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那透過麵具的雙眼打量了一番連烈,跟著一拱手。
“連烈門主大駕光臨,這是有什麼事兒要調查嗎?”
“沒有,”連烈跟著搖頭,“我知道你們陰生門從來循規蹈矩,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兒,所以這次過來,隻是為了引薦幾個朋友給邵洋公子認識,還請你帶我們去見見邵洋公子。”
連烈說著,揮手朝向了我們,那帶著麵具的男人隨之看了過來,打量了我們一番之後再次點頭。
“既然如此,各位就跟我來吧。”
麵具男人點頭說著,伸手從一旁的一張木桌上拿過了一盞燭台,點燃了就向著建築中走去。
我們當然就跟在了麵具男人身後,隻是在進入建築的時候,破舊房門回彈了回去,使得門外的陽光完全的照不進來,我們視線中的,除了麵具男人手中的燭台,也是一片漆黑。
而這漆黑,也完全不是正常的漆黑。
這漆黑明顯是有人做了局,讓外麵的陽光透不進這屋子,這樣的局其實也不難,一般的風水先生應該都會。
無非就是用某些極陰的東西擾亂了這房屋的陰陽,遮住房屋的天陽地火,以此保證房屋之中完全的極陰。
這樣的極陰之地,除了人為的布局,自然界中其實也非常的多。
比如大山中的地勢,隻要是在山背麵,被完全擋住陽光的地界,在加上一灘不曾流動的死水潭,如果遇到這樣的死水潭,你會發現,這死水潭完全看不出深淺,並且明明在山背後,卻感覺迎麵吹著陰風。
其實那就是極陰之地在作亂,那死水潭之中必有陰魂,那陰風,就是從水潭中吹出來的。
胡亂的瞎想著,前方打著燭台的麵具男人則帶著我們進入了一條長廊。
借著那麵具男人手中燭台的光芒,能夠看出這長廊兩邊皆是一些小房間,而這些小房間中都不對勁。
在我的鬼眼感知中,這些小房間裏不是充斥著陰氣就是飄忽著絲絲怨氣,看來正是所謂的養小鬼的房間。
並且,這些房間的房門上都貼著白色的標簽,有些寫著富貴、有些寫著長壽、有些寫著姻緣,看來都對應著門裏小鬼的效果。
當然,我們此次前來並不是求小鬼的,而是來找許紹洋的,所以我們也沒有進這些小房間,到是前方麵具男人手中的燭光顯現出了一片木質的旋轉階梯。
麵具男人帶著我們就上了階梯,直到我們來到建築的二樓。
依舊是一條長廊和小房間,隻是這些小房間中的陰氣和怨氣與一樓的完全都不是一回事兒,要濃烈上許多,並且這些房間上標簽中寫著的,也與下麵房間標簽上寫的完全不一樣。
這二樓房間標簽上寫的,是些移花接木、陰陽逆轉、自噬保家之類,反正我看得不是很懂。
而帶著麵具的男人也沒有在二樓停下,帶著我們穿過二樓走廊之後,直接又上了一條階梯,向著三樓而去。
而這三樓也與一二樓完全不一樣,不再是一個個小房間,而是一個大套房。
套房中都是上好的木質家具,地板上也鋪著珍稀的獸皮,一看就是待客的地方。
帶著麵具的男人也終於停了下來,讓我們在待客廳等一等,跟著就向套房的深處走去,而這套房的深處也正有一扇木門,看來門後的就應該是這陰生門少門主許紹洋平時辦公或者休息的地方。
我當然沒有坐下,和尚與連烈還有王殷紅都沒有坐下。
我們紛紛是死死的盯著去到木門前敲門的麵具男人,心中卻有些不知道怎麼形容。
我們當然希望這許紹洋沒有出事兒,但是,如果這許紹洋沒有出事兒,那麼出事兒的很有可能就是連烈說的那老前輩江北洋。
並且我們此時不在那江北洋的所在地,如果江北洋出了事兒,第一現場隻怕又會被江北洋的手下破壞。
當然,我也絕不是希望出事兒的是這許紹洋,我希望的是,不管是許紹洋或者江北洋都沒有出事兒,我們能趕在殺人狂魔動手之前抓住他。
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著麵具男人,麵具男人也停下了敲門,直到門中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在問麵具男人有什麼事兒。
“少主,連門主帶著幾位朋友說是要引薦給你。”麵具男人恭恭敬敬的回著。
我聽著,也是不由得鬆了口氣,隨之,那木門也跟著洞開,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留著披肩長發,看著年紀與我相仿的男人走了出來。
隻是這男人走出來的同時,身邊還跟著……跟著一隻鬼……
不錯,通過我的鬼眼,我能夠看見,這男人的身旁正站著一個相貌姣好,穿著旗袍,身姿曼妙的女鬼。
女鬼持著一把圓扇,站在男人身旁微微的扇著,就像這男人的丫鬟似的。
“連門主,你大駕光臨,小店可是蓬蓽生輝啊~~”
男人說著,衝著連烈就笑了起來,看來他就是這陰生門的少門主,許紹洋。
連烈隨之蹙了眉,看向了和尚與王殷紅。
和尚與王殷紅也是紛紛蹙著眉,當然,我也知道他們為什麼蹙眉。
這許紹洋安然無恙,就說明我們很可能是選錯了,要出事兒的不是許紹洋,而是江北洋!
