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是正因如此，燭九陰的動靜帶動了我們這邊的海水，使得我們的速度也在瞬間加快，最終，搶在燭九陰追上我們之前，猛地就衝出了瀑布口，混合著海水，向著瀑布之下呈自由落體的墜去。
墜落中，我看向了身旁，在飛泄的海水中找到了王殷紅，我伸過手去，王殷紅同樣的伸了手過來。
我們緊握了手，相互點頭微笑。
下墜……無盡的下墜，我在墜落中回頭，隻見我們下方的除了海水就是深淵，沒有盡頭。
意識陷入了呆滯，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我閉上了眼，從來沒有想到過，我的僵屍軀還會感覺到疲憊。
向下、向下，意識完全向下，深沉的不願醒來。
一直到一陣熟悉的低嚎聲從深淵下方傳來，仿佛萬鬼哭嚎，耳邊傳來了那帶著引-誘的喃喃。
“放手吧……放手吧……你太累了……從今以後，就交給我……放手吧……”
我聽著，下意識的就想點頭，然而這時，另一個聲音又從我的耳邊傳來，直接壓住了那引-誘般的喃喃。
“主人，別信僵屍血脈的鬼話！主人！醒來！從混沌中醒來！”
我聽著，模糊的分辨了出來，這是刀魔的聲音。
“讓我休息一會……”我低聲嚷嚷。
“主人，你可想清楚了，你休息，王殷紅可就出不來了！”刀魔的聲音在我耳邊回的幹脆。
我心中跟著一驚。
“王殷紅怎麼了？王殷紅不是在我身邊嗎？”
“主人你好好看看！”刀魔的聲音回道。
我睜大了眼，趕緊向著自己的身旁看去，然而，並沒有王殷紅，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的身旁，隻有一隻隱藏在遠方黑暗中血紅的瞳孔！
一時間，一股力量從我心中泛出。
我不能向下！我要向上！王殷紅出事兒了！王殷紅出事兒了！
我心中狂吼著，終於，整個身子竟然在深淵的下墜中停下，我向著一旁黑暗中的血瞳瞪眼，隻發現血瞳在我的注視下龜裂破碎。
意識向上，一直到一片光明包裹了我的周身，我猛的睜開了眼，大口大口呼吸，隻見眼前的正是汪洋大海，而我此時還在海麵上，其身下的亦是海中小舟！
我們根本沒有去往瀑布深淵！那血紅的雙瞳，一切都是燭九陰的幻境！
“不錯！”猛地，熟悉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還是刀魔，“主人，這燭龍的懲罰，就是要讓你們在混沌中無限下墜，繼而困在混沌之中無法脫身，成為這海上的活死人！”
我聽著，一低頭，隻見我腰間的斬馬刀正卡在小舟側麵的邊緣上，造成了斬馬刀的刀身刺進了我的腰腹肌膚，怪不得刀魔能夠出現並提醒我。
沒有多想，我看向了身側，隻見王殷紅依舊坐在我的身側，但是，她此時正緊緊的閉著眼，看著好像還沒有從燭九陰的深淵幻境中醒來。
她當然沒有如我一般醒來，她的體內可沒有僵屍血脈或者刀魔。
“主人，不能讓王殷紅再深陷下去，陷得越深，可就越難以醒來！”刀魔跟著道。
“那我該怎麼做？”我問。
“用我刺進她的身子，我去提醒她！”刀魔跟著道。
我聽著，不由得一怔：“刀魔，你沒有打什麼歪主意吧？”
“主人，你這是不信任我嗎？”刀魔的聲音沉了下去，“那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心愛的女人永遠陷入混沌吧。”
我聽著，死死咬牙：“刀魔，你要是敢亂來，我就讓和尚帶你去廟宇，直接將你完全超度了！”
“我去！主人……”
不等刀魔再回應我，我抽出了斬馬刀，直接就用刀鋒刺進了王殷紅的肩膀。
跟著，我直直的盯著王殷紅，心中祈禱著刀魔一定要喚醒王殷紅，直到過了數秒之後，終於，王殷紅的眼皮跳了跳，跟著緩緩睜開。
我心中大喜，趕緊也拔掉了王殷紅肩頭的斬馬刀，王殷紅跟著看向了我，神色中一片木然。
隨之，我將燭九陰的懲罰給王殷紅敘述了一遍，王殷紅聽後也是點頭。
“混沌神仙，原來是這樣的懲罰啊……”
“殷紅，刀魔沒有對你做奇怪的事兒吧？”我跟著問。
王殷紅一搖頭：“沒有，他隻是喚我醒來。”
我聽著，這才放下了心，將斬馬刀收回了腰間。
“幸好不是直接吞噬了我們，是這混沌神陷，也幸好我有刀魔和僵屍血脈，真是幸運啊。”
