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和尚相視一眼,衝著李嫣夏雨柔和獨眼老七點頭,叮囑他們好好休息,跟著便與連烈一起出了病房,一路向著病房下方而去。
一直到我們從病房的後門出了醫院,然而,才出醫院,連烈就揮手攔住了我們。
因為就在這時,醫院後門之外,我們過來時的白色轎車,已經被一群衣著各異的人圍的水泄不通……
都是關東陰陽江湖的人,都紛紛瞪著眼盯著我們,神色中滿是憤怒。
特別是其中的一群帶著麵具的人,我知道,那是陰生門的成員,
我心中一咯噔,沒想到連烈引開了那麼多探子,我們卻還是暴露了行蹤。
“操……”
和尚在我身旁罵著,圍著我們的陰陽江湖人士已經是指著我同樣罵了起來。
“殺人凶手!出來伏法!”
“守山人陳昇!看你這次還怎麼解釋?”
“不錯!我們陰陽江湖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了你那麼多可惡的行徑,你竟然為了自己守山人的位置殺了這麼多前輩,實在罪無可赦!”
我聽著繁雜的叫罵聲,心中沒有一絲怒意,反而是隻覺的好笑。
我為了人類世界不惜入魔,不惜永墜魔道,卻成了這些人口中的罪人!
我長出了一口氣,身旁傳來了連烈的低聲:“向離開,從前門走。”
“沒有用的,”和尚跟著搖頭,“既然他們堵住了後門,肯定也堵住了前門,我們走不掉了。”
“那就不要走,”我跟著接過話,死死的盯著醫院外圍堵我們的陰陽江湖各門各派,“反正我都沒做過,為什麼要避開?”
說完,我衝著醫院後門就踏了出去,隨之,一眾陰陽江湖成員也逼近了上來,甚至有些人的手中已經亮出了法器。
見狀,我猛地招手,巡視所有人。
“都停下!我有話要說!”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隨之,一眾陰陽江湖成員中,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了出來,握著一根拐杖,直接指向了我,聲音中滿是憤怒,“陳昇,你為了保住自己守山人的位置,殘殺了這麼多江湖同門,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沒做過,”我絲毫不猶豫,提高了聲音道,“我陳昇行的端做得正,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但是,我見過那凶手,那凶手就藏在我們陰陽江湖中。
他是邪門歪道的人,為了在我們陰陽江湖中隱匿身份,所以殺光了認識他的江湖同門!
如果你們信我,我保證,我一定會找出凶手……”
“我們憑什麼信你?”猛地,不等我說完,拄著拐杖的老者便衝著我吼了起來,“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一個嫌疑犯的話?”
我聽著,不由蹙眉:“因為我與陰師堂阻止了長白山羅刹門的洞開,與刑廉在長白山死戰,就憑這個,還不夠嗎?”
“這些都是你自己說的,我們都沒有親眼見過,什麼刑廉羅刹門?我看是你瞎編的吧?”拐杖老人回著,盯著我瞪大了眼,“並且,就算像你說的有飛僵刑廉去長白山鬧事兒,這長白山本就是你們守山人管理的地界,你與刑廉戰鬥不也是應該的嗎?
說到頭,你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守山人一門!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別總拿這件事當擋箭牌,它可掩蓋不了你如今犯下的罪!”
拐杖老人說完,一時間,所有的陰陽江湖成員都紛紛附和了起來。
我聽著眾人的質疑,盯著眾人對我的憎惡神色,不由得就握緊了拳,心中一股怒火翻湧了起來。
我們守山人和陰師堂為了整個關東死戰長白山,竟然在這些人的口中變為了理所當然……
“不錯,是理所當然,理所當然的替你們這些是非不分、善惡不明的人擋下了一切,讓你們現在能夠站著來罵我!真是好啊!”
我咬牙切齒的說著,耳邊同時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主人,我早說過了,你努力的一切都沒有絲毫意義,隻有殺戮能夠解決一切。
什麼羅刹門,什麼守山人,什麼陰陽江湖,不要再管了,隻要殺戮,也隻有殺戮,能夠讓他們俯首稱臣!
主人,你我一起,就能披靡一切,就能踩在他們鬥上撒尿,那時候,沒人再敢說你一句不是,主人,我向你保證,隻要你……”
“滾回去!”我咬牙冷聲。
一時間,眉頭心燈的暖流貫穿進了我的周身,刀魔驚呼了一聲,跟著便沒了聲音。
我長出了一口氣,鎮定下了憤怒的內心。
我不能太過憤怒,因為我一旦憤怒,刀魔就會出來引-誘我,而我再墜入魔道,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無法原諒的事兒。
“善惡不分?”這時,那拿著拐杖的老人激動了起來,“好你個陳昇,竟然如此口出狂言!簡直沒有將我這老前輩放在眼裏!”
