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抱著她安撫了一陣,她才平靜了下來。開始起床去給我和王叔做早餐。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王叔卻還像是沒事人一樣,早餐之後我趁著小雯不在的時候,偷偷把早上司徒邑打來電話的事情告訴了王叔。
王叔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隻是說先在家等著,到天黑之後讓我和他一起去見司徒邑。
一整個白天我都有些神不守舍,小雯還忍不住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告訴她我沒事,但是晚上我和王叔要出去辦點事,讓她自己在家等著不要亂跑。
小雯一聽我又要離開,臉色馬上就變了。我怕她要跟著一起去,就說隻是幫王叔辦點小事而已,人家幫了我們這麼多,於情於理都不能推脫。
小雯很懂事的點了點頭,一再的囑咐我要小心。我說就算是為了她,我也不會出事的。
吃過了晚飯之後,王叔就說一會就出門。然後他就回了房間,等到他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考究的唐裝。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王叔平時的裝束看起來就是個微不足道的老頭而已。走在大街上根本不會有人在意,換上了這身絲綢服裝之後,更加像是一個有錢的華僑一樣。
“走吧,去見老朋友總歸是要打扮一下的。”王叔淡然的說道。我有些討好似的說王叔這衣服好看,王叔隻是冷靜的說了一句,壽衣,打算死了之後穿的,我就閉口不說話了。
再次安撫了一下小雯,讓她千萬不要出去。和王叔出門之後,我又有些不放心的問王叔,他離開了之後,王子豪和養母會不會找上小雯。
王叔冷笑了一聲說,雖然他不在家,但是十個王子豪那樣的小鬼也進不去。看王叔說的這麼自信,我也就放心了。
在路口攔了輛出租車,王叔卻沒有上車,而是把他從家裏帶出來的那個黑色塑料袋扔給了我。
“你自己去找他,袋子裏的東西雖然不一定騙得過他,但是暫時也足夠你交差了。”王叔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我想了一下,王叔如果和我一起出現的話,很容易就被司徒邑發現。
可是,王叔給我的這個袋子又是什麼東西。我摸了一下,圓滾滾的,王叔說這東西能夠讓我交差,難道王叔給我的是顆人頭?
司徒邑說過讓我帶著王叔的頭顱去找他,我也原話告訴了王叔。但是如果王叔真的找了顆人頭給我的話,再想到王叔的工作本身就是入殮師,對他來說找到一具屍體割下人頭還真的不算太難。
我咽了口口水,從出租車的後視鏡中看到我的臉色變得得如同白紙一樣。猜到我現在懷中抱著的可能是一顆頭顱,我再也無法淡定下來。可是我又不敢把它放下來。
要是它不小心從袋子裏滑出來的話,前麵的司機輕則被嚇個半死,要是他直接報警的話,我說不定還得惹上官司。
就這樣一路戰戰兢兢的抱著那個黑色的袋子來到了酒店門口,甩了一百塊錢給司機之後,幾乎是一溜小跑的跑進了酒店。
沒有直接上樓去找司徒邑,我先是跑進了衛生間。周圍的人見我這麼著急忙慌的往衛生間跑,都忍不住露出笑意,我也沒心情理會他們。
把自己關在了衛生間的隔間裏,雙手顫抖的打開了那個黑色的塑料袋。沒敢直接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先是用手伸進去。入手是一種毛茸茸的觸感,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頭發,人的頭發。
抓著它慢慢的拿了出來,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我抓著頭發把這顆頭顱拿了出來。我被嚇了一跳,差點直接把它隔著門板扔出去。
仔細看了一下,那頭顱的脖頸處被齊齊的切斷,沒有淌血,因為斷口處的血跡已經幹涸凝固了。
更加讓我吃驚的是,這頭顱的麵容竟然是王叔。可是,分明是他把這頭顱給我的啊。那之前還送我上車的王叔是怎麼回事?