我說著，隻覺的自己完全是走狗屎運。
“這混沌深陷可比直接吞噬的懲罰重多了，”王殷紅搖著頭接過話，“直接吞噬，最多就是身死如輪回，而混沌深陷，若不是遇到了你有刀魔幫忙，沒個百年，不可能醒得過來，而百年醒來之後，麵對的，依舊是死亡。”
我聽著，也是不由得點頭，這樣聽來，混沌深陷確實比直接被吞噬還恐怖，前者是無盡的煎熬，後者隻是一時的疼痛而已。
不過那燭九陰算來算去都沒算到，我的斬馬刀刀魔能夠喚醒我們深陷的意識。
我跟著拍了拍腰間的斬馬刀：“這次算我欠你的，來日，一定給你找個大師超度。”
斬馬刀跟著是一陣顫抖，當然，刀魔可不想超度。
我跟著一笑，身旁的王殷紅也笑了起來，劫後還生，沒有什麼比這種情況更值得開心的了。
“那麼，既然我們已經接受了懲罰，我們在這大海上，再怎麼回頭也不會怕了吧？”我盯著王殷紅說道。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是既然已經沒有了懲罰，那麼來迷惑我們的幻境也應該不會有了，那你還回頭做什麼？”王殷紅接過話笑著道，“還是快些前進吧，不知道九陰他們現在已經到了哪兒了，別到時候追不上了。”
我聽得點頭，也沒再多說，與王殷紅抄起船槳，揮舞著就向小舟中指南針的西北正中央而去。
風平浪靜，再不見半點異樣，看來正如我與王殷紅想的，我們已經接受了懲罰，那麼，之前的那些幻境就不會再出現，我當然也就安全了。
隻是，劃著劃著，我不由得想到了一些事兒，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兒。
我不知道那燭九陰是在什麼時候給我們下的幻境，可能是我回頭之後第一次看到那血瞳的時候，如果是那個時候的話，我們之後遇到的所有事兒都是幻境，也就是說，那燭九陰的模樣也有可能是幻境，是我們中幻之後出現的，包括哪些對話。
按照這樣想，可能燭九陰的真容我們都沒見到，隻看到它的血瞳。
而如果並不是這樣，燭九陰釋放幻境的時候，是它對我們說三十個數，往前劃的時候，那麼，它說的那些話和它的容貌就是真的存在的。
如此一來，燭九陰說的那些話就很詭異了。
他說，他見過我的左眼，也就是我的鬼眼，還說緣分使然……
首先，燭九陰怎麼會見過我的鬼眼，我的鬼眼最早不是塞外高人在長白山天池給予努爾哈赤的嗎？
難道那個時候，這燭九陰在天池？
可天池可是在長白山，可是在人類世界，這燭九陰怎麼會去人類世界之中？
或者說……並不是這燭九陰去了人類世界之中，而是塞外高人……來過這昆侖神山？
燭九陰見到的，是當年來昆侖神山的塞外高人？
當然，這塞外高人的身份已經無從考究，隻記得聶老說過，在傳下守山冊和鬼夜雙眼之後，塞外高人坐化仙去。
按照這樣的描述看來，這塞外高人能夠坐化仙去，一定也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所以，這塞外高人能來昆侖神山，也是理所應當的。
也就是說，如果燭九陰那些話不是在幻境之中的話，說明塞外高人曾到過這昆侖神山，我想，很有可能也是因為這昆侖神山中的羅刹門。
思索著，我暗自點了點頭，卻又是想到了燭九陰的那一句緣分使然。
緣分使然，這四個字的意思很簡單，就跟命中注定一個意思。
那麼，燭九陰的意思是，再見到我這鬼眼，是命中注定？
這就有些說不通了吧？還是說，燭九陰說的緣分使然，指的是我來到這昆侖神山的事兒？
我當然想不通，甩了甩腦袋，心中泛起了一股不安。
按照我們目前的信息，已知的是，那幕後的殺人狂魔，肯定是看中了我們之中某個人身上的某個東西，或者某個人與羅刹門的關聯，所以才逼迫我們來昆侖仙宮。
現在，又加上燭九陰這一句緣分使然，搞的像我來這昆侖仙宮是命中注定一樣。
這樣想來，很難不將這兩件事兒混在一起思索，這讓我心中更加的不安，非常的不安！
我亂想著，甩了甩腦袋，心中更加的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直到我又想到了一件不對勁的事兒，扭頭看向了一旁劃著槳的王殷紅。
“殷紅，你之前說欠我的是什麼意思？還有贖回你的罪孽？你有什麼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