不了兩分鍾就走完了,哪怕現在是晚上,燈也沒開,影響了我們的速度,那也不可能走了十幾分鍾都沒走出去啊。

我摸了一下額頭,沒有感覺,那就沒有鬼魂出沒了,這就不是鬼打牆了。

王叔讓我跟緊他,然後慢慢的移動著。我想要打開牆上的電燈開關,但是摁了幾下都沒有反應。害怕倒不至於,隻是沒有了光線畢竟覺得有些慌。

我又嚐試著去找其他的開關,僥幸的認為正好是頭頂這盞燈壞了。不過令我奇怪的是,這堵牆好涼啊,哪怕現在是初冬了,這牆壁也不該這麼涼才對啊,我感覺我摸著的就像是一塊金屬。

王叔還在我身前,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麼沒有。我繼續摸索著,突然感覺到手中的觸感有些奇怪。我好像摸到了一顆圓滑的東西,有些軟。

我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屏幕的冷光一照,我就看到了一顆圓滾滾的光頭。我心下一驚,要說我熟悉的光頭,也就李治了吧。接著往下看去,真的是李治的屍體。

可是剛才我和王叔明明把它放到冷藏櫃裏了啊,他又怎麼平白無故的出來了?額頭上的印記還是沒有反應,那麼李治的鬼魂就不在這裏,這就讓我更加奇怪了。

我叫了王叔一聲,他也湊過來觀察。我說是不是詐屍了,或者李治的屍體變成了僵屍?

王叔說不可能,哪有那麼快就變成僵屍的,而且李治生前也是個道士,身體也受過道氣恤熏冶,不太會屍變。

王叔讓我不要輕舉妄動,這不是鬼打牆,而像是一個用道法施展的幻術。我問王叔有沒有辦法解決,王叔搖了搖頭說他會的東西大都是正麵相鬥的,對於這種障眼法涉獵不多。

我想了一下,王叔不會這些東西,但是我的《死人祭》不就是這種東西嗎?我嚐試著運轉《死人祭》中的功法,果然感覺到了異樣。

雖然我現在沒有進入夢境,但是這幻境就像是一個醒著的夢一樣,我擁有一定的掌控能力。

我用解除夢境的方法,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阻止著我。我你能夠感覺到位置,就在李治的屍體上。

我把我的發現告訴王叔,王叔就在李治的屍體上摸索起來。但是,王叔卻說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我也過去查看覺得不應該啊,我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阻攔了我解除幻境。我們把李治身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個遍,仍是一無所獲。

其實之前給李治化妝的時候,我們已經檢查過他的衣服了。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那件東西會不會在李治的體內。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王叔,王叔直接捏住了李治的嘴巴。但是屍體已經僵硬了,王叔下了狠手去捏,直接讓李治的嘴巴脫臼了。

李治的下巴耷拉著,黑洞洞的口腔很是嚇人。但是,真的有所收獲。從李治嘴裏掉出了兩件東西。王叔也不嫌棄,直接從地上撿了起來。

一張是黃色的符紙,王叔說畫符的人道行高深,應該不是出自李治的手筆,可能是李治偶然得到的符紙。

我感覺到阻礙我解除幻境的就是這個東西,王叔直接用打火機把那張符紙燒了,我再次嚐試,這次果然可以了。

環境解除了,我才發現我和王叔根本就沒有離開停屍房,剛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們正在豎立的冷藏櫃前,李治的屍體就靠在櫃子上。難怪我剛才覺得這牆壁好冷,感情我摸著的一直都是冷藏櫃啊。

王叔看著從李治嘴裏掉出來的另一樣東西,是一塊黃色的布,看上去挺順滑的。王叔把黃布的另一麵拿給我看。

布上用血寫了兩個字“救我”,這兩個字應該寫了很長時間了,上麵的血跡都幹涸了。

我和王叔都很詫異,這兩個字難道是李治寫的?可是他都已經死了,還怎麼救他?或者,他是想要表達對王叔沒有救下他性命的不滿。可是,他費得著那麼大功夫嗎?

王叔先讓我幫他把李治的屍體放回了冷藏櫃裏,說李治不會出現的,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一路上很平靜,回到了王叔家裏,我們在燈下觀察起了那塊黃布。

我也大著膽子拿起那塊布看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的發現。布上的兩個字,寫的很潦草,但是我們都沒看過李治我的筆跡,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寫的。

王叔突然從我手裏拿過了那塊黃布,捏在手裏慢慢的摩挲著。我問王叔是不是有了什麼發現。

王叔眼神凝重,反問我道:“這兩個字我覺得應該是李治寫的,而且還是他死後寫的。”

我不明白王叔為何如此篤定,王叔說從血跡上可以看出,鮮血寫出的字和死血寫出的字還是有不同的地方的。而且,王叔說在化妝的時候,看到過李治的手腕上有很多劃傷的痕跡。

還有,在李治的胸口,心髒的位置,有一個釘子尖大大小的血洞。之前沒有在意,現在終於明白了那個洞的意義。

我還是不明白王叔我的意思,王叔就解釋道:“他想要留下血字,但是他的肉體早就死了,所以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流出血的。所以,在割腕流不出血液的時候,他就用利器捅進了自己的心髒。”

我漸漸清楚了王叔的意思,那這樣說的話,布上的字真的是李治寫的,他都已經死了,還怎麼救他?

王叔擺擺手道:“你忽略了一點,人活著應該救他不讓他死,但是已經死了的人,圖的是什麼?”

我搖了搖頭表示說不上來,王叔說是靈魂的安寧。李治是被一隻千年厲鬼纏死的,那麼他死後也可能會繼續被那隻厲鬼纏著。

我想起了那晚在郊外公路上,李治好像確實已經成了那個唱戲女人的奴隸,可是當時我覺得李治很順從的樣子啊,又怎麼想要擺脫。

王叔說我想錯了,哪怕真的是奴隸,又有哪個不想要自由的,而且李治本就是一個聰明的人,他死的又奇異,算不上壽終正寢卻也算不上橫死。而且,李治會道法。

所以,哪怕是已經死了的李治,也極有可能保持正常人的神智。他臣服那隻厲鬼,可能也隻是為了自保而已。

雖然王叔說的很有邏輯性,但是我們又要怎麼做呢?王叔說李治的命沒有救下來,就應該為他死後求一個安寧,所以他要去幫助李治擺脫那隻厲鬼。

王叔說如果能夠見到那隻厲鬼的話,正好算是攢下了第一隻千年厲鬼。我還是有些擔心,雖然不說是擔心王叔的道行,但是王叔畢竟年事已高,再讓他奔波勞累實在是過意不去。

王叔沒有給我多話的機會,直接就說明天就開始去找線索。我問他怎麼找,王叔指著那塊黃布,說用它。

第二天一早,王叔就把我叫了起來。昨天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七點,這才睡了三四個小時。

但是王叔都已經起來了,我也不好賴床。動作麻利的收拾妥當之後,就跟著王叔出門了。

王叔沒有說去哪,隻是讓我跟著就好。我陪著王叔走過了大半個市區,終於慢慢的走到了一條古玩街。這裏我還真沒來過,和外麵的繁華不同,這裏有些破舊敗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