這頭顱的眼睛還睜著,已經沒有光彩的眼睛呈現出暗灰色。我心道我現在的膽子也是大的沒天了,竟然就這樣自己一個人躲在狹小的衛生間裏觀察一個死人的頭顱。
用手輕輕的撫了一下頭顱的眼睛,實在是覺得有一種被人盯著,還是隻有一顆頭顱的人盯著,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很輕易的就讓他的眼睛合上了,我覺得手上有種滑膩的感覺。看了一眼手掌,發現上麵沾了一片粉狀的東西。才發現這頭顱根本不是王叔,雖然很像,但是卻畫著若有若無的淡妝,看上去很像是王叔罷了。
不過,王叔還真是瘋狂,竟然真的找來了一顆死人腦袋來給我做道具。不過,想到這頭顱越逼真司徒邑識破的幾率就越小,我也就越安全。
小心的將頭顱裝回了袋子,又給司徒邑打了個電話說我到了,他就讓我直接去房間找他。
到了樓上,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司徒邑就打開了房門,瞥了一眼我手中的袋子,馬上急迫的關上了房門。
“你真的得手了?”司徒邑好像不太相信的樣子。
我直接將袋子扔到了床上,那圓滾滾的袋子在床上滾了幾下才停了下來。
裝作不耐煩的樣子,我說道:“你要的東西我帶到了,瀟紫呢?還有,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司徒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個黑色的袋子上,隨口應道:“她隨時可以走,不過你要等一下,等我驗下貨。”
司徒邑如同饑渴的餓狼一樣撲向了那個袋子,但是馬上又放慢了速度,像是擔心我會算計他一樣。
“真想不到,你小子竟然真的能夠得手。不過也是,那老東西終歸是老了。”司徒邑慢慢的拿出了那顆頭顱,看了一眼麵容之後,瞬間變得歇斯底裏了起來。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我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司徒邑瘋狂的將那顆頭顱擲到了地上,然後用腳踩住,狠狠的碾了幾下。
半天過後,司徒邑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用一種我看不懂的複雜的神色看著我。就在我以為他要變卦,或者是打算殺人滅口的時候,司徒邑開口了。
“小子,你幫我完成了畢生的心願。說吧,你想要什麼?錢?還是女人?”司徒邑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不想要什麼,隻想讓他放了瀟紫,以後也不要再來打擾我和小雯就好了。
司徒邑笑了笑,難掩心中的興奮道:“你小子還真是不貪,我看的出來你的體質很不一般。”
我心道不好,嚴理就是看出我的體質才算計我的,難道這個司徒邑也早就做好了過河拆橋的打算?
“放心,就算你的體質再好,也對我沒有任何用了。”司徒邑淡然的說道。
我轉身說要走,司徒邑卻攔住了我。
司徒邑將地上的頭顱撿了起來,又看著它笑了半天,讓我覺得驚恐到了極致。這個人絕對是個瘋子。
“小子,現在你再幫我最後一個忙,就可以離開了。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辦完這最後一件事之後,我給你一大筆錢,並且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找上你。”司徒邑平靜的說道。
我有些怒了,說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做完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司徒邑卻說,雖然王叔已經死了,但是他必須讓他再死一次,要讓他再死一次,才能讓他解恨。而我,作為殺死了王叔的凶手,隻要讓我做誘餌,王叔的鬼魂才會現身。
我知道他手中的那顆頭顱根本就不是王叔,但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實情,現在有了一種被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我想了想,就說:“我幫你沒問題,但是你要先放了瀟紫。”
司徒邑很爽快的答應了,說瀟紫就住在隔壁,隻要我們離開,她找不到我們的話自己就會回家了。
我問司徒邑什麼時候動手,司徒邑冷聲道,現在。
說完之後司徒邑就將那顆頭顱重新裝回了袋子裏,然後拉著我就離開了。
我跟著他出了酒店,上了他的那輛黑色越野車之後,他開車直接帶著我開向了郊區。
看著車窗外一望無際的荒草地,我擔心的他到底要去哪。司徒邑說在城裏人多,不方便動手,所以要找個人少的地方。
出了市區,又在郊外行駛了將近兩個小時,終於來到了一個看不到半點人影的地方。司徒邑提著那個黑色的袋子下了車,我也緊跟著下去了。
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的月色,還很明亮,不至於讓我陷身於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
司徒邑讓我伸出手,然後不由分說的在我手心一劃,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直接在我手心中劃出了一道血痕。然後他從衣服口袋裏取出了一張黃表紙,直接用我的血開始畫符。
一張黃符眨眼之間就化好了,司徒邑把那顆頭顱從袋子裏拿出來,放在了地上。然後又在我周圍畫了一個不大的圓圈,讓我老實的呆在裏麵不要出去。
然後他就關了車燈回到了車上,說要等王老頭的鬼魂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