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就是那種很正常的腳步聲,可是在寂靜的樓裏麵,卻顯得格外的刺耳,並且還有一點兒回音……
尤其是在我喊出來那幾個字之後,回音更重了……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我順著樓梯走到了三樓。
如同我所想的一樣,並沒有人回答我,也沒有人走出來……
三樓和二樓差不多,隻不過在這裏的過道上,有灶台,有案板,櫥櫃,廚房就是安置在了這裏。
依舊有一個臥室,不過在過道另外一頭,就不是客廳了,而是一個飯廳,並且三樓就是最後一層樓。
站在我這邊,透過對麵飯廳的窗戶,能夠看見裏麵空空蕩蕩,除了桌椅之外並沒有人……
深吸了一口氣,我打開了這個臥室的門,並且第一時間順著進屋的牆邊摸索,摸到了燈的開關之後,我按了一下。
眼前的黑暗被驅散了,進入視線中的東西,讓我有些驚訝,因為這並不是臥室。
裏麵沒床,而是書房的裝扮,在屋子中間有一個古色古香的茶幾和沙發,周圍的牆壁上都是書架。裏麵堆滿了書……一眼就看清楚了,不可能藏人……
我重重吐了口氣,目光落在了茶幾旁邊的一個花盆上麵……裏麵種植著一個光禿禿的東西,感覺就像一根柱子一樣,在最頂端的位置,是個很小的花骨朵……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身後冷不丁的傳來了一個聲音,說:“你怎麼上樓了?”
我嚇得啊了一聲,就要往前撲去,這完全是本能的反應。
等我回過神來那個聲音其實是嚴理的時候,我已經邁開了步子,往前走去了……
肩膀的位置,驟然傳來一陣劇痛,我悶哼了一聲,一股大力把我直接給拉了回去。
在我腳步都還沒有落到屋子裏麵的地上的時候,就被拽回了樓梯中了,並且嚴理直接伸手就關上了這個書房的門。
他皺眉看著我說:“你不睡覺,上樓來幹什麼?”
我看著嚴理的臉,重重的喘息著,接著我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他,說有人偷看我,我發現之後她就跑了,然後我去他房間裏麵找他,他也不在,我就隻能自己上樓了……
說著,我舉起來手,手中的指骨還緊緊的抓著,我自己的指關節都發白了……
嚴理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接著他鬆開了我,快步的朝著飯廳那邊走去,片刻之後他又走了回來,往樓下走去了……
我明白嚴理肯定是在找那個人。
可當我們把樓下也找了一次之後,也沒有任何的收獲,那個人就像是已經離開了一樣……
心裏麵的悸動,也緩慢的平息了下來,嚴理吐了口氣說:“剛才有個電話,我出去接了,已經沒事了,我在這裏沒人敢來。你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須要隨時保證精神十足。不能再熬夜了……”
話音落下之後,嚴理又看了一眼我的手,說:“這個指骨,隻能用幾次,不在關鍵時刻別浪費,對了。不要去三樓,也不能去那個書房,明白了麼?”
我心中很疑惑,書房裏麵什麼都沒有,上去一下也沒什麼啊?不過我並沒有多問什麼,就回到了客廳裏麵,躺在床上睡覺了……
發生了剛才的事情,我就更難睡著了,因為不知道那個偷看我的人是誰,還有她有什麼目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陷入了睡夢之中……
可是,我又做了夢,依舊是那個荒涼的地方,依舊是在那個墳堆麵前,我就愣愣的看著墓碑上麵的字,白羽靈那個名字,就那麼深深的刻進了腦海之中。
我的夢境,就是預兆,盡管這個白羽靈和我素未謀麵,但是我知道,我們一定會遇見……
靜靜的站著,看著墓碑,一直看到周圍的場景開始破碎,然後我睜開眼睛,自己還是躺在客廳的床上,我知道夢醒了……
而且,也天亮了……
嚴理剛好推開了客廳的門,走了進來……我同時從床上坐起來,和他打了個招呼。
嚴理手中還提著吃食,告訴我先吃東西,然後我們收拾一下,出發了。
我晃了晃腦袋,意識清醒了不少,起床之後吃了早飯,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嚴理問我休息的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適,我搖頭說沒有,都很不錯,他點了點頭。沒多說話了……
我明顯感覺到嚴理的情緒都變得凝重了很多……
我心裏麵自然也凝重了起來,摸了摸胸口,便安心了兩分……
兩人離開了這棟房子,嚴理帶著我繼續往街道裏麵走,這裏都是鎮民的樓了,沒有什麼鋪麵,也沒有行人。
十幾米之外就有一條岔路,從這裏走進去之後,頓時整個氣息都變了。因為這裏的房子,很老舊,有的門上麵還用毛筆寫著主席兩個字,當然,這樣的房子都荒廢了……
而且這裏的街道上,有行人,紛紛都是麵色僵硬,自顧自的低頭往前走……
很多地方的鎮上,甚至是很多小縣城,都有老街,一個和現代化城市格格不入的街道。上世紀的遺留產物。
可唯獨這個地方的人,也給了我格格不入的感覺……
但是他們的身上,都有一個味道,和我身邊的嚴理,驚人的相似……
這些,都是嚴家人麼?
