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日本陰陽術

雖然我看不清黑衣人的臉,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不屑。用隨手灑出來一把米粒,嚴漣的那幾張符紙就失去了力道,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嚴漣一愣神,看來她還是低估了這個詭異的黑衣人。王叔卻突然如同離弦之箭衝了出去,我看到他的袖口紅光一閃,知道是他袖子中藏著的那柄紅色桃木劍。

王叔的速度很快,完全不像是一個老人。黑衣人站在原地沒有躲閃,但是和王叔一起僵在了那裏。

幾秒鍾之後,我才看清了情況。王叔的桃木劍已經從袖口露出了半截,是斜著滑向黑衣人的脖頸的。但是黑衣人竟然伸出一隻手臂擋住了。

黑衣人的袖口也露出了刀刃,是銀白色的刀身。王叔急速退了回來,手臂垂下去,讓藏在袖子裏的桃木劍掉了出來,伸手抓住了劍柄。

我是第一次完整的看到王叔的桃木劍,是一柄和血一樣紅的劍,不是很長,也就比成人的小臂長上一些。

黑衣人也和王叔做著差不多的動作,細長的刀身從袖口滑落。黑柄的短刀閃著寒光,刀柄上有一串黑色的念珠。和苦鬆那是那十四顆珠子的念珠不同,這柄刀上的珠子很小,但是數量很多。細長的念珠在刀柄末端足足纏了好幾圈。

這把刀的造型有些奇怪,如果不是微微彎曲的刀身,倒是更加像是劍。

嚴漣打量著黑衣人手中的長刀,疑惑的道:“太刀,日式念珠,你是日本人?”

我半天沒反應過來,這個黑衣人是日本人?難怪嚴漣他們查不到他的信息,如果他根本不是中國人的話,那些傳統的宗派和世家也一定沒有他的信息。

黑衣人卻微微歪了一下頭,淡然的道:“我不是日本人,隻是在日本留過幾年學而已。”

黑衣人說他在日本留過學,更加讓我猜不透他的身份。我覺得他不是在說謊,可是至今為止他說的所有話根本就串聯不到一起去。

黑衣人手指拂過劍身,很癡迷的樣子,說這是在日本學習陰陽術的時候,贏來的東西。

王叔取出了一張符紙,也是捏在手中拂過了桃木劍,那張符紙在王叔手上化為了一道火光。雖然轉瞬即逝,但是桃木劍卻似乎更加鮮紅了。

王叔說讓他來,然後就自己衝了上去和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王叔是很認真的在戰鬥,一時半會也和那個黑衣人鬥了個旗鼓相當。

這算是不錯的局麵,要是鬥法的話,他們要時刻防備黑衣人的詭異手段。

我問白羽靈陰陽術是什麼東西,她說有兩種解釋。一種說法是道教的前身,一種說是道教傳到日本的一種衍射的宗派。

黑衣人說的肯定是第二種了,他去過日本,所以學習了日本的陰陽術。

我們湊到了嚴漣的身邊,黑衣人和王叔近身纏鬥在了一起,她也插不上手。索性我們一起先把苦鬆大師的亡魂從樹上救了下來。

白羽靈和嚴漣一起爬到了樹上,陳曉佳已經完全瘋狂了,奇怪的是她也沒有敢對苦鬆大師動手。至於一旁那隻陰魂,我覺得陳曉佳的道行和它比起來還差得遠了。

“阿彌陀佛!”苦鬆大師念了一句佛號,然後習慣性的去轉動手指,但是他手中卻沒有了那串念珠。

苦鬆大師歎了一口氣,對樹上掛著的那隻陰魂說話,讓它下來。那隻陰魂竟然輕易的掙脫了槐樹的束縛,直接跳了下來。

“你們走吧,留下無益。”