拐杖老人說完,一時間,在場的所有陰陽江湖成員紛紛向我們露出了法器,看來是想對我們動手。
見狀,我狠狠的咬了咬牙,推開了身旁的和尚與連烈。
“小昇子!”和尚急呼。
“我行的端坐得正,我怕什麼?”我衝著和尚說著,搖了搖頭,“我相信老天有眼,我的是非善惡,他們終能明白。”
“屁的個老天爺!”和尚回著,跨步擋在了我的麵前,“古今那麼多冤案,老天爺有眼的話,早就出來打抱不平了。”
“不錯,陳昇,你我是朋友,說實話,我朋友也不多,你休想在這樣的關頭甩開我。”
連烈說著,同樣擋在了我麵前。
“陳昇說的話,就是我們陰師堂的立場,我們陰師堂可以保證陳昇是清白的,與最近接連被害的陰陽江湖前輩一事兒無關,大家請給陳昇一些時間,他一定會抓住殺人凶手,還所有被害人一個說法!”
我看著擋在我麵前的和尚與連烈,心中微微有些感動。
同時,因為連烈代表陰師堂出麵,一眾向著我亮出法器而來的陰陽江湖中人紛紛停下了腳步。
當然,陰師堂在陰陽江湖中的地位不言而喻,連烈作為門主,站在我這邊,就相當於整個陰師堂站在了我這邊。
一時間,在場的氣氛陷入了僵持,直到那拿著拐杖的老人再次開了口,卻是衝著連烈。
“連門主,我跟你師傅把酒對飲的時候,你可還隻是陰師堂的一個弟子而已,你向我保證?你能向我保證什麼?”
說完,拐杖老人回頭衝著一眾陰陽江湖中人揮手。
“大家放心,今天有我在,絕對不會放過這陳昇,陰師堂護著陳昇也不行!”
一時間,所有陰陽江湖中人又是紛紛瞪眼看向了我們,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怎麼?我陰師堂門主說的話,你們也不信了嗎?”連烈高聲大喝。
“陰師堂門主?按輩份來說,你得叫我一聲師叔。”拿著拐杖的老人冷冷一哼,“我當然有資格不相信你,並質疑你們陰師堂近年的公正!”
霎時,連烈瞪起了眼,我也能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響,當然,陰師堂被這樣質疑,連烈當然會氣憤。
同時,那拿著拐杖的老人又向著在場的所有陰陽江湖中人一揮手,高聲說了一個“上”字兒,帶著所有陰陽江湖中人就要向我們逼來。
就在這時,眼看一眾亮出法器的陰陽江湖中人向著我們逼近,突的,一個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隻是一聲,就鎮住了所有人。
“誰要質疑我陰師堂的公正?”
話落,所有陰陽江湖中人紛紛停下了腳步,同時,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我們與拿著拐杖的老人之間。
人影穿著一身風衣,戴著連衣帽,渾身上下散發著獨特的、使人不敢輕易靠近的氣場。
當然是段簾!段簾就這樣出現在了我們與拿著拐杖的老人中間,沒有一絲預兆,也根本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出現的。
就好像憑空彙聚的陰魂,卻又是實打實的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一時間,全場都安靜了下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弄不清段簾的身份。
而那手中拿著拐杖的老人,卻是在看了段簾一眼之後瞪大了眼,神色中滿是不敢相信。
緊接著,我身旁的連烈猛地就要朝段簾跪下,段簾卻是一伸手,拉住了連烈。
“祖師爺,你怎麼來了?”
“碰巧路過,”段簾回的幹脆,聲音依舊不帶半分感情,“小烈,你做的很好,陰師堂的公正,在你的管轄下,一定會發揚光大。”
我聽著段簾叫連烈小烈,隻覺的實在有些好笑,因為看起來,連烈可比段簾大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到高人指點的時候,段簾就隻有十九二十歲,所以他悟道的年紀也在十幾二十歲之間,也就一直停留在了這個時間的樣貌。
明明經曆幾百年歲月的人,卻是一張少年的臉……
當然,這少年的臉,帶給拿著拐杖老人,和在場的其他陰陽江湖中的人,可是無法比擬的震撼。
他們之中,應該有許多人聽說過陰師堂祖師爺段簾的事跡,但是真正見過的一定不多。
這時,段簾轉身,看向了一眾目瞪口呆的陰陽江湖中人和拿著拐杖的老人。
“剛才,是誰說陰師堂不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