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鬼影組織,怎麼可能接手兒童丟失,或者尋親之類的任務?
那麼,這鬼影組織,讓梁秋頌在這城市裏篩查所有五歲到十六歲之間的小孩,如果並不是為了尋人,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沒有那麼簡單。”
我與江離幾乎同時說出了口,當然,她是在否定我剛才說的找人,我則也是在否定自己剛才不假思索的推測。
“江北洋,你也想到了?
不可能是找人那麼簡單,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秘密,而那秘密,就藏在這整個城市五到十六歲的小孩之中。”
說著,江離又歎了口氣。
“隻是這樣一來,涉及的範圍太廣,根本就沒有辦法調查。”
“多留意大數據,總會有線索的。”
我也隻能安慰,這城市中、五歲到十六歲之間的小孩,這個範圍,那可就相當於汪洋大海,想在裏麵找出某個小孩的不對勁兒,那就是名副其實的大海撈針。
直到江離帶著我來到了城東陵園,去了潘傑、老邢、娟子和徐海的墓碑前。
我在墓碑前長跪,沒有請求原諒。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還說什麼原諒?
況且我知道,他們並沒有理由原諒我,隻是這麼跪著,我的心會稍微好受一些……
直到烈陽當空,我讓江離去陵園外等我,說想獨自去看看父母和妹妹的墓。
江離沒有多說,我也就翻過山坡,去到了坡頂父母和妹妹的墳墓前。
而如我所料的,我父母和妹妹的墳墓前,正有一張紙條……
我回頭,確定江離沒有跟過來,這才撿起了紙條。
打開一看,紙條上,是用報紙碎片,拚湊起來的兩句話。
“江北洋,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可就開始了!
你我皆是棋子,就讓我看看,這一次,你還能走到哪一步!”
看完,我折疊了紙條,撕成了碎片。
心裏沒有波瀾,牢房中跟著師傅的大半年,我學會了很多,其中,就有靜下自己心。
我現在終於知道,江離為什麼那麼變態,不是因為她有多縝密的思維,而是她經過師傅的訓練,已經能在任何時候,完全的靜下心。
不要在衝動的時候做任何決定,也不要帶著主觀意識的情緒去思考任何一件事兒。
隻有冷靜下來,把自己當成旁人,才能看清所有。
當然,無論是那方麵,我肯定沒有江離做得好,畢竟她從就受到師傅的熏陶,而我隻是短短幾個月的特訓。
至於我怎麼知道,我父母和妹妹的墳墓前,會有這疑似北魔的人、留下的線索。
我當然知道,因為不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是有人作祟,還是另有蹊蹺,這疑似北魔的人,都不打算放過我。
所以,他肯定一直在關注我,也知道我今天出獄。
他無法進入獄裏,當然就會在我出獄之後,迫不及待的給我下套。
而當他知道了我要來這陵園,當然也就會把線索,留在我肯定會來的、父母和妹妹的墓碑上。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是我在誘他出現。
至於我的目的,很簡單,我想弄清楚,他到底是誰。
說得多,錯的多,隻要他頻繁出現,他就肯定會犯錯。
不過很明顯,這一次,他並沒有犯錯。
紙,是普通的A4紙,字,是從報紙上剪下來拚湊的字。
而看這紙條上的兩句話,這疑似北魔的人的身份,有兩個可能。
第一,他就是北魔,所以這紙條上的兩句話,像極了他之前的風格。
第二,有人在模仿北魔,所以這紙條上的兩句話,才像極了北魔之前的風格。
這可不是兩句廢話,這是在推理,而隨著往後推理的加深,當天平向著哪一種可能傾斜,就幾乎可以確定,這疑似北魔的人,到底是北魔,還是另有其人。
時間會給我答案,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而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冷靜。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有冷靜,才能抓住他的破綻。
就這樣,拜了父母和妹妹的墓,一路回了陵園大門,上了江離的車,當然沒有告訴江離紙條的事兒,而是讓江離帶著我回偵探社。
然而,就在我回到偵探社的門前時,我心裏不由得就是一咯噔。
我沒有想到,那疑似北魔的人,會來的這麼快。
因為我發現,我偵探社房門的門把手,沒有灰塵……
我可幾個月沒有回來了,這門把手上,怎麼可能不落灰?
不等我多想,江離也察覺了般、伸手抹了抹門把手,跟著一皺眉、就對我使了一個眼色。
我會晤,轉身靠上了門邊的牆壁,江離也靠在了另一邊,隻伸手緩緩的擰下把手。
沒有反鎖,房門在江離的動作中打開。
沒有直接推門,江離對著我比劃出了三根手指頭,我點頭沉腰,而江離也在三根手指頭、握成拳之後,一把推開了房門。
我在江離推開房門的同時衝進了門中。
一片漆黑,大白天的,偵探社裏竟然拉了窗簾。
快速的掃了一眼偵探社中的黑暗,隻在當中的位置,瞟見一個正在晃動的人形輪廓。
我一把將監獄裏帶出來的、裝著雜物的紙袋砸向了人形輪廓,跟著同時躥到了人形輪廓身後,順著人形輪廓的肩頭,反擒了他的手臂。
“哎喲~~”一聲,人形輪廓因為我的擒拿,直接沉下了腦袋,一聲清楚的聲響,似乎撞在了身前的什麼陶瓷質地的東西上。
我當然聽出了這人形輪廓是誰,趕忙鬆手就往偵探社門前跑。
下一瞬,我才跑到偵探社門前,燈光亮起,開燈的,正是站在一邊咧著嘴的江離。
我在門前回頭,看向了亮堂的偵探社中央。
好嘛~~
隻見此時的偵探社中央,正擺著一張餐桌,餐桌上,啤酒、小龍蝦、海膽、牛排,反正都是些我愛吃的玩意兒。
當然,餐桌旁,也正坐著一頭波浪卷發、洋娃娃似的洛依依,還有……捂著半邊滿是白渣與油脂的臉的吳問……
“幸……幸好我麵前的是麻婆豆腐……”
吳問顫著嘴說著,心有餘悸般看向了餐桌一旁、那滿是尖刺的海膽……
“吳問,你這是搞什麼名堂?”
我故作鎮定的說著,從門前走向了餐桌。
“你怎麼把豆腐、吃到臉上去了?”
吳問生無可戀般看向我,我跟著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了洛依依。
“謝謝你們,有心了。”
這樣的情景,再明顯不過了。
之前江離來接我的時候,提出了請我吃大餐,肯定就是在打消我的猜測,以讓我沒有心理預期,所以才會感覺到驚喜。
別說,還真的是驚喜,心裏暖暖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