“小昇子,你和連門主留在這兒,我們去找江北洋。”
和尚說著,與王殷紅一起就轉身向樓梯而去,同時,許紹洋神色一怔,瞟了瞟連烈又瞟了瞟起身的和尚與王殷紅。
“連門主,這二位怎麼剛來就急著要走啊?”
“哦~~”連烈挑眉,雙眼中的眼仁飛速的轉著,似乎在想著借口,“這二位,本來是要引薦給徐公子的,但是……”
突的,不等連烈說完,許紹洋身旁扇著扇子的女鬼神色一猙,其手中的扇子刷的一下就抹向了許紹洋的脖頸!
我心中大驚,趕緊想阻止,卻根本來不及,許紹洋的脖頸被女鬼手中的扇子猛地抹過,隨之,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雖然他的脖頸間沒有顯出一絲傷痕,但是我能夠感知到,他在被女鬼擅自抹脖子的一瞬間,其整個人的氣息都消失了!
“操!”
我罵著,與連烈一動看向了手持扇子的女鬼,隻見那女鬼瞪大了雙眼,同樣的直視著我與連烈。
隻是,這女鬼瞪著雙眼看著我們並不是發狠,相反的,臉頰上的神色顯露出了一種恐慌。
女鬼渾身顫抖著,嘴中不停的喃喃,整個身子都縮在了地上,並且我發現,女鬼的身軀竟然在我的鬼眼中虛化揮發了起來,明顯是要魂飛魄散!
我心中大驚,之前那帶著麵具的男人已經撲向了女鬼,卻又是在觸碰女鬼的瞬間大叫著跌倒,其觸碰女鬼的雙臂譏諷一片焦黑,竟然被灼傷了!
“是咒!有人給這女鬼下了咒!不要碰她!”和尚的聲音跟著從我身後傳來。
我瞪眼,也不敢靠近魂飛魄散中的女鬼,直到那女鬼縮在地上不停的搖晃腦袋,嘴中已經喃喃著什麼。
隻是女鬼嘴中的喃喃被一邊受傷哀嚎的麵具男人聲音掩蓋住了。
見狀,我與連烈趕緊上前捂住了男人的嘴,這時,我終於是聽清,女鬼的嘴中在重複的喃喃著一個名字。
“魏櫻……魏櫻……”
隨著這重複的名字,女鬼的身軀如煙霧般,最終完全的虛化揮發,其陰氣也在同時消逝。
這女鬼,在殺了許紹洋,留下一個魏櫻的名字之後,竟然就這樣在我們的眼前灰飛煙滅……
我完全是傻在了原地,一旁許紹洋的身軀則如爛泥一般直接倒在了地上,其臉頰上還保持著麵對連烈的笑意,但是已經完全沒了生息。
“少主!少主!!”
被連烈捂著嘴的麵具男人掙脫了開來,撲在了許紹洋的屍體上,不停的大吼了起來。
同時,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嚎從這陰生門的各處響起,皆是這陰生門中小房間裏的小鬼們發出來的。
一時間,我隻覺的是毛骨悚然,身旁的連烈則瞪眼看向了我。
“魏櫻……魏櫻是誰?”
我木愣著搖頭,當然不知道魏櫻是誰。
這時,和尚與王殷紅也奔了奔了回來,連烈跟著也看向了和尚與王殷紅,問了他們相同的問題,魏櫻是誰。
“沒聽說過。”和尚第一個搖頭,王殷紅也是跟著搖頭。
“操……”
連烈罵著,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我跟著站起了身,與眾人麵麵相覷,卻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擺在眼前的一個問題,我們根本不知道魏櫻是誰,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好好想想,”和尚跟著沉聲道,“殺人狂魔給這女鬼下咒,讓她當著我們的麵說出魏櫻這個名字,一定有他的意圖。”
隨之,連烈與王殷紅紛紛沉默了下去,而我根本無法靜下心思考,因為我的耳邊滿是麵具男人與陰生門中小鬼們的哀嚎。
一直到所有小鬼的哀嚎停止,麵具男人也放棄了對許紹洋屍體的推攘,去到另一邊的一張木桌上打起了手搖電話……