很快我和嚴理就走到了一個格外大的宅院的門口。
老街裏麵,這個建築最為完整幹淨了……而且門是打開著的,那些行人都走了進去……確定了我之前的想法……
可讓我有些疑惑的是,有點兒不對勁啊,他們也是和我們一起走進來的,可我和嚴理進來的時候,身邊並沒有人,鎮上也沒有這麼多人……
我抬頭想和嚴理說話,他卻已經一步進了宅院之中,我趕緊就跟在了他的身後……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的笑聲傳進來了耳中,說:“嚴理,過來這邊。”
我扭頭過去,在大院的右側,站著一個中年人,何元華,昨天在嚴理家裏麵的人……
嚴理輕聲說跟我來,接著就走到了何元華的麵前。
我喊了一聲何叔,語氣恭敬。
何元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我依舊看見了他眼神中的一絲輕視。
現在明顯是沒辦法問嚴理,剛才我的那些疑惑了……
在何元華身邊還站著兩個人,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穿著一身漆黑的運動衣,身上就傳遞出來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在她的身邊,還站這個小女孩兒,正在好奇的看著我。
嚴理的眉頭皺了起來,說:“老何,你這是什麼意思?”
何叔笑了笑,說:“嚴理,畢竟你的準備有點兒倉促,為了以防萬一,我找來了嚴漣,確保不會出問題……”
我不是傻子,頓時就明白了。
嚴理要拿的那個東西,何叔是知道的,回想昨天晚上嚴理說的話,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都想拿走那個東西。
不過那個東西,應該屬於他。他應該和何叔搭成了某種協議的關係,可現在何叔卻帶來了另外兩個人……
明顯,何叔單方麵的破壞掉了協議的內容了……
瞄了一眼這個叫做嚴漣的女人,她生硬的對嚴理伸出來了手。
何叔笑著正要說話,我卻分明感受到了嚴理身上傳出來的怒意……
接著嚴理揮了一下袖子,直接就說:“王銘,走吧。”
頓時,何叔的臉色就陰翳了下來,嚴漣的表情,也變得無比的冷漠了……
何叔低聲說了句:“嚴理,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當時的約定。”
嚴理卻冷冰冰的盯著嚴漣,冷笑了一聲說:“是麼?約定也沒說,你會再把事情透露給別人。”
何叔臉色頓時青紅交加了起來,還要說話的時候,嚴理直接就轉身走了……
我跟在嚴理的身後,很快我們走到了院子的另外一側。
嚴理停了下來,吐了口氣說:“等吧,一會兒就開始了……”
他的聲音沒什麼情緒,可我知道,人其實越安靜越憤怒,在臨界點之前,反倒是最平靜的。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對麵的何叔麵色一直陰翳的看著我們,而嚴漣那個女人,則是目光落在我身上,讓我很不自然,就像是麵前放了個冰塊兒一樣。
院子很大,裏麵很多房間,從院子門口一直陸陸續續的有人走進來,約莫進來了大概有十幾人……
他們的搭配都是一個和嚴理氣質差不多的人,帶著一個普通人,就是像我這樣的人……
他們進來院子之後,都各自找了一個位置站好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院子最內側的一個屋子門,被打開了……
這裏明顯就是堂屋……
而且院子門被推開的同時,有幾個人,抬著一個棺材走了出來……
他們把棺材放在了院子的最中間……
我心驚了一下,就是讓我們,把棺材抬到祠堂裏麵麼?祠堂在什麼地方?
明顯場間的氣氛,開始變得生硬了起來,而院子門口,繼續開始進來人了……
這是一個頭發都花白了的老人,他走進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說:“都回來了?每次都是族中有人逝世,你們就回來了麼?“我盯著那個老人,瞳孔緊縮了一下,因為在老人的脖子上,有個東西,讓人格外心驚。
那個東西,就像是個人手一樣,還有胳膊,從脖子位置長出來……已經全部都是褶皺,和他的年齡,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