苦鬆大師還是勸我們離開。但是我們是來救小雯的,不可能就這樣離開。我告訴苦鬆大師我們是來救人的,苦鬆大師沉默了一下,然後說他之所以不走,就是想要渡化那個黑衣人。

苦鬆大師說的很淡然,但是我真的有些感動。他自己都被人害死了,還想著去渡化殺他的凶手。

黑衣人那邊也發現我們把苦鬆大師救下來了,也有些急躁的樣子。和王叔再次對拚一記之後,他就趁勢後退。然後一道流光射向了那顆老槐樹。

我看清那是一張紙條貼在了樹上,和王叔他們用的黃色符紙不一樣,是一種白色的紙張,上麵寫著黑色的似字似畫的圖案。

槐樹無風自動,枯枝新葉搖曳,就像是蘇醒的鬼魅一樣詭異。

槐樹的動靜沒有持續多久,陳曉佳從樹上下來了。口中發出一陣陰冷的怪笑,飄向了我們。

我倒不是覺得很怕,畢竟嚴漣還在我們身邊呢。但是嚴漣卻讓我們自己想辦法對付陳曉佳,她有別的事情要做,而且還要時刻注意支援王叔。

我看向了黑衣人那邊,王叔畢竟是年紀大了,一開始還能和黑衣人鬥上幾個回合,但是時間一長他自己的速度反倒越來越慢了。

我也擔心王叔的安危,就硬著頭皮應允了嚴漣。

苦鬆大師也說他也會出一份力,然後他就和那隻追隨著他的陰魂一起走到了槐樹下。他們盤膝坐下,開始念經。

看來苦鬆大師雖然死了,但是還是脾性不改啊,他好像真的出了念經之外不會其他的術法了。

陰魂也和他一起念經,我聽到兩種不一樣的聲音。苦鬆大師是新死,誦的是人話,但是那隻陰魂卻是用的鬼語。他們兩個念誦的還是同一篇經文。

“稽首本然淨心地?,?無盡佛藏大慈尊。南方世界湧香雲,香雨花雲及花雨販販販”

我沒有心情聽苦鬆大師後麵的經文了,因為陳曉佳已經飄到了我和白羽靈的麵前。白羽靈擲出了一張符紙,也隻是讓她停了下來而已。

陳曉佳並沒有繼續衝過來,而是眼中帶著迷惘,看向了槐樹下的苦鬆大師。

黑衣人又是一張白色的符紙扔向了苦鬆大師,惡狠狠的道:“自己都是鬼了,還有心情管別人的閑事?”

那張符紙並沒有碰觸到苦鬆大師,半路上就被嚴漣一鞭子抽到了地上。王叔也沒閑著,手中紅光閃爍,在黑衣人的胸口留下了一道血痕。

黑衣人從口袋裏摸出了幾塊黑色的東西,是那顆槐樹的樹皮,直接把那幾塊看上去令人作嘔的東西給吞了下去,然後仰天長嘯一聲,繼續和王叔拚在了一起。

王叔這次很明顯的被壓製,嚴漣隻好過去幫忙。我可以看到,從槐樹上湧出無盡的黑色氣息,雖然不少被苦鬆大師攔了下來,但是仍有不少湧入了陳曉佳的體內。

陳曉佳略帶迷惘的眼神終於徹底的冰冷,伸出森長的指甲抓向了我,我本能用伸出手臂格擋。

我手上的戒指閃白光,額頭上也有那種冰冷的感覺。陳曉佳身上冒出青煙和‘滋啦滋啦’冰雪澆溶的聲音,但是她還是狠厲的抓傷了我的手臂。

我一吃痛,忍不住的叫出聲來,幸好白羽靈一鞭子把陳曉佳抽了回去。同時抽出那柄銀白色的噬魂匕首遞給我,我接了過來,也準備找機會給她來上一刀。

看來,之前答應那個李勇,不傷害陳曉佳的事情,果然是不能兌現了。我們現在算是自身難保了,又怎麼能去估計一隻厲鬼的死活呢。

黑衣人越來越強勢,王叔和嚴漣兩個人竟然漸漸壓製不住他了。我和白羽靈這邊也是疲於應對陳曉佳。

苦鬆大師那邊卻又有了其他的變化,他們頭頂的那顆槐樹,竟然突然被點燃了,雖然一開始隻是幾根枯枝上冒出了火苗,但是火勢蔓延的很快。

這就是苦鬆大師的手段?

黑衣人像是瘋了一樣,想要快速擺脫王叔和嚴漣,衝到那顆槐樹旁邊,但是被死死的纏住了。

我想到了我還帶著東西,就從隨身的小包裏把那些銅錢和印章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掏了出來,問白羽靈這些東西用不用得著。

白羽靈還沒回答,王叔那邊就大聲喊我,讓我把那枚印章印在那顆樹上,助苦鬆大師一臂之力。

白羽靈說她一個人纏住陳曉佳,讓我趕緊按照王叔的吩咐去做。我趕緊拿著印章跑了過去。但是快要到樹下的時候,卻突然被什麼東西絆倒了。

我直接趴到在了地上,回頭一看,一隻慘白的手從底下伸了出來,死死的抓著我的腳腕。

我想要掙脫那隻手,卻做不到,身前就是盤坐著的苦鬆大師,他還在閉著眼睛誦經。

我想要讓他幫忙,最起碼幫我把印章印在樹身上也行啊。我叫著苦鬆大師的名字,把印章遞了過去。

苦鬆大師的眼睛猛地睜開,嚇了我一跳。苦鬆大師的嘴唇還是急速的張合,但是眼神很嚇人,和他平時的慈悲之色完全不一樣。

我想到了,在那隻陰魂的夢境中。那個和吳開長得一樣的高僧,他變成鬼魂離開佛堂的時候,回頭的那一瞬間,就是這種眼神。帶著怒火,甚至是一種怨恨。

我的手僵在了那裏,手腕一痛,一道符紙貼在了我的手腕上。

“別亂來,那枚印章克鬼,苦鬆大師現在碰不得它,用這種符紙把你腳下的東西逼退。”王叔